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公侯將相錄 | 上頁 下頁 |
一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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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傲兀得可以。 葛平章所屬皆有怒意。 葛平章仍是不溫不火地再次揚聲道:「方才不是有人要找葛某搭話了?難道不是四位?」 對方仍無反應。 葛平章雙眉一桃,向左右喝道:「可是汝等失禮,怠慢了貴客?」 為首大弟子躬身道:「弟子等不敢!」 葛平章道:「那一定是另有人找葛某,而非這四位了。你們聽著——立即分頭為我把隱身來客請出來。」 他門下立時會意,同聲暴應,向四面騰身而起。 葛平章這一招確實厲害。 那四個老者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 葛平章又揚聲道:「既然四位不是枉顧葛某,那就失陪了!」 一揮手:「回莊!」 所屬應聲轉身。 就在葛平章一拂袖,要掉頭而去之際—— 「慢!」是靠正面的一個老者開口了,聲音好像甕中放爆竹:「吾等是來拜莊!」 葛平章霍地旋身,笑道:「好說,深宵有客來訪,亦大快事,有請——」 舉手肅客。 那四個老者仍是未動。 仍是由正面的老者發話:「吾等是來向葛侯請教一事!」 葛平章道:「不敢當,有何惠教?」 那老者陰森地道:「先請問,葛侯可認識吾等?」 葛平章道:「似曾相識,恕葛某健忘……」 老者道:「也不錯,一別近二十春秋矣!葛侯風采如舊,吾等卻垂老矣!」 葛平章故作一哦道:「四位莫非來自東海長青島?」 老者道:「葛侯記性很好。」 葛平章道:「原來是海外來客,葛某豈能失禮?請,請。」 老者道:「不用客氣,吾等化外之人,不習慣中原禮節。不過,如葛侯有款客之誠,不妨在此對酌小飲。」 這倒是別開生面。 葛平章毫不猶豫地道:「謹如尊意——」 向左右一喝:「伺侯——」 現場只存下為首的大弟子「正元」和八個高舉火炬的壯漢八個提燈少女了。 暴喏聲中,內面已百應。 葛平章笑道:「不拘於俗最好,看坐。」 馬上有人由莊裡端來五把金交椅。 靠左的老者尖銳地笑道:「畢竟是中原禮義之邦,葛侯既拘於俗,就隨便的好,吾等如此坐慣了。」 葛平章點頭道:「也好,只是為免別人誤會,因四位跌坐頗類於跪拜受降之狀。」 右面老者一嘿道:「葛侯是說吾等是屈膝來降的人?」 葛平章一面肅然坐下,一面笑道:「乃比喻之詞耳——」 一頓,續道:「四位有何垂教?」 正面的老者陰聲道:「吾等就不作虛套了。」 葛平章道:「開門見山,正是武人本色……」 「好一句武人本色!」正面老者道:「葛候,中原有『天下一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的老話,可是?」 葛平章點頭道:「是有此說!」 那老者道:「好!吾等應當先通姓氏才是——」 一展摺扇,徐徐地道:「吾是『犬養建』。」 左面老者疾聲道:「吾是『石原久次郎』。」 右面的老者道:「吾是『寶田毅』。」 背對著葛平章的老者大聲道:「吾是『山本九十八』!」 葛平章肅然道:「謝教。」 犬養建道:「葛侯可知吾等在敝島的身份?」 葛平章道:「四位年高,身份必高。」 犬養建道:「吾等乃長青島八大國師之四。」 葛平章道:「原來是四位國師,失敬了。」 犬養建道:「不用客氣。」 葛幹章道:「請問四位國師與東條島主是何稱呼?」 犬養建道:「君臣師弟之間。」 葛平章道:「請道其詳。」 犬養建道:「在名份上,島主是君,吾等是臣;在身份上,島主是吾等門下!」 葛平章暗吃一驚,忖道:「難怪如此驕狂!連東條俊還執徒之禮,則這四人所學必是長青島之最!」 口中卻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又道:「原來長青島還是海外立國之邦,恕葛某失禮。」 犬養建道:「葛侯是認為敝島乃彈丸之地,不能與中土萬里錦繡河山相比?就不能稱為立國?」 葛平章忖道:「確是如此,真是夜郎自大。」 他微微一笑道:「葛某實在不知貴島情況。」 犬養建道:「這也不難,葛侯如有雅興,吾等謹代表敝島島主,歡迎葛侯駕臨敝島作上等嘉賓。」 葛幹章心中一動,道:「先謝過,葛某也甚想一見東條島主,能攪貴島之勝,亦大快事。」 山本九十八哼道:「這樣才痛快!」 葛平章道:「東條島主大駕也來了辰州?」 犬養建道:「也可這樣說。」 葛平章軒眉道:「原來四位僅是先來通知葛某人者?」 山本九十八道:「也可這麼說!」 這兩句「也可這麼說」,充滿了玄虛與故弄狡猾,卻把「富國侯」激得心頭火發。 以他的涵養、沉穩,本來是客客氣氣,極盡謙和的。 只是,由於對方言語,態度間對他太不夠尊重,就使他的謙和之氣,化為身份尊祟者應有的孤傲。 因此,他沉聲道:「如果東條島主枉顧捨下,依禮拜莊,葛某人自當盡地主之誼。如果他未到辰州,僅是四位為首,葛某人也不會失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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