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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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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間的戰鬥,除了體會能量之外,視覺幾乎沒有作用,眾人也無法分辨來援的是不是人類,只感受到戰場中央不斷湧出大量能量,甚至連哪方面較佔優勢都不是很清楚。 而在這場戰鬥中,有個比較特殊的地方,就是在能量激流中不斷閃現的白芒,那光華瑩白而不刺目,但切割著空間中的能量,卻又仿佛輕而易舉,雖因能量變化過於劇烈,無法完全看清白芒的功效,不過眾人心裡有數,剛剛切割迫開六高手合擊的白芒,想必就是這種東西。 隨著激鬥時間拉長,往外散溢的能量彼此衝突,影響的範圍也越來越大,眾人越退越遠,戰團中的狀態更看不清,直到某一瞬間,白芒突然大漲,一股強大的爆散勁流往外直奔的同時,戰場正中央的能量突然形成空洞,莫名其妙地沉寂下來。 四面圍觀眾人,運足功力抵禦了這股亂流之後,目光回到中央,卻只見一人凝立當中,塔托格安卻已經消失無蹤。 後來的那傢伙是人?眾人又驚又疑地接近那人,那是個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他金黃色的發須往外亂卷、胸腿臂上短毛濃密、不只赤手赤足,渾身上下只套了件破破爛爛勉可蔽體的怪皮短褲,幾乎是個活脫脫的野蠻人。不過他褲腰間卻掛著一柄無鞘的白色短劍,那劍整體似如白玉所雕般的瑩潤,說是武器還不如說是裝飾品,只不過他既穿成這副模樣,應該也不會有心思懸掛什麼裝飾品才對。 那人望著緩緩飛近的眾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目光先在西牙身上轉了兩轉,跟著望向聖殿眾人,最後將目光停在聖主身上,這才朗聲一笑說:「你是老七的誰?」他說話的同時,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動成圓形往外傳,帶著他的聲音送到每個人的護體氣勁之外。 場中能這麼傳音的人屈指可數,不過這人舉手間毀了塔托格安,有這種能力也不讓人意外,但他的話可讓聖主一楞,只能皺眉說:「我不明白閣下的意思。」他禮尚往來,也向著四面傳音。 「老七啊。」那人停了片刻才說:「就是蘇羽。」 其他人聽了還沒什麼,聖殿眾人可是人人臉上露出訝異的神色,似乎聽過這個名字。 聖主神色轉為凝重,沉聲說:「蘇羽乃在下外祖父,閣下是那位?」 「原來是琪女娃兒的兒子?」那人微笑說:「我叫呂風揚。聽過嗎?」 聖主楞了楞,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邊西牙突然沉聲說:「我聽過閣下的大名,只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什麼好假冒的?」自稱呂風揚的怪人目光轉向西牙,嘖嘖說:「你也不簡單,往八弟那一路功夫練去,不過……」 西牙說:「不過如何?」 呂風揚呵呵一笑說:「我說話不會拐彎,若有得罪可別見怪。」 西牙嘴角牽起,露出一抹笑容說:「無妨。」 「那就直說了。」呂風揚搖搖頭說:「這種方式固然最為精妙,能直接掌握天地間的能量為己用,但掌握的範圍卻得取決於你的體悟程度,以你現在的狀況來說,其實划不來……我勸你重來一次,另鑽研一種能配合內息的應用方式。」 「呂前輩的意思是……」西牙收起笑容說:「晚輩體悟當有不足?」 「否則怎會奈何不了塔托格安?若是老八在這,這種傢伙還不是舉手就……」呂風揚沒說下去,突然眉頭一皺說:「你們跟塔托格安打了多久?」 「不到兩日。」聖主接口回等。 「兩日?」呂風揚兩道濃眉蹙起,歎了一口氣說:「前腳後腳追來還是來不及。」 什麼事情來不及?眾人迷糊之際,卻聽聖主有些遲疑地說:「您腰間的短劍,莫非就是……」 「雪玉匕?」呂風揚一拍腰間白玉般的短劍,呵呵一笑說:「我功夫太差,師父作給我防身的。」 這傢伙功夫差?那誰的功夫算好?眾人傻眼之間,卻見聖主突然向著呂風揚行禮恭聲說:「果然二祖當面,聖殿弟子周裴梓,向二祖請安。」 「不用多禮。」呂風揚說:「你是現任聖主吧?第幾任的?」 「第四任,已執掌一百三十七年。」聖主恭謹的回答。 「百多年了,也不算短了……」呂風揚歎口氣說:「你剛剛受了傷?」 「晚輩粗心。」聖主有些尷尬地說:「不久前讓那怪物的圓球接近爆炸,雖受了些小傷,但並無大礙。」 「我明白了……」呂風揚說:「第五任的人選決定了嗎?」 聖主一怔說:「當未決定。」 「嗯。」呂風揚遲疑了一下,說:「這事兒別拖,回去就開始選吧。」 「是。」聖主露出慚愧的神色說:「晚輩功力不足,將會儘快交卸職務,入承恩塔頂修練。」 「我不是這個意思……」呂風揚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說:「你過一陣子就明白了……啊,我得回去。」 「二祖返回,是聖島的大喜事。」聖主有些驚喜地說:「晚輩派人先行準備……」 「不是。」呂風揚搖頭說:「我要回去師父那兒。」說著向空間跳躍孔那兒指了指。 眾人一呆,只聽呂風揚突然叫了一聲說:「不能聊天了,老八正在封孔,他的動作快得很,我得快走。對了,洞口將要封住的時候,你們得小心,那時的射線會特別強烈……還有,你們放心,我們不會再讓怪物逃過來。」說到最後幾句,他的人影已經消失,只見一道白芒飛射遠方,直穿入跳躍孔中,留下一群發楞的人們。 在南極洲眾人中,孫飛霜終於忍不住說:「那個野蠻人……就是當年的……無祖二徒?」 新後緩緩說:「當年無祖為四名功力較次的弟子製作武器,其中只有創世巨劍留在人世,其他神兵的形貌並沒流傳出來,既然聖主認為他沒說錯,應該不是說謊。」 「他們……怎會跑到洞口的那一端?」瑪莉安跟著問。 「不知道。」新後說:「當年無祖與弟子群突然消失,八成是一起離開了地球……可能正是為了那些怪物而去。」 「呂風揚……」滿鳳芝低聲自語說:「記得當年的聖殿,有個廳……」 「我記得,有個叫『風揚廳』的地方。」孫飛霜睜大眼接口說:「原來就是紀念這個渾身毛的野人?」 「別野人野人叫個不停。」瑪莉安忍笑說:「看樣子他們久經征戰,在儀錶上自然沒這麼在意。」 孫飛霜籲了一口氣說:「還好來的不是八祖,若八祖也是這副模樣,我乾脆一頭撞死算了,簡直破壞少女的夢想。」 這下連新後都白了孫飛霜一眼,雖然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是老太婆,但眾人離「少女」兩字畢竟已十分遙遠,也虧得她說的出口。 除了南極洲數人之外,四面眾人也多半正交頭接耳,討論剛剛那倏來倏去的怪人,同時,遠方有兩個身影,正迅速向著這一面接近,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六號體中離開的趙寬與李鴻。 當呂風揚的能量出現時,六號就告訴兩人塔托格安即將被毀,隨時可以離開,但兩人這時一走,反而什麼都看不到,於是直等到戰鬥結束,他們才告別了六號,向著人群飛來。 到他倆接近人群時,呂風揚已經離開了一陣子,察覺兩人接近的人不少,但分心注意的人並不多,聖主此時正在沉思呂風揚言中之意,一時也沒理會。 兩人首先要找的自然是馮孟升,沒想到遠遠往南極洲群雌望過去時,不只沒看到馮孟升,連喬夢娟、柳玉哲都不見蹤影,趙寬與李鴻嚇了一跳,南極洲中功力較次的三人都不見了,莫非他們承受不了剛剛那一場巨爆? 趙寬與李鴻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向著南極洲眾人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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