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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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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站起,舒延孝馬上發現,立刻沖到舒鄲果眼前,拳頭舉起就要敲下,趙寬當即攔住,笑說:「等等,等等,是我找他來聊天啦,沒想到誤了延孝老大哥的事。」 舒延孝一征說:「不敢。另不過該輪這小子散功,他躲躲藏藏地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等我跟他說完話,我負責抓他去。」趙寬一笑說:「這樣可好?」 「對嘛。」舒鄲果有了靠山說話聲音就大了,仿佛沒事人般地說:「急什麼嘛,總會去的。」 舒延孝忍不住瞪了舒鄲果一眼,這才回頭向趙寬說:「有勞趙先生了。」跟著飄身而去。 這小子頗有趙寬之風,難怪與趙寬投緣,馮孟升苦笑搖了搖頭,當下傳完口訣,與趙寬敘話兩句便即離開。 舒鄲果一下背兩套武學,可有些頭昏眼花,見趙寬又要說話,他苦著臉說:「下一套也要用背的嗎?」他剛剛聽趙、馮兩人對話,早知道還另有一套心法得學。 「那套不用。」趙寬呵呵一笑說:「我現在說的,你可要好好記住。」 「是,師父。」舒家觀念其實頗為守舊,趙寬既傳他武學,舒鄲果就改口叫他師父。 趙寬聽了一皺眉說:「我不是你師父,我們是朋友。」 「喔?」舒鄲果有點意外。 「當你師父也沒啥不行,可是我師妹就變成你師姑,若有天變成你大嫂,這不是一團亂嗎?」趙寬瞪眼說。 「對喔。」舒鄲果搔搔頭笑說:「還是叫你趙大哥比較妥當。」 「先練第一套那短短的心法。」趙寬說:「全練成了,才轉練孟升剛剛說的那套,同時也練下一套,後兩套得同時修練,覺得練某一套身體不大對勁或不順,就轉練一套,總之交替修練,也不用強迫自己兩套的進度相同。」 「是。」舒鄲果用心記下。 「至於另一套心法,沒有一定的練法,你要看著一本書自己去悟。」趙寬跟著說。 「嘎?」舒鄲果呆了。 「你到時候跟繡蓉拿一本我留在她那兒的書,你一提她就知道了。」趙寬說:「那本書別給第二個人看或讓其他人知道,等你老了,真覺得沒關係,再自己處理那本書。」 「哪本書啊?」舒鄲果楞楞地問。 「看到之後你就知道了。」趙寬歎一口氣說:「等你覺得修練順利,再教你大哥吧。」 舒鄲果點點頭,沉默片刻之後突然說:「趙大哥你放心,無論繡蓉姊以後是不是我大嫂,我都一定會保護她的。」 這小子也不是真笨,畢竟懂得自己的意思……趙寬面色一正,點頭慎重地說:「就拜託你了。」 舒鄲果也用力點頭說:「那我去……被吸功力去了。」說到最後還是一臉委屈。 「對了。」趙寬突然又拉住舒鄲果說:「南大陸有種很醜的特梅脫果,練功的時候專吃那個好象不錯,你記住這件事。」 舒鄲果一下子記一大推心訣有點頭昏腦脹,加上正要與自己苦練的功夫「分手」,這句話也就沒認真放在心中,只點點頭一臉淒苦地去了。 直到數年後舒家遭逢大變,舒鄲果身負重創逃出,他才想起趙寬這席話,遂孤身尋到南大陸潛心修練,再經異人提點下,方連破數關功力大進,還因誤會打上聖殿鬧了好大的亂子,可稱聖殿創立數百年來的第一人。不僅如此,斯役他全身而退,更足震驚天下,之後,世間制度逐漸轉變,天下紛亂,舒家一族拒從當時統治全球的聯邦法令,傲然抽身隱逸世外,依然近兩百年無人敢犯。 而舒鄲果雖性格滑突、愛玩愛鬧,但終班繡蓉一生,他確實盡心照顧,始終未負趙寬今日所托,此為後話,非本書內容,表過不提。 * * * 連拖拖拉拉的舒鄲果都散去了功力,轉轉壺的工作也接近尾聲。等著穿過「單向跳躍壁」的人們群集在山巔,背向著正逐漸隱沒的夕陽,目光望著東方滾滾而來的塵沙異獸,臉上不禁都有些惶然。 且不說他們對眼前逐漸接近的怪物已毫無抵禦之力,只要穿過「單向跳躍壁」,身旁從此無人守護,就這麼留在空無一人的舊大陸大地,不由得他們不擔憂。 還好天下遭逢此番變故,此時必然十分注意「單向跳躍壁」的狀態,不說別的,只要合成人放下全部心力觀察,以他們的科技能力,就算飛出一隻蒼蠅都應該會發現,更別說這麼一大群人。 跳躍壁越來越近,幾個高手自然也彙聚在一處,南極洲諸衛統、舒家二人、戴池,當然還有一個馮孟升,但卻獨缺李鴻;至於那顆大紅球,依然遠在數公里外的山腰,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也沒打算來幫忙。 馮孟升曾低聲詢問喬夢娟,是否要找來李鴻,她卻只笑著搖了搖頭,說李鴻的功夫不適合,也沒怎麼解釋,馮孟升只好作罷。 李鴻卻沒想這麼多,「單向跳躍壁」非人非物,可激不起他的戰意,這時孫飛霜正忙,自然不會打擾自己,李鴻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飛回到趙寬與吳耀久身旁。 除了那幾位高手之外,留下來的人只有趙寬、吳耀久、李鴻與馮孟升,其他就是整整齊齊肅立的南極洲部隊,眾人自然不願意混到那兒去一起罰站,還是陪著趙寬四面亂坐比較輕鬆。 除了這些人之外,當然還有那個飛來飛去的轉轉壺,這時他吸飽了能量,正在躺著的趙寬正上方表演飛行特技,左轉右沖上旋後翻地好不開心。 吳耀久見白光一閃,李鴻就突然出現在身前,他苦笑說:「你現在倒真是來無影去無蹤了。」 李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句話,語塞了幾秒才望著空中說:「那傢伙不嫌煩啊?」 就算不追李鴻的目光,趙寬也知道他說的是轉轉壺,趙寬沒好氣地說:「他現在精力旺盛得緊,跟某個功力大進後一天倒晚飛來飛去的傢伙差不多。」 聽起來有點刺耳。李鴻翻翻白眼瞪了趙寬一眼,悶不吭聲地坐下,反倒是吳耀久呵呵一笑說:「李鴻是不得已的。」他十分激賞李鴻見到孫飛霜就逃的作風。 李鴻卻也不是多願意被吳耀久這麼稱讚,他轉過頭望著山腰陰影的那團紅球說:「趙胖子,當真要把能量都給了那傢伙?」 趙寬也不坐起,依然躺著說:「不然呢?他們都商量好了,我能說什麼?」 「欸?」轉轉壺突然飛下說:「我可是聽你的唷,你說不要就不要。」 「少找我麻煩。」趙寬哼哼說:「這種事情最好別一天到晚嚷嚷,很容易害到我的。」 「他們打算怎麼把這些人送出去呢?」吳耀久望著那越來越近的怪物群,又看到路易、幕斯安擔憂的神色,有些疑惑地說。 「聽說是弄個勁力大罩子……差不多也該開始了。」趙寬終於坐起身來,望著東面山下不斷往西湧,陣容越來越大的各種異獸,他也不禁微皺眉頭。 因山峰阻路,被「單向跳躍壁」驅趕來的獸類,許多本就自然而然地分往兩側奔竄,但仍有不辨方向直往山巔沖,也有迷迷糊糊亂竄卻被回送撞山,所以往這邊湧來的怪物雖然數量減少了些,看來仍十分的危險。 空中的高手群似乎也準備施為,連馮孟升在內的九人,兩手空空地浮在空中,上三左三右三,九人連起來好似浮在空中的一個門戶;此時瑪莉安渾身氣勁陡然爆起,跟著滿鳳芝、孫飛霜、戴池、舒延孝……總之,九個人速度不一地激引出全身勁力,體內也跟著泛出能量勁流,自然而然往外直迫。 山巔本來風就不小,他們九人這麼一提勁,山風更是狂亂飛卷,那群站在山顛向東一面的人們,有些體態較輕盈的已經頗有些穩不住身子,許多人更彼此攙扶著,才能不被狂風激引得四面亂滾。 此時瑪莉安突然一叱,兩掌直推,兩道紫光聯成一片紫霞,往前方直湧,其他八人也跟著施勁,光華有紫有藍,當然也有純粹潛勁毫無光華的勁力,如戴池與舒家那兩位。既然發出光勁的以南極氣勁為主,只見整片紫藍氣勁在空中逐步聯合,跟著與戴池等人的勁力連成一片,仿佛一個半圓型的大通道,直到越過前方地面上的人群,勁力才在眾人心念下合攏收束,整片勁力仿佛一個漂亮的大罩子,將那群人整個籠罩起來。 「還真好看。」吳耀久讚歎地說:「這時候在裡面的人一定終身難忘。」 趙寬哼哼說:「想進去看的話還來得及,我馬上麻煩轉轉壺把你吸個一乾二淨。」 吳耀久還沒來得及接腔,轉轉壺已經配合地說:「沒問題,皇儲的能量少得緊,趕得上。」 吳耀久還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心底有數,自己明知危險卻堅持原則留下,趙寬雖然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其實頗有不滿,這是關懷自己的表現,吳耀久自然不會生氣,也只一笑說:「不過我看紫色還是其次,還是白光最好看,李鴻你說是不是?」畢竟皇都武技會發光的大多顯白,李鴻修練的氣劍心訣如出一轍,吳耀久自然找他幫腔。 李鴻卻不大給面子,望著九人的勁力緩緩說:「這種方法……我辦不到。」 吳耀久一呆,卻也明白了李鴻的語義,李鴻固然因功力大進直追特級高手,但只適合利用心劍的方式發出,無論掌腿功夫在這方面都不是很合適,想如這九人一般的聯力組織氣罩,確實是力有未逮。吳耀久想清這點,連忙安慰說:「這又算什麼?打架能贏才是好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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