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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七


  「依你的功力……應該可以學會。」李鴻上下望望周寬,皺眉說:「不過你胖,耗的內勁更大,衣服也得換一種材質的。」

  周寬更不懂了,楞了楞才說:「哦?」

  馮孟升卻拍手說:「正是,謝棲身軀巨大,無法使用高速身法,絕對追不上你們。」

  「該沒這麼簡單。」周寬搖搖頭說:「說不定下次見到謝棲,他把身體變小了呢?今天炸掉他一部分軀體,他就快上不少。」

  「也還是不小……若他身軀當真縮小到跟一般人」樣,還頂得住你的『威服天下』嗎?」李鴻提出疑問。

  「有可能。」周寬說:「他今日故意讓身軀受損,以保留大多數的內息,若他全力以內勁抗衡,不會損失這麼大……也說不定他想試試身軀變小的狀態,故意讓我炸成這樣……」

  「我先教會你快速移位的方法。」心裡一直掛著滿鳳芝的李鴻岔出來說:「先學會了總沒壞處。」

  馮孟升此時也冷靜下來,他接口說:「周胖先學會再走吧,我去找人討論今日之戰的影響。」說著一面奔出去了。無元533年十二月十八日

  李鴻傳授周寬秘訣之後,本以為周寬也像自己一樣,得學上半個月,卻不知周寬當初修練氣道之學,全身內勁散佈既深且廣,就算仍有遺漏,也比他快上許多,所以周寬只花了五日就能順利施用此法飛行。不過他心知李鴻向來不願輸人,故意多拖延了三日,這才啟程前往聖殿,但依然讓李鴻吃了一驚。

  周寬離開歐連市,心念一動,索性把全身功力催出,以高速向著聖殿沖去,一來不用擔心謝棲又突然跑來,二來也讓王崇獻不敢貿然動手……至少他想打架的話,該不會選擇用高速身法了。

  周寬之前只是短距離測試,這一下長距離飛射,可真讓他嚇了一跳,內息的消耗比起一般的飛行方式,增加可不只數十倍,雖然沒有狂霸七式耗得凶,但要用此法打鬥,可真的打不了太久。

  既然用了這種辦法,當然只在一轉眼間就飛抵聖殿,周寬倏忽間停止了身形,果然聖殿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空中無人迎接,周寬也沒想太多,直接往下方殿頂平臺飛去,反正以前沐執事迎接自己,也都是從那兒進入。

  周寬剛落下,目光才轉向入口,一道強猛勁風就從裡面轟了出來,同時人影閃動,似乎有人正向著自己直撲。

  怎麼回事?周寬一怔,來不及開口,兩掌往前一揮,七彩光芒倏然爆出,迎著來勢擋去。

  周寬不是來打架的,所以這一招並非狂霸七式,只是彙聚了掌力往前頂,哪知與對方一接觸,兩股勁力同時往外爆散,自己的勁力更有些反激的味道,周寬霎時知道對方的功夫,他騰身急閃,往上方直竄,閃過了對方的力道。

  對方卻也適時收勁,穩穩立在平臺,有些疑惑地抬頭上看,一面發問:「周先生?」

  此人正是聖殿中另一個習練「狂霸七式」的沈執事,剛剛他正是以「立地金剛」護身往外直沖,周寬隨手兩道氣勁當然馬上被撞散,而兩人這一招交換,周寬明白了對方的招法,沈執事也才弄清了周寬的身分,當下同時停手。

  周寬這時也想通了,自己以高速飛來,聖殿中人在這麼短時間內弄不清自己的身分,不知是敵是友,沈執事是執事中功力最高者,當然首先沖出,也才會運出「立地金剛」防身,倒是自己太過孟浪了。

  想通這一點,周寬當即說:「是我不好,剛學會這功夫就到處亂沖亂撞,沈執事請勿見怪。」

  沈執事這才搞明白,只好跟著乾笑說:「不敢當。」

  兩人之前算是有點小誤會,今日又這麼撞了一下,多少都有點尷尬,周寬不想多說,勉強擠出微笑說:「我想見聖主,可以麻煩沈執事通報一聲嗎?」

  沈執事微微一怔,強笑說:「周先生請進,我去通報一聲。」

  「多謝。」周寬說。

  周寬隨著沈執事飄入聖殿,沈執事將他引入一間小廳,先請他坐下稍候,便飄身離開。周寬坐了約數分鐘,心中漸漸覺得有些怪異,以聖主的功力,早該知道自己抵達,就算一時沒空,也該會找人通知,怎會放自己在這兒不聞不問?

  雖然有些怪異,時間畢竟算不上長,周寬耐著性子等候,待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漸漸坐不住,心中開始有些狐疑;聖主幾次提過,左輔眾人與他有點兒不對盤,莫非他們大膽犯上,暗算了聖主?

  想想,周寬又否定了這個可能,聖主功力到了這種境界,就算被人暗算,也不至於全無還手之力,只要聖主一還手,肯定驚天動地,不可能全世界沒人知道,除非聖主已經散功……但連新後都還沒散功,聖主又怎麼會散功呢?難道上次沐執事找自己就是因為出了事情?

  周寬想來想去越想越亂,正有些坐立不安之際,突然感受到有股心念從門外穿入,周寬心神一轉,發覺對方功力不低,但卻十分陌生,雖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總之絕不是聖主。

  周寬察覺到對方心神,對方也立時有感應,那股心神突然散入室中,緩緩發聲說:「周賢侄。」

  周寬微微一驚,對方這手可漂亮啊,能自在發散心神於遠處,但又保持操縱的能力,不說別的,自己就辦不到,武功誰高是很難說,論境界自己恐怕是頗有不如,難道是哪個承恩塔里面的老傢伙說話嗎?

  他心中訝異歸訝異,禮數倒沒忘了,周寬站起說:「請教?」

  「老夫左輔吳伯紀。」蒼老的聲音說:「一直未曾與賢侄碰面。」

  原來就是下一任聖主?周寬吐吐舌頭說:「原來是吳左輔,久仰大名。」

  「不敢。」吳伯紀似乎沒打算露面,只緩緩地說:「賢侄身為人子,此來求見聖主本屬份所當為,老夫不該攔阻,但卻有一件為難之處。」

  果然不讓自己見聖主,但自己表面上總還是聖主的兒子,倒不知他們能用啥理由?周寬故作訝然地說:「此言何解?」

  「聖主推估自己時日無多,加上聖殿事務大多已交卸,正閉關嘗試著突破心神離體的限制。」吳伯紀說:「此時若將聖主喚醒,除破壞坐悟之外,也等於讓聖主失去續命的機會。」

  如果是事實,這可就嚴重了……原來聖主還有壓箱底的絕招……!不過這也不對,若真是如此,他何必急著交代自己聖殿密室的開啟之法呢?周寬越想越不對,目光一轉說:「原來如此,難怪讓吳左輔考慮了這麼久。」

  吳伯紀停了停才說:「希望周先生體諒。」

  「千萬別這麼說。」周寬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他不慌不忙地說:「可惜我無法幫忙聖主。」

  「是啊。」吳伯紀似乎輕鬆了些,說話的速度也快了一點。只聽他說:「此事只能依靠自己的悟性與機緣,他人是幫不上忙的。」

  「多謝吳左輔讓周寬瞭解此事。」周寬一笑說:「既然如此,周寬便遠遠探望聖主一眼,雖不能向聖主問安,總能稍解思念之情。」

  這話一說,吳伯紀的聲音立即停了下來,隔了片刻才說:「周先生有所不知,聖主自行閉關,密室封鎖,我們也進不去,不如等聖主出關之後,我等再通知周先生來訪?」

  周寬心中既然起了疑念,當然不會就這麼離開,但與對方當面衝突似乎又不大合宜,說不定他說的是實話呢?周寬心念當即往密室的方向泛出,想感應一下聖主的狀態。

  但聖殿高手如雲,周寬心神剛探入內層,就為人感知,隨即漫出一股力道,阻擋自己心神,周寬將心神換了幾個方向,居然找不出破綻:他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小廳外走道氣勁微揚,似乎正有數人向著這兒趕來,周寬索性斂回心神,等對方現身再說。

  只數秒的時間,沈執事帶著幾個人出現在門口,他們的表情本已不怎麼好看,見周寬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更是人人皺眉。頓了片刻,沈執事才沉聲說:「周先生,你剛剛的行為,已經侵犯到了聖殿。」

  「我忘了得先說一聲。」周寬咧著嘴笑說:「我只是想探視一下聖主的情況,不算太過分吧?」

  「聖殿不允許他人以心神探入。」沈執事沉哼一聲說:「若你不是聖主之子,今日就得拿你治罪,快離開吧。」

  周寬一方面急著找聖主談李鴻的事情,另一方面對左輔這一派其實也不是很信任,見自己終究無法見到聖主,周寬索性拿自己的假身分作文章,臉一板說:「你們拿我爹怎麼了?就是不敢讓我見他一面?」

  沈執事臉色微變,薄怒說:「你胡說什麼?」

  「天下焉有不讓兒子見父親的道理?」周寬渾身勁力揚起,全身鼓漲的同時七彩光華開始在周身流轉,一面沉聲說:「你們就算阻得了我,也擋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聖殿數百年來一直是天下人景仰的地方,聖殿中人更是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沈執事萬萬沒想到今日周寬居然在自己面前放肆,他怒衝衝地說:「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敢硬闖聖殿?」

  周寬再不答話,運足全身功力,旋身間布出「立地金剛」,往門口便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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