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鷹傳說(13)_莫仁

一三

　　飛鷹說道，雙眸透出堅毅的目光。

　　「你們都不要爭，小夥子們！」

　　教授柔聲笑道：「你們都是好樣的！但是正如窗外的這些運行的天體一樣，各自都有自己的運行軌道與規律。

　　聽我說，在這個飛船上所有的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充滿青春活力的時光，所以，你們得聽我的。飛鷹先生，「教授的語氣頓了頓，轉首走向飛鷹，雙目中透出無限熱忱與信任，道：「你是我們的驕傲，我相信，你一定能比我們早到達那兒的！是不是？」

　　飛鷹正欲開口，教授擺手止住了他，微微地拍拍他的肩頭，又轉首對齊默道：「孩子，你是無比傑出地，但是，因為飛船的右舷與頂部的監控設備都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對飛船的穩定導航大有影響，所以——」

　　「教授，就算一切正常，我也會留下來的！何況，能為自己的理想而做！」

　　齊默語氣堅定地打斷了教授的話。

　　飛鷹心頭湧起萬般洪濤，正欲說話，身後傳來托尼的聲音：「那好吧，就讓我們一起助隊長一臂之力。」

　　眾人轉過頭來，只見托尼的神情興奮，兩眼放出希翼的亮光，絲毫不見半點哀愁之色。

　　齊默首先叫道：「托尼，你怎麼過來了？飛船駕駛艙內——？」

　　托尼歡聲笑道：「一切沒問題，有機器人RDBEAT給我打工呢！」

　　眾人也隨之笑了起來。

　　忽的，飛船總警報聲響起。

　　齊默笑道：「怎麼樣，托尼。哈克基兄弟，你的打工仔ROBERT提出抗議了！」

　　托尼一拍腦門，笑道：「謝謝你呼我全名，否則我差點樂得忘了。好，教授，我們是不是應該對ROBERT的抗議開始一點反應呢？」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博泰勒教授身上。

　　此時，飛船掌控監察四周力場狀況的系統發出強烈警告：「注意，飛船四周的力能已失常地攀升，正達到最高警戒程度……」

　　博泰勒教授一整神色，猶豫了一下，又深深凝視了飛鷹一眼，猛地一揮手，發出命令道：「立即實施太空子母脫離計畫！」

　　「好！」

　　齊默與托尼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

　　兩人皆走到飛鷹面前，伸出手，緊緊地握了一下，雙眸中盡顯無限深情，默默地對視了片刻，兩人便轉身離去。

　　飛鷹的心頭再次受到強烈的震撼，亦說不出來任何隻言片語。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們各自進入不同的艙室。

　　博泰勒教授走上身來，神情凝重，沉聲說道：「不要想那麼多了，還是快點動身吧！」

　　飛鷹望著博泰教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表達內心的潮湧。

　　博泰勒教授取出一塊晶片，遞給飛鷹道：「這是子航船的驅動晶片，它會自動為你設計登臨不同星球前的程式。來吧！讓我送你登上子航船！」

　　飛鷹依然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潮，雙眸漸漸濕潤起來。

　　博泰勒教授微微一笑道：「正如東方人有句話所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要再婆婆媽媽的了！我們既然是同船共渡，誰登上參宿五都是大家的榮耀。來吧！別讓其他兩位兄弟再等啦！」

　　飛鷹伸手接過晶片，感覺它非常地沉重，歎了一口氣道：「東方人也有句話說過，大恩不言謝！既是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了！」

　　博泰勒教授伸手搭上他的肩頭，笑道：「別說那麼悲壯沉重，一個小小的磁場區未定能致我們於非食。說不準，我們還會在參宿五星球的見面呢！不過，到時在那兒要是發現什麼珠寶黃金什麼的，可不許你憑著超凡體能與我們爭嗅！」

　　飛鷹忍不住笑了起來，淚水亦同時忍不住而流下臉頰。

　　心頭升起了一個連自己都有些驚懼的想法。

　　要是參宿五星球上也有人生存，那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第十一章　子母脫離

　　飛鷹獨自坐在一個微型駕駛艙內，四周是皆透明防壓玻璃。

　　系好安全帶後，博泰勒教授朝他揮手笑道：「祝人好運，孩子！！」

　　言罷便替飛鷹拉上了艙門，轉身離去。

　　當博泰勒教授轉身進人另一個艙門的一刹那間，飛鷹亦已隱隱知道永遠再不會見到他們了。

　　這位胸意間充滿著對人類一發空間極限世界的無限熱忱和強烈的責任感的老者，寧可獻出自己的生命，也要促成人類理想的實現，這大概便是千百年以來人類能夠不斷征服宇宙寶貴的經驗財富吧！

　　思慮間，發射前的預警信號傳來。

　　飛鷹啟動所有子航船的儀器，無數指示燈亮起來，並將晶片插入驅動器內，全神等待和監察著。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整個場面寂靜無聲。

　　最後的子母脫離時刻終於來臨，子母航船同時開始進行最後一分鐘的倒計時。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顯示秒數在不斷減少。

　　飛鷹凝視著眼前的不斷閃動的數字，神色凝重，雙眸透出冷毅的目光，直看到秒數跳到「四」

　　時，心頭默默念了一句：「永別了！教授，再見了！兄弟們！」

　　秒數最終停滯在「一」上，整個場面出現短暫卻又十分沉悶的寂靜。

　　驀地，飛船內發出一聲閃雷似的響聲，接整個飛船震動起來，強熾熱的一道白光隨著一隻微型飛船向宇宙的遠處激射而出……

　　而發出白熾光的大飛船則被強烈的回彈力推向了一顆巨大的黑子層，立即發出一道火紅色的光芒，隨著太陽黑子的逐漸分解，成數億個顆粒分子，飄浮在宇宙的大洋裡……

　　當然亦沒有人能活下一來，除了亞洲飛鷹。

　　飛鷹獨自駕駛著微型飛船，遨遊在宇宙之間。

　　子母脫離計畫實施得十分順利。

　　唯一令飛鷹在體能上的不舒服便是由於核動力而產生的加速和減速中的劇烈超重感，剛開始簡直是一種超負荷的體能折磨，後來逐漸能習慣下來。若不是飛鷹具有超凡的人類體能，要想捱下來真是不可能的事。

　　日轉日變，星換鬥移，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微型飛船就這樣沿著一定的軌跡運行著。

　　在這段太空旅程中，飛鷹的心神完全沉浸于宇宙博大神奇的景觀之中，拋開一切憂傷悲壯，心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到達參宿五，為一心熱忱於事業的博泰勒教授，為英能死去的尤利斯，為決意獻身的齊默和托尼，也為自己必須堅持下來。

　　在這種信念的寄託下，飛鷹忘了時間與空間的差異，默默承受了種種奇特而堅苦的感受經歷。

　　終於激動地看到了在太空中的參宿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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