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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四人同時啊了一聲,都感到有些意外。新皇一世可是舉世聞名的武學奇才,怎麼會創出一套只適合女人練的功夫?

  馮孟升在喬夢娟面前畢竟比較不拘束,他歎了一聲問:「難道新皇一世沒發覺此事?」

  喬夢娟目光轉向馮孟升,歎口氣說:「新皇內力本高,陰陽皆通,自然沒有這種問題,而這功夫初練時沒能顯現這個問題,主要是因為南極洲的寒氣,壓抑了這個功夫的缺點,初練時,本具陽氣的男子進步的遠比較快。」

  另一個年輕人,似乎鼓起勇氣問:「我們是要練那功夫嗎?」

  「不是。」喬夢娟微笑說:「新後結合了兩種武學,創出一種不限於男女,可能可以快速提升武技的功夫,對你們也才能有幫助。」

  可能?「神算無遺」已經練了一段時間的馮孟升,可沒放過這兩個字,他心中不由得警惕起來。

  喬夢娟按著說:「我們開始吧……不過這功夫與『雪舞心法』有些類似的地方,原來的運功方法該會相互違逆而消失,所以我們才去找你們來,你們原來的功夫消失也無妨。」

  這……自己的「柱國先修」,真得放棄了嗎?馮孟升這下可為難了。

  * * *

  同樣在南半球的趙寬,卻比馮孟升決定得快多了。這幾天,趙寬老是敷衍著茲克多的傳授,反正只要騙他幾個經脈變化的狀態,茲克多也弄不清楚。

  畢竟茲克多曾說過一句:「莫非每個人狀態不同?」趙寬放心胡扯,一時也不擔心會被拆穿。

  其實趙寬不練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他那兩種功夫練得正順手,根本不願意停下;另一個原因是上次這麼一試,身體可不大受得住,如果「柱國先修」當真有「天下玄功反掌易」的能耐,先練完這個再試也多點把握。

  本來就比馮孟升早一步的趙寬,經過這幾日,丹球數突增到十五個。趙寬這時暗暗發覺,這個名稱取得正好;丹球與丹田完全不同,比如腰腹總共有四個丹球,其實其中之一,與原有的丹田位置差不多,但其他三個,也是十分重要的穴脈關竅,平時多在那兒存養內息。記得師父班彤曾提過,不同的練功之法,常有不同的內守丹田之處,這幾個地方,也是大有可能。

  而現今的丹球,論起內息,並沒有比原來豐厚,但既然以這種奇怪的方式拓展了各處的重要穴脈成為丹球,使得全身各處經脈的流暢度大為提升,全身內息流轉不息,若與以往相較,只怕是提升了十倍還不只,只不知道,到底提升了多少。

  不過換個角度卻又十分令人沮喪,無論是雪梅、蘇膽,或是南極洲的眾女,他們的功夫比自己高強可能不只是百倍千倍,翻江倒海簡直是舉手間裡,這麼練下去,只怕也永遠追不上這些人。

  趙寬歎了口氣收功,往後一翻,仰天倒下地面,一面用手抓著一把石塊,測試著「萬物演化」的功效。

  說來也鬱悶,想弄出塊純鐵,錳鐵鈷鎳老是分不清楚,最後就變成一塊合金,它們的原子重量差異未免太難以察覺,可能得把各原子性質弄清楚後,才能藉著這個來判斷。

  一面操作,趙寬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分散兩地的李鴻與馮孟升,李鴻當時沒又撲回來,八成是暈了;如果這樣的話倒好,他留在買弭城,總算可以替自己照顧一下班繡蓉,師父遺願沒幾樣,可不能連這個都沒辦到。

  算算時間,不久後,那個叫作茲克多的老頭又該來了,今日該編個什麼理由騙他呢?經脈寬鬆、緊縮、抽搐、創傷都騙過了,想再這麼混下去,可能有些不容易……

  想了想,趙寬突然坐起來,依著茲克多傳授的方式,又試了一次。

  首先是壓實內息……說也好笑,自己處處丹球,如何壓實?全壓?趙寬呵呵了兩聲,重新定下心來,只選擇了最低一處,壓實的內息往後激發。

  這一沖,大出趙寬意料之外地,倏忽間衝破關卡,聯繫到了後腰的丹球,兩方一凝,丹球間的聯繫陡然增強,這「柱國先修」果然對各種武學都大有幫助,這奇怪的功夫到底是誰想出來的?怎麼這麼厲害?

  趙寬沒時間思索,開始嘗試著茲克多說的辦法,果然是勢如破竹的連過數關,身上五、六個丹球連成一氣,彼此間的關係似乎也緊密了起來。

  好玩好玩,趙寬開心起來,這功夫比起那「萬物演化」還好玩,趙寬可有些期待茲克多快快出現,好教自己下一步。

  又躺了下去的趙寬,一心等待著茲克多的到來。好不容易,茲克多那乾瘦的腦袋再度出現在小洞口前,一面放入依然用排劍果殼裝著的怪果實,一面皺眉說:「還是一樣嗎?」他都有些懶得問了,這個胖小子進度比所有人都慢,只怕是白養了。

  哪知趙寬卻是一蹦而起,笑嘻嘻地說:「老頭,通了。」

  這下茲克多可真是大吃一驚,他連忙說:「通了?怎麼通的。」

  趙寬早已想好對答方式,神色不變她說:「還是像您老說的,用力一沖就過去了,不過說老實話,那兒感覺麻麻的,不大對勁。」卻是趙寬想到,除了之前說過的外,還有酸麻痛癢還沒說,正可以拿來湊數。

  「麻麻的?」茲克多怔怔地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看來後面三關也是大有希望。」趙寬接過排劍果殼,大皺眉頭說:「說老實話,換種東西吃成不成?」這幾天全是這酸酸苦苦的怪果實,饒是趙寬素來好養,忍不住也開始抱怨,不過肚子確實又餓了,趙寬只好一面啃一面念,略盡心意。

  哪知茲克多一愣後,回過神來說:「胡說,若不是這果實,你早就躺著不能動了。」

  趙寬嚇了一跳,咬到一半的果實卡在喉嚨,他吐了半天才哇哇叫:「什麼……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茲克多瞪了趙寬一眼說:「這『特梅托果』,不但對內息大有幫助,而且還能迅速癒合受損的經脈,更有防毒的功效,你以為是什麼簡單的東西啊?」

  「特……特梅托果?」趙寬張口結舌地說:「不像吧?我認識的特梅托果,是圓圓的,紅紅綠綠的,也不是這種味道。」最重要的,比這東西好吃多了。

  「這是在這兒繁殖的,當然有些不同。」茲克多瞪眼說:「你放心,沒問題的,老頭吃了一輩子了。」

  「呃……」「這兒繁殖的」是什麼意思?趙寬想了半天,終於慘叫一聲:「輻射果……輻射果……你拿輻射果給我吃……啊啊……你這個死老頭……」

  至第三次世界大戰以及四九戰爭之後,許多曾與合成人戰鬥的地方,倖存的動植物都產生了異變,其中的少部分,就這麼繁殖下來;不過,一般而言人們都不會選擇這類生物為食,避免有不可測的後果。趙寬萬萬沒想到,自己連吃了幾天的東西,居然就是輻射果?

  「吵什麼?」茲克多對趙寬的反應似乎不以為奇,哼了兩聲說:「受影響的物種產生變化也是合理的,至於輻射,老早就散失了,我還怕幾年後,這怪果突然恢復正常,那才麻煩呢。」

  趙寬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好愣愣的望著自己眼前的輻射特梅托果,不知道該不該吃。

  茲克多倒是不急,經過這些日子,他早知道食物是趙寬的第一要害,只哼聲說:「不吃拉倒,總之沒有別的東西吃。」

  這死老頭!趙寬暗罵一聲,洩憤般地又咬了一大口,十分勇猛地囫圇吞了下去。

  茲克多忍不住哈哈大笑說:「好個胖子,聽完了立刻吃得下去的,這三十年來你是第一個。」

  這算是稱讚嗎?趙寬瞪了茲克多一眼,索性稀哩嘩啦的狠吞虎咽,沒片刻把七、八顆特梅托果吃得一乾二淨,才哼了一聲說:「下次多拿幾個,吃不飽了。」

  茲克多眉開眼笑地說:「包你吃得飽,包你吃得飽……」

  這事總之暫時無法改變,先扔一旁不管。趙寬哼了一聲說:「後面的練法呢?你乾脆一次說出來。」

  茲克多笑容一斂,哼了一聲說:「練了五、六天才練過第一關,這你可是最慢的,還想知道後面的,慢慢來吧。」說完他也不理趙寬,逕自去了。

  趙寬見茲克多就這麼走了,他可就傻眼了,好玩的玩到一半,怎麼辦?正想間,趙寬突然例嘴一笑,既然茲克多是看著《路南日記》練的,自己就來練吧,未必不能通。

  趙寬這時已經想通,茲克多是藉著《路南日記》中最後提到的全身氣道,轉而推測路南可能的嘗試方法,進而整理成一種武技;這也是在得到了前幾關運行方式,再參照《路南日記》後所得的結論。趙寬除了懶之外,膽子一向很大,便索性照著路南亂練又沒大壞處的方式,一招招試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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