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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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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當然。」 「那太好了!」 「嗓門放開點!」 「要有丈夫氣概是不是?」 「對,快一點。」 那兩個銀牌舵主愈走愈近了 諸葛天拉開粗獷豪邁的嗓子高聲唱了起來: 天悠悠,地茫茫。 牛馬豬,猴狗羊。 喲,人少畜生多——還有虎狼。 白玉碎,碧玉碎。 金銀紛飛,銅鐵飄墜。 天地崩塌了,天地崩塌了,一片灰。 兩個銀牌舵主愈走愈近,諸葛天則愈唱愈響,愈唱愈高興,司馬玉龍低頭走著,表面上像在欣賞諸葛天的歌喉,暗地裡卻在全神注意著那個天地幫銀牌舵主在聽到歌詞後的神情變化。 那兩個銀牌舵主,起初並未在意,只是好奇地向諸葛天瞟了一眼,繼續走過來。但當諸葛天以明晰雄正的聲音重複著尾段「天地崩塌了」的疊句時,形同夫婦的兩個老人不由得都是驀然一怔,跟著,二人均斜著眼角。對諸葛天的歌聲留意起來。等到諸葛天唱完第二遍的最後一句,兩個銀牌舵主的臉色,同時變了。 二人狠狠地朝諸葛天瞪了一眼,然後擦肩而過。 諸葛天只顧唱得起勁,對於兩個銀牌舵主的來和去,絲毫沒有在意。 唱完,他掉臉向司馬玉龍得意地笑說道:「如何,兄弟?」 司馬玉龍微笑道:「不錯!」 「我唱好了,」諸葛天迫切地道:「你說——給我——一樣什麼好東西?」 司馬玉龍微笑道:「不能等到歇下腳來再說嗎?」 又走了一段,司馬玉龍借著指點路邊的景色,迅速地向身後掠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那兩個銀牌舵主業已折回頭,此刻正遠遠地綴在他們的身後。 傍晚時分,他們落了店。 司馬玉龍吩咐店小二帶著諸葛天到後院去選房間,他自己則向茶房要了一壺茶,靠在前廳一角,靜靜地留意著店口大街。不消片刻,那個滿臉雞皮和那個鬚髮均白的兩個銀牌舵主果然進了門。司馬玉龍連忙端起茶來低頭啜飲,兩個銀牌舵主在屋中略一張望,便隨著哈腰招呼的店夥計向後院走去。 這時候,諸葛天已經放好了行李重新走出,向櫃上要了酒菜,然後朝司馬玉龍走來、還沒有坐定,使即涎臉笑道:「余兄弟,現在算是歇下了腳麼?」 司馬玉龍點點頭。 「那麼快說罷,」諸葛天高興地道:「你有什麼給我?」 司馬玉龍仰臉瞇著眼道:「你的遺囑寫好沒有?」 「遺囑?」 「不然我怎知道萬一不能交給你時又交給誰?」 「難道要等到八十年後才能兌現?」 「不,明天!」 「啊?你瘋了?」 「假如我瘋了,也應該是由於你的永訣而傷心過度。」 諸葛天瞪眼怒道:「有就給,沒有就拉倒!為啥耍了賴不算,還要咒著大爺玩笑?」 司馬玉龍吐了吐舌頭,忙道:「好好,給,給。」 諸葛天聞言轉怒為喜道:「這還像話——余兄弟,快點拿出來吧!」 「兩件東西隨你選,但都得等到明天才能交付!」 「明天?好,沒有關係,說吧,兩樣什麼東西?」 「第一樣是本薄薄的手抄拳譜。」 「拳譜?啊,好極了!說說看,哪一門派的功夫?」 「這個不太清楚。」 「上面沒有字?」 「好像在封面上寫著什麼『大羅三絕掌』的字樣。」 諸葛天霍然挺直上身,兩眼睜得大大的,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司馬玉龍故意吃驚道:「是一種很重要的武功麼?」 諸葛天脫口道:「當然嘍,你真是個渾小子,你難道不曉得當今武林六大名派的武功就以北邙的天龍三式和武當大羅神掌最為特殊?據人——不,據我師父正果老禪師說,大羅神掌雖然全套有八八六十四招,但卻以大羅三絕掌為神髓,和本派的少林羅漢拳只在伯仲之間;如果習得三絕掌,無異得到了武當絕學的一半!當然嘍,以我堂堂少林正宗弟子,本不希罕這個,但是,古人說得好,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拿過來研究參考一番,也是未嘗不可。」 司馬玉龍故示悔意地頓頓足:「唉唉,早知如此,我——我,唉唉,真是。」 諸葛天雙掌按緊桌面,吃吃地道:「你,你,你又要耍這一套了?」 司馬玉龍故意喪氣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唉,第二件是——」 諸葛天神色一寬,連忙搖手道:「余兄,不必說第二件啦,就是第一件,我選定了。」 司馬玉龍故意佯喜道:「真的?」 「當然。」 「謝謝老天爺!」司馬玉龍故意噓出一口大氣,喃喃自語道:「我總算留了一件更好的。」 諸葛天啊了一聲,心又動了。 「余兄,第二件你說是什麼?」 「第二件於你諸葛兄更為有用,更為切合實際。」 「說說看。」 「不說了。」 「說,非說不可,這是我的權利!」 「嘿,你忘了你說你已選定了?」、 「噢,噢,余兄,何必認真呢,大家都是好兄弟,說出來參考參考又有什麼關係。」 「除非你放棄第一件而選擇第二件。」 「假如第二件不如第一件呢?」 「我說第二件於你更為有用,更為切合實際!」 「真的?」 「當然。」 「我信任你。」 「你決定第二件了?」 「那,那——我想你該不是騙人的人——好,就算決定了吧!」 「你聽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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