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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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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語道:「隧道已經走完,由透光的洞穴上去,要手腳並用,才可登上那株大白楊樹。不解我穴道,教我怎樣用手?」 華雲表怕她藉故使計,傷害韋愛玲,擠到黃光旁邊,仰臉望去,果見一個高約五丈,徑約三尺的洞穴直透天空,洞穴上面不時有樹影拂動。沉吟道:「玲妹小心一點,妳先上去好了。」 韋愛玲本就生得嬌小玲瓏,鑽這三尺中徑的洞穴,毫不費事,頃刻間登上洞頂,四下無人,才低頭傳聲道:「這是一株老白楊樹穴,雲哥上來好了。」 華雲表答應一聲,轉向解語道:「謝謝妳解姑娘,帶我們到達這裡,解妳穴道之後,就回魔宮去吧!」 解語急得眼眶發紅道:「你還要趕我回去?」 華雲表一面解開她臂上的穴道,一面問道:「妳想往哪裡去?」 解語冷冷道:「你管我哩!」 說罷,搶先一步,登上樹洞。 華雲表急叫道:「玲妹小心,這賤婢穴道已解。」 華雲表怕她大意受傷,顧不得鑽在解語胯下之辱,趕忙挺身而上,猛見頭頂一亮,解語已拔高數丈,飄落樹下,疾奔中傳來冷笑道:「算你二人命長,不怕有人命短,就儘管去吧!」 華雲表登上穴頂,見解語奔到一座墓園,心知難以追上,也不能放下韋愛玲而獨自追趕,喝道:「妳有甚麼花樣,儘管擺出來好了。」 解語的身影消失在墓園樹後,只傳出陣陣冷笑之聲。韋愛玲怔怔地望著華雲表,惋惜地道:「這姓解的若不嘴賤,留下來參詳那本『起居錄』也是好的;可惜她又走了,聽她臨走的話,莫非當真有人落在他們手裡?」 華雲表突然失聲道:「當真不好了。」 韋愛玲跟著一驚道:「什麼事?」 華雲表劍眉緊皺道:「方纔忘了我們的口音她能夠聽出來的,但她竟不動聲色,就這樣逃走,必定另有詭謀。」 韋愛玲失笑道:「我擔心的是她說那華門美婦,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反而擔心我們的聲音被她認得,難道她聽了聲音,就能召魂喚魄?」 華雲表一臉焦急之容,搖頭道:「她必定知道我曾經假扮古老前輩的孫兒,這一來,對於古老前輩當然不利。」 韋愛玲驚道:「我們快追去。」 華雲表向墓園瞧去,但見空蕩蕩已無人影,嘆息道:「我們先回去和大家商議吧!」 洛陽城那爿參藥鋪的後院樓上,正有兩條纖影倚在北窗,向西北遠眺。這二人正是小玉女和奚玉環。自從她們獲知華雲表趕去魔宮,查探韋愛玲的下落,兩顆芳心幾乎跳出腔外皺在一起,也急著要「同赴夫難」。但是,怪叫化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如果魔帝已經回宮,則二女就成了送肉上砧,只好婉言勸阻,自己則和百步神拳分頭出去追尋韋愛玲和華雲表。怪叫化二人離開之後,二女一直憑窗遠眺,度日如年,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樓梯響起沉重的步音,二女依無所覺,直待韋愛玲嬌呼一聲「姐姐」,才驚得二女同時疾轉身軀。 小玉女見韋愛玲才冒上半截身子,急得叫起來道:「小丫頭,可遇上那人了?」 韋愛玲佯作惘然道:「姐姐說誰?」 奚玉環接口道:「妳一個人跑往哪裡去了,雲哥哥回來後,又去魔宮找你,難道妳沒遇上?」 韋愛玲見二人滿臉焦急的情狀,不忍再逗對方發急,轉向樓梯下笑道:「雲哥哥還不上來,姐姐要罰你哪。」 華雲表大笑登樓,二女俏臉頓時一熱。不見時無限思念,見面時又相對無言。八隻眼睛對望半晌,小玉女才一噘櫻唇道:「看你那怪模怪樣,可遇上怪叫化他們了?」 華雲表忙道:「胡兄追敵人,還沒回來麼?」 小玉女點點頭道:「原來你們遇上了,若已回來,還不在這裡麼?」 華雲表急取出「起居錄」交給奚玉環道:「妳三人不要離開,我去接應胡兄。」 奚玉環笑道:「別去做走馬燈了,胡大哥說過,若見你回來,就把你留下,他和百步神拳一定在日落之前趕回。」 華雲表搖頭道:「胡兄不知魔帝已回宮,他此行過分危險。」 小玉女輕「哼」一聲道:「你也太輕視胡大哥了,人家除了不肯偷學你那套家傳劍法之外,哪一樣不及你?說歷練和機智,你比胡大哥還差得遠哩。」 怪叫化一身絕藝,滿腹經綸,華雲表確也自愧不如,口服心服;今被小玉女毫沒遮攔地說出來,也禁不住俊臉通紅。韋愛玲見他被說得訕訕做不得聲,憐惜地輕笑道:「雲哥哥,你也該歇歇;由昨夜到現在,你也許沒合過眼。」 華雲表經她一語提醒,果然覺得眼皮沉重起來,點頭笑道:「妳也該歇歇。」 小玉女看他進入房裡,輕輕一抓韋愛玲的手腕,對著奚玉環笑道:「玉姐姐,來!我們該拷問這小丫頭了。」 韋愛玲被小玉女牽進自己房時,略帶心虛膽怯,俏臉飛紅道:「芳姐姐拷問什麼?」 奚玉環含笑道:「三公主,自己看妳的裙子。」 韋愛玲低頭一看,但見自己穿的一件蔥綠色長裙,被染得斑斑點點,遍是暗黑之色,不禁面紅耳赤,雙膝點地道:「芳姐姐,饒恕小妹年幼……」 小玉女搖頭笑道:「你求玉姐姐去。」 「不敢當!」 奚玉環曾在魔宮充任侍婢,對於這位曾有主婢名分的三公主韋愛玲,敬愛尚且不及,怎肯讓她下跪?話聲中,先自跪下,含笑相扶道:「公主請起,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韋愛玲被二女挾往床上,含羞帶愧說完經過,囁嚅道:「小妹自知不該佔先,但那時候能否活著回來,他……」 小玉女聽得神魂飄蕩,將她摟在懷裡,笑吟吟道:「我們不怪妳;解語那人雖賤,說的也是道理。他如果不預留第五代,萬一失手,那才是……唉……」 奚玉環接著道:「得多謝公主屈辱栽培,若像芳姐和我要待大婚之期,只怕……」 她一想到華雲表要對付像魔帝那樣一個狡猾而又毒辣的人物,確實是步步危機,時時有送命的危險,這話也就說不下去。韋愛玲心神安定下來,嫵媚地笑道:「二位姐姐不再稱我為『公主』,我可想出一個好計策。」 小玉女笑道:「小丫頭,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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