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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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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滿鳳芝有如被一桶冷水澆下,怒氣全失,驚慌地追掠而出。 聖島可不是別的地方,滿鳳芝這一全力出掌,不知引起多少人注意,聖殿上上下下不知飛出了多少人,而新大陸、南極洲來此議事的高手們自然也傾巢而出,人人往這棟傾倒的房宅處掠來。 不少人從出掌的氣勁性質已經知道是南極洲高手出手,認得滿鳳芝氣勁的更不在少數,而其中最感驚慌的,當然是恰好知道地點的馮孟升,他才剛結束與新後的對答,正回房思索著今日的得失時,突然感到李鴻房舍那兒爆起滿鳳芝的掌力,當下認准方位直飛現場。 馮孟升雖然認得方位,但他趕到現場之時,除了新後之外,王崇獻、羅方等人都已到場,更有幾名不認識的聖殿中人趕到。馮孟升從空中望下,只見李鴻房舍七零八落,而人群卻遠遠圍在數十公尺之外,他連忙往那兒趕去,卻見李鴻躺在人群中的地面,渾身衣衫盡碎,露出的肌膚泛出可怕的青紫色,眼口鼻淌出鮮血,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他身旁圍了幾個聖殿中人正檢視傷勢,似乎想幫他治療。 聖殿出手治療自然是最好,馮孟升回過頭,卻見人群外滿鳳芝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一處,馮孟升連忙飛過去,急急地說:「發生什麼事了?」 同時孫飛霜也已經趕到,正好聽到馮孟升說這句話,她也不跟著追問,一樣落在滿鳳芝身旁。 滿鳳芝此時哪有心情回答,她搖搖頭沒理會兩人,目光凝視著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李鴻,心中情緒糾葛,亂成一團。 此時路天、雪梅也已趕到,雪梅驟見半死不活的李鴻,可真是大吃一驚,正想弄清楚發生何事,但王崇獻與羅方見沒自己的事情,向新後微一示意後便要領著兩人離開,雪梅無奈之下,只好先隨三人離去。 至於西牙那面,卻沒半個人出現,也許西牙運用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前來查看,所以不用親自到場,還順便阻止他的部屬前來湊熱鬧。 新後等了片刻,見滿鳳芝始終沒有主動開口,她終於緩緩飄身接近說:「鳳芝。李鴻是你傷的?」 滿鳳芝一震,咬牙說:「是,請新後責罰。」 新後只嗯了一聲,沒回答這句話,目光卻望著另一面。 滿鳳芝、孫飛霜、馮孟升隨著新後的目光望去,卻見不知何時趕到的沐執事眉宇帶憂,正往四人所立之處飄身接近。 沐執事也不客套,在近處落地,開口便說:「請問李鴻為何受傷?」 新後也沒直接回答,沉聲說:「沐執事,可否請教李鴻為何留居此處?」 沐執事望望那兒施救的人,回頭才說:「聖主本有意收他為徒。」 這件事達李鴻本人都不知道,四人聽了自然大驚,沒想到李鴻居然蒙聖主垂青? 聖主對南極洲的恩德連三歲小兒都清楚,自己竟打傷他未來徒弟,而且還有點偷襲的味道……滿鳳芝當下一咬牙說:「是我打他的,此事與南極洲無關,我給他抵命便是。」 「你的命是南極洲的。」新後冷冷地插口說:「誰准你拿命去抵?」 自己性命確實是新後所救,早已不是自己的了,滿鳳芝無話可說,只能低頭。 新後神色一霽,柔聲說:「鳳芝,你打他這一掌,他並未還手,對吧?」 見滿鳳芝點了點頭,新後回過頭望向沐執事苦笑說:「沐執事,請問李鴻可還有救?」 「他內力豐實,凝集主脈,雖臟腑仍有傷損,性命必當無礙。」沐執事歎了一口氣說:「但他四肢內息不足,不足以護身,如今經脈斷絕,骨胳盡碎……老夫真不知該如何向聖主交代。」 李鴻成了廢人?馮孟升腦海中一陣暈眩,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至於滿鳳芝,她十分清楚剛剛那一下自己用了多少力道,李鴻不運功能撐過這一擊,功力已比自己高強不少,自己居然把他打成廢人?滿鳳芝又意外又難過,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以李鴻的功力來說,失去手足縱有不便,仍可度日。」沐執事沉吟說:「但畢竟不合常態,我們仍會全力救治,希望能把他的手腳恢復。」 聖殿有辦法?馮孟升大喜過望,連忙說:「沐執事,拜託你一定要救他,他若就這樣廢了,實在……實在……」 滿鳳芝也是又驚又喜,雖然對邁入天人之道的人來說,斷手重續並不困難,生肌造血也是小事一樁,但都得在短時間內治療才行,整只手臂經脈重建骨胳重組卻是細工程,何況四肢俱傷,想弄好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怎麼來得及?不過聖殿神秘的東西太多,說不定真有辦法也不一定……滿鳳芝燃起了希望,直望著沐執事,等著他說下去。 沐執事望著滿鳳芝的神情,卻也是莫名其妙;她既然將李鴻打成這副模樣,按理兩人該有深仇大恨,但此時卻又淚汪汪地一心希望自己救回李鴻,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以聖殿掌握的技術與人力來說,只要聖主首肯,李鴻確實仍有一絲機會痊癒,但卻萬萬趕不上一個月之後的選才,這才是他覺得無法交代的地方。 沐執事長歎說:「我當稟報聖主此事的始末,卻不知鳳芝小姐可否告知個中原因?」 該怎麼說?說他騙了自己?還是說自己失手?滿鳳芝怔怔答不出話,停了片刻後才一咬牙說:「他若失去手足,我服侍他一輩子便是了。」 這豈不是答非所問?沐執事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卻聽新後含笑說:「沐執事,男女間的事情很難解釋,鳳芝既然都這麼說了,可否等李鴻清醒之後再作探詢?也許他願意捱上這一掌呢?」 新後這一說,等於暗示滿鳳芝與李鴻間有男女之情,滿鳳芝的臉可就紅了,但又不知應如何辯駁,只好咬牙認了。 一旁,馮孟升卻暗暗搖頭,李鴻就算對滿鳳芝頗有好感,也絕不會突然開竅,而且兩人的個性都有幾分古怪,說這兩根木頭能在這一夜間就弄出什麼男女之私,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沐執事聞言卻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歎口氣說:「唉,愛侶之間難免會有小衝突,怎麼出手這麼重呢?」一面搖頭離去。 聽沐執事這麼說,滿鳳芝更是無言以對,但一旁的孫飛霜卻有點兒不是滋味,雖說自己早已不招惹李鴻,沒必要吃這種幹醋,但都不讓自己知道也未免太過見外。而且李鴻這小子跟自己上過床還拼命想脫身,卻讓鳳芝姊一掌打下去不敢還手,難道自己的魅力當真這麼不如人?等他身體治好,倒要好好問個清楚。 待沐執事走遠,新後笑容一斂,向滿鳳芝與馮孟升傳音說:「鳳芝,你來我房裡,好好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孟升你也過來,這事兒還得靠你幫忙。」 馮孟升心頭一驚,新後果然不糊塗,但要自己幫什麼忙?難道是要自己幫忙圓謊?這可有點兒難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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