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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五


  「開心什麼?」柳玉哲輕笑說:「幾天沒見面了不多聊聊?」

  「聊天不急於一時。」趙寬拉著柳玉哲的柔荑說:「來,有事問你。」一面往無人的角落跑。

  「怎麼了?」被扯著走的柳玉哲,忍俊不禁笑著低聲說:「想問皇儲的事情?」

  「是啊。」柳玉哲冰雪聰明,能猜到此事趙寬並不感到意外,笑呵呵地說:「他跟瑪莉安最近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兒,我倒要先問問你。」柳玉哲臉上的微笑帶著調皮,說:「一開始你帶著那個草包皇儲去找瑪莉安……是不是打著壞主意?」

  「沒有,當然沒有。」趙寬立刻矢口否認,事實上本來確實沒這個念頭,也不算說謊。趙寬接著一臉無辜地說:「怎麼這麼問?」

  柳玉哲瞅著趙寬望了半晌,不知該不該信他,隔了片刻才說:「這幾日我很少回部隊,也是問人才知道的。」

  問人?趙寬心念一動說:「飛霜大姊?」

  柳玉哲點點頭說:「飛霜姊本來想打皇儲的主意,接近了幾天之後,卻發現他對瑪莉安似乎頗有情意。」

  真的嗎?趙寬有幾分疑惑,吳耀久對瑪莉安有點歉意或好感倒是真的,說到情意還不至於吧?不過他也不急著表示意見,點點頭說:「原來如此,然後呢?」

  「瑪莉安似乎也察覺了,看來頗為為難。」柳玉哲壓低了聲音說:「飛霜姊自然就不碰那個草包皇儲了,後來她與瑪莉安私下聊,不說別的,新後之女當然不可能與新大陸皇儲在一起,還好那小子也自知兩人身分衝突太大,只敢把這事藏在心底,所以……」

  妙透了。趙立猛眨眼睛,越聽越有趣,見柳玉哲突然頓了下來,連忙追問:「所以怎樣?」

  「她們也只聊到這兒。」柳玉哲改用傳音說:「我們是猜測,瑪莉安自知不能回應這份感情,多少有點歉意,這段時間就比較主動照顧他。那個草包不解溫柔哇哇叫,瑪莉安也不在意了,反正本來就沒打算讓他感激,自然也不會生氣。」

  女人看男人與男人看男人的差別還真是不小,當然,反過來說亦然;趙寬可以打包票,吳耀久對瑪莉安也許生了好感,也可能起過接觸的念頭,但說到情意該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這些言語行動,在女子眼中又有另一番解讀,導致現在這麼微妙的情勢……而那個草包再木頭,也不可能沒感覺,這方面這些女人該是誤判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男女感情的互動嗎?在一堆誤會中滋生感情?趙寬縱然天生機智,但這方面的經驗算不上豐富,所以也不怎麼瞭解,更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順勢推上一把,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見趙寬直著眼睛發呆,柳玉哲輕推了他一把說:「怎麼了?」

  「沒什麼。」趙寬回神笑說:「別管他們,咱們親熱親熱。」一面伸手攬住柳玉哲的纖腰。

  趙寬口中雖說得輕薄,手上倒是頗有分寸,攬著柳玉哲的腰就沒動了,畢竟這兒人多又沒遮蔽,當著眾人面前亂來,等於是不尊重柳玉哲。

  柳玉哲含笑靠著趙寬說:「要不要運運氣?你似乎有點乏力。」

  趙寬點頭說:「也對。」

  還是瞞不過柳玉哲,看來他們口中的「天人之道」還真有點鬼門道,是不是該找李鴻研究一下,叫他練看看?趙寬一面想,一面盤坐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柳玉哲自然不再打擾,離開去處理別的事務,不過她心中難免有些狐疑,趙寬不過引了兩次怪,最多加上那一瞬間與舒繼勳合力攻擊所施出的力道,體內怎會有些空虛?他中途幹了什麼去了?

  趙寬並沒真的把內息用到空空如也,恢復的時間自然也不用太久,他一面運轉著內息,一面思索著過往得到的訊息,突然想到一事,他連忙傳音給另一角的李鴻說:「還醒著嗎?」

  李鴻眼睛睜開,傳音說:「怎麼?」

  「你還記得那個光球嗎?」趙寬聲音中有些興奮,說:「那也是心劍的一種變化呢,還有那個人形好像也是。」

  「是嗎?」李鴻楞住了。

  「聖主說的。」趙寬說:「他說當初修練心劍之法有流傳出去,就是你練的東西,但運用的技術沒流出,得看個人的悟性,你多想想他的用法。」

  心劍可以這樣用?李鴻腦海中的思緒紛亂地來去,若單從內息凝結並附上心念的能力來說,那琉璃人形確實是心劍沒錯,但要凝出一個跟人體一樣大的人形,凝結度是如河?又需要多大的能量?

  而已經分出體外的心念,居然還能再分化為二,斷出一個光球?更重要的……他斷出之後,軀體又再度長出一隻手臂,這般變化由心,到底有什麼訣竅?

  李鴻回想起王崇獻當時擒捉自己的變形心劍,本以為那是運出之前、心中凝集時已經成形,莫非那也是隨意而變的一種方式?而心念在體外又該如何運作?如何再度分化心念?

  李鴻停了片刻才說:「我……一點概念都沒有。」

  「沒有才正常。」趙寬不覺奇怪,跟著說:「還有那個天人之道,似乎真有點神通,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嗯……」李鴻頓了頓才說:「她曾跟我說過一些境界,聽起來有點像外空聲音說的引能入體,但我也不確定一不一樣。」

  所謂的「她」指的該是孫飛霜吧?李鴻似乎不想提她的名字……趙寬正要回傳,卻見馮孟升與喬夢娟由隱蔽處走出,喬夢娟似乎剛平靜下來,馮孟升又安慰了她幾句之後,便向著自己走來,走到一半,馮孟升突然一頓,臉上露出了些許遲疑。他一定發覺自己和李鴻在傳音,這些日子也瞞了他不少事,想想頗不好意思的。

  趙寬咧嘴一笑,傳音給馮孟升說:「過來坐,我和李鴻在聊『天人之道』的事情。」這句話是分向馮、李兩人傳音。

  馮孟升果然十分高興,走來時也傳向兩人說:「怎麼突然聊起這個?」

  「想要李鴻練呀。」趙寬嘻嘻笑說:「李鴻再一次散功,說不定就能打跑謝棲呢。」

  「真的嗎?」馮升孟又驚又喜的說:「有這麼厲害?在散一次就追上宇內四大高手的實力了?」

  李鴻聽兩人的對話,不禁大皺眉頭分傳兩人說:「還差得遠吧?」

  「說宇內四大高手還比不上。」趙寬頓了頓說:「可是你們不覺得嗎?謝棲展現出來的功夫,比起那四個怪物,我老覺得遜色不只三分。」

  李、馮兩人一被提醒,開始回想以往的經驗,過去武藝低微眼界末開、看得不准姑且不論,前些日子新後與茲克多合攻「單向跳躍壁」,縱然隔得老遠,展現出的威勢依然是驚天動地,幾讓人興起無法與抗的感受,謝棲功夫雖高,離那種境界似乎還是有一段差距。

  「這不合理啊。」馮孟升首先說:「從轉轉壺說的數位來看,謝棲經過同化及他提供能量的過程,該能追上當年的西牙,而當年的西牙不弱於這四大高手吧?」

  「說起來是這樣。」趙寬笑嘻嘻地說:「那個笨阿轉肯定有藏私,反正他不說又有誰知道?」

  「藏私?這……」馮孟升一楞說:「你交代他的?」

  「沒有。」趙寬搖搖頭說:「不過他看我們這麼討厭謝棲,應該不用說也會亂來,那次幫謝棲轉化與增加內息,戴池就曾因時間太短而表示訝異,畢竟那些內息是笨阿轉用來保命的東西,能多留一些當然多留一些。」

  這也有可能……但不管謝棲功夫如何,現在總之都還打不過。馮孟升說:「剛剛你們說到『天人之道』?」他對這比較有興趣。

  「嗯。」李鴻說:「聽起來似乎是換一種方式修養內息,什麼直接引能入體,還能改變身體狀態……她那時說不能告訴你們,所以我一直沒提。」跟著他把自己從孫飛霜那兒聽來的說了一次,現在反正大家都知道此事,說出來想必無妨。

  趙寬還在消化這些形容,馮孟升則先一步開口說:「夢娟也提過一些,沒這麼詳細,但有提到心神化散的事情。」

  趙寬眼睛一亮說:「什麼心神化散?說清楚些。」

  馮孟升皺眉說:「我也不是很懂,似乎是說必須要能體會到外界的能量,才能順勢收回,不過南極心法的化散訣竅她不敢說,還說必須有個關鍵狀態,她也沒透露。」

  「關鍵狀態?」李鴻沉吟說:「那人提的某次發散可以順勢而入,指的是不是所謂的關鍵狀態?」

  「散出全部的內息?」趙寬沉吟著說。

  「若說的真是散功,那就不大方便了。」馮孟升苦笑說:「全身功力散盡,幾天內無法復原,現在外有謝棲,內有巨魔,怎麼能試驗。」

  「反正李鴻這一、兩天非散不可。」趙寬呵呵一笑說:「那個心神化散的訣竅雖然不知……李鴻,你的功夫不是總在心神上作文章?應該也可以試試吧。」

  李鴻皺眉說:「問題是該怎麼化法?我也只能一心四分,更多層次的化分心念,我還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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