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仁 > 移獵蠻荒 | 上頁 下頁 |
一七九 |
|
不過這也只是趙寬個人的感覺,論姿色,班繡蓉不如柳玉哲甚遠;論嬌媚,班繡蓉固然是溫柔婉約,卻欠缺柳玉哲嬌柔纖弱的風情,而能一眼看透柳玉哲居心的人,其實也並不多,在別人眼中,未必會減少那三分溫柔。 班繡蓉見趙寬就是望著自己沒說話,她先是睜大了眼,隔了片刻,輕笑地說:「寬哥要進來嗎?」 趙寬宛如大夢初醒,回過神來連忙搖頭笑說:「不用了,我只是來跟你說一聲,我要離開如島一下下,有人找我,就跟她們說我不會離開太久。」 「嗯。」班繡蓉點了點頭,頓了頓,一笑說:「若有人問起寬哥離開做什麼,我就說不知道囉?」 「呵呵。」趙寬搖頭說:「我是去練招式,跟別人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一練,那些高手每個都會知道我在哪兒。」 「這樣啊……」班繡蓉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地說:「寬哥是要練那七招嗎?」 「對啊。」趙寬一笑說:「你想看啊?」 班繡蓉露出淺笑,貝齒咬著下唇,頭輕點了兩下,帶著兩分調皮地說:「我去請皇儲幫這個忙,好不好?」 「一起去就一起去囉,那傢伙我來說就好了。」趙寬也頗樂意讓班繡蓉作陪,畢竟這套功夫傳自班彤,班繡蓉有興趣也十分正常,趙寬一轉身,跑去按吳耀久房門的通訊按鈕。 「趙胖子?」吳耀久打開房門哈哈笑說:「剛剛跑這麼快,我才想問你,那個南極妖女與你……」卻是說到一半,吳耀久發現班繡蓉站在一旁,舌頭立即大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趙寬翻了翻白眼,瞪了吳耀久一眼才說:「我和繡蓉要出去練功,跟你說一聲,免得像那個死色胚一樣老是找不到人。」 「你們兩個練功?」吳耀久滿頭霧水,兩人功夫差這麼多,怎麼一起練? 趙寬揮揮手說:「簡單來說,我練,她看。」 「喔……」吳耀久雖然也一心想跟,但窺看他人武技本為大忌,他只好一臉不甘願地說:「我知道了。」 「走吧。」趙寬氣勁鼓出,帶著班繡蓉往中央上方老大的開口飛,穿出洞外,趙寬一認方向,往正北方先飛出了大雲湖,跟著又往北面飛得遠了些,一個黃沙漫天、冰凍霜原的景象逐漸呈現在兩人眼前,趙寬逐漸提高了速度,當然也沒忘記釋出部份的內息擾亂音爆,差不多十來分鐘的時間,兩人已經飛出了數十公里遠。 這時東方天光未現,明月依然照空、滿天星斗閃爍,蕭瑟的寒風雖從北方捲來,卻侵不入趙寬的護體氣勁之中,兩人相偕而飛。放眼望去百無人煙,恍惚間,彼此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了一些,而趙寬也不禁慶倖,此情此景若自己一個人出來,可還真有些寂寞。 又過數十公里,趙寬望見前方一個高約二十公尺的隆起臺地,放眼望去一片死寂,只有幾株孤伶伶的枯枝魏顫顫地散佈其中,細枯的枝幹似乎也不耐冬寒,在寒風中不斷的抖動,至於樹葉則是早已落光,更添凍原的寒意。 看來這兒平時本是草原,恰逢寒冬,草木不生,才成了這副死寂的模樣,趙寬減慢了速度,在空中兜上幾圈,見沒什麼岔眼的物事,趙寬內息一轉,往下方飄落。 班繡蓉既然不會飛,到了這莽莽蒼原之中,自然是依賴趙寬保護,還好她功力雖然不值一提,但對於一般的寒凍倒還頗能對付,不怕凍傷了身子。 兩人一落地,班繡蓉望著上方那掛著點點閃爍星斗的深黑夜空,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回過頭又望望趙寬,輕聲地說:「好漂亮。」 漂亮?趙寬望了兩眼,頓了頓突然說:「我倒是覺得有些餓了。」 「寬哥。」班繡蓉眉頭微皺,有幾分苦笑地說:「剛剛筵席上你才吃了一大堆東西。」 「哪有?」趙寬一臉無辜地說:「吃的正高興,卻被戴池抓了出去,雖然已經不餓,都還沒滿足。」 班繡蓉也知道,趙寬沒那份多愁善感的細胞,她笑著搖了搖頭,再望了夜空幾眼才說:「這些星星,也是在買弭城看到的星星嗎?」 「不知道。」趙寬實話實說,跟著抬頭打量了半晌,這才搖頭說:「長得都差不多就是了。」 班繡蓉笑了起來,放棄欣賞星月,轉回頭說:「寬哥打算怎麼練?」 「先習慣一下動作。」趙寬習慣性地活動了一下手腳,一面說:「其實我也很意外,這麼小學會的東西,怎麼會沒忘。」 「寬哥聰明嘛。」班繡蓉臉上雖然帶笑,但語氣卻很誠懇地說:「爹當初教寬哥這些功夫,應該也沒想到會有可以使用的一天。」 這話也是,一面不帶內息的演練,一面逐漸回憶的趙寬心中想著,不只是「狂霸七式」,就連「柱國先修」也是誤打誤撞練成的,這應該都不是班彤預先計劃好的發展,那當初師父教自己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七個動作不同的式子,演練個幾遍不用花幾分鐘的時間,趙寬感覺上已經差不多找回了當年身體的感覺,停下手腳時突然說:「對了,我那本怪書還在吧?」 「在啊。」班繡蓉點頭說:「還有爹的遺物,我都隨身帶著。」 趙寬點點頭,放下了心,他上次離開之前,連那本怪書——《路南日記》都交給了班繡蓉,畢竟當時萬里迢迢地趕去「阿佛陸塊」援救馮孟升,會遇到什麼樣的險阻事前都一無所知,為求保險,趙寬臨行前將這本牽連重大的怪書交給了班繡蓉,但卻不鼓勵班繡蓉翻閱。 既然現在書還在班繡蓉那兒,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趙寬心思回到了「狂霸七式」,這功夫自己使用的次數少得有限,除了第一次使用一成內息完全無效之外,之後若遇到非施展不可的時候,幾乎部是全力以赴,也不知道使用多少功力,就恰能讓這套武功有所發揮? 而現在的功力,與當時又大不相同……趙寬思忖片刻,已經有了決定,他點點頭對班繡蓉說:「我飛遠點試,你自己要小心些。」 「好。」班繡蓉點點頭,自然而然地退了兩步,雖然這兩步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 為了避免影響到班繡蓉,趙寬直騰上千公尺高,遠遠往下望,班繡蓉已經變成一個小點,正高仰著頭往上望。 趙寬在半空中,再一次將七個式子演練了一遍,第一招如果如柳玉哲等人所言,叫做「氣湧如山」的話,其他六個招式一定也各有不同的稱呼,有機會的話,還得問上一問。 不過這功夫老實說實在不像招式——所以當初趙寬會當成體操——沒想到彙聚勁力依式揮動後能產生出這麼強大的破壞力,令人難以置信。 趙寬在空中揮舞拳腳,班繡蓉則在下方帶著微笑觀看,只見上方趙寬一面揮動著身軀,偶爾有些小小的光華爆出散逸,看來依然是減低了功力試驗,不過這功夫似乎也不能用太低的功力測試,否則發不出來,卻不知他用了幾成功力? 班繡蓉其實對這功夫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她比較疑惑的反而是自己義父班彤的真實身分,據趙寬所說,他還模模糊糊地記得班彤把自己撿回來的情景,但他那時畢竟還小,也說不清楚,雖說對自己的親生父母自然也會有些朦朧的幻想,但比起從小呵護自己長大的班彤,那份親厚的感覺自然是遠遠不如。 所以班繡蓉自從由趙寬口中得知這段日子發生的許多事故,對義父班彤的身分理所當然地有些好奇,而現在所知的幾條小線索,除了班彤留下的那個盒子與金牌,就是兩種來自聖島的古怪武學——「柱國先修」與「狂霸七式」。 自己是被義父班彤撿回,因為趙寬那時已有記憶,所以沒什麼特殊的,但師兄趙寬卻是隨著班彤到買弭城落腳,他會不會來自聖殿?或者是什麼古怪人物的後裔?趙寬看起來毫不在意,但他的心中會不會偶爾也興起去聖殿一看的念頭? 班繡蓉目光雖然望著趙寬,但心中思緒卻如浪潮般此起彼落。就在這時,上方的趙寬身軀突然一漲,一股龐然的氣勢陡然爆出,連千公尺之下的班繡蓉都被震得回過神來,她連忙運足目力往上望,卻見趙寬的身體憑空旋轉,隨著他的旋動,一道寬近一公尺的七彩光帶在他周身環繞,而他兩手同時不斷的揮舞翻動,帶著光帶不斷變換著光芒與曲度。 突然間趙寬旋轉的勢子停止,那道光帶突然一散,向著四面八方疾奔,整片天空倏忽間捲起一陣狂風氣旋,逼得班繡蓉立足不定、眼睛幾乎無法睜開。她連忙運足功力穩住身子,心中一面駭然,那股勁風看來只是往外逼,自己在狂風中央下方,而且距離這麼的遠,居然還感受到這麼大的壓力,若是站在趙寬的側面,威力豈非不可想像。 過了幾秒,風力才再度緩和,班繡蓉睜開眼睛,卻發現趙寬已經笑嘻嘻地站在自己眼前,全身也已經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不過依照慣例,衣服鞋襪撐破成一條條碎散佈條,零零落落地掛在他身上。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