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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陳信知道薛乾尚說的是當初派舒紅接替許麗芙的工作,成為那雷可夫維護區副手的事情,想來兩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陳信搖搖頭說:「這不能怪你……來了。」

  原來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面色極為難看的舒延啟忽然由內宅飄出,遠遠的對陳信說:「陳宗主,家父有請。」

  陳信望了薛乾尚一眼,一面騰身一面傳音說:「你們還是回卓能吧,說不定等一下又要溜了。」

  要是翻臉,八成也不是舒家的對手,何況舒戰果對陳信的禦能神術已經十分瞭解,以他兩百多年的經驗,說不定已經找出破解的辦法,那大家更是必敗無疑。

  薛乾尚哭笑不得,向吳安告個罪,傳音要那雷可夫、李麗菁、黃吉、趙可馨隨自己先去卓能中稍候,四人中只有黃吉還在莫名其妙,一面飛回,一面埋怨薛乾尚,原來黃吉與那些早年逃來的眾人聊起,發現不少人知道黃祥的名頭,還聽到了一些父親當年的威風事蹟,聊的正開心,這時卻被薛乾尚以焦急的語氣叫回,難免有些意猶未盡。

  陳信隨著舒延啟飄入內宅,一路上,陳信望著舒延啟鐵青的面容,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久到了一間不大不小的房外,舒延啟一面落地,一面不失禮數的沉聲說:「陳宗主請進。」

  房門隨著呀然而開,陳信望見裡面坐著舒家四老,舒紅母親面帶愁容的坐在一旁,舒紅眼睛雖然泛紅,但卻緊閉著嘴,露出一臉堅毅的表情。陳信雖然知道會無好會,但也只有硬著頭皮邁步而入,一面拱手說:「諸位前輩好……」

  「陳宗主。」二爺舒平紀首先沉著臉開口:「我們尊重陳宗主,所以日前對宗主所言深信不疑,沒想到事情居然與宗主所言全然不同,還望宗主有以教我!」

  陳信心想,要是舒紅詳細的說出發生的事情、物件、時間,舒家人就應該不會怪自己說謊,於是望望舒紅,疑惑的說:「舒紅……」

  舒紅搖搖頭說:「陳信,對不起……」隨即轉頭說:「紅兒剛剛已經說了,紅兒認打認罰,但是陳信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關他們的事……那時陳信也不在。」

  大爺舒年安忽然搖搖頭說:「陳宗主,紅兒這樣對你,你要不是心存玩弄,我們舒家的女兒想必也不至辱沒了你,但若你是存心玩弄……舒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怎麼扯到自己頭上了?陳信一愕,舒紅已經又羞又氣的說:「爺爺,我都說了不是陳信……你們怎麼硬是這樣說?」

  「要不然是誰?」舒延啟怨聲說,見舒紅又閉上了嘴,舒延啟繼續說:「你們一行人中有三對情侶,剩下的只有黃吉與陳宗主,黃吉已經七十餘歲,總不會是他……陳宗主,莫非你真想對小女始亂終棄?」

  事實上舒家四老自然看得出來黃吉童身未破,那當然就是陳信了。

  陳信這下有口難言,自己看來確實是媒疑最大,不過要是給舒家知道物件是個有婦之夫,這個玩弄的罪名更是逃不了,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大爺舒年安見陳信默不作聲,緩緩站起說:「陳宗主功夫高強,但是舒家也不能任人欺侮……還請陳宗主到空中一戰,免得毀壞了這個淨土。」

  舒年安一向雍容,現在非得與陳信一決生死,話還是說的客客氣氣的。

  陳信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舒鄭果的聲音忽然傳來:「四個糊塗蛋!」

  四老面色一變,三爺舒矢楊皺著眉說:「爸,這事你別管。」

  「不管?」舒戰果忽然閃入屋中,瞪著眼說:「就任你們毀了舒家?」

  二爺舒平紀面色微變,大聲說:「陳宗主功參造化、技絕天人,但是舒家寧死不辱,若是二叔不願意動手,我們四人奮力一搏,就算肝腦塗地也甘願。」

  「說你們糊塗還不承認?」舒戰果斜眼望天,輕哼一聲說:「你們不看看紅丫頭什麼時候出的事情?陳小子那時候又在做什麼?……我沒聽說過元嬰還會想行房的。」

  四老一愕,轉頭望過舒紅,才注意到舒紅元陽入體確實不久,他們雖然不能斷出精確的時間,不過也知道必定是一個月之內的事情,那時陳信確實已經以元嬰狀態在外,所以陳信自然不知此事,也與陳信沒有關係。

  想通此點,大爺舒年安首先向陳信一拱手說:「陳宗主見諒,我等魯莽,差點鑄成大錯……還好二叔來的及時。」

  舒延啟看是看不出來,但是聽到父親這麼說也不由一愕,訥訥的說:「陳宗主真的不知道?」

  陳信搖頭苦笑說:「在下確實是剛剛才知道的……可是諸位前輩無須道歉,諸位可知陳信剛剛為何毫不辯解?」

  這話一說眾人不由都是一愕,舒戰果也是一驚,望著陳信說:「我還以為你也糊塗……你還另有打算啊了?」

  「也不是另有打算。」陳信說:「有嫌疑的,算來算去就是那幾人……舒紅和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要是舒紅要追究,我無話可說……我會讓有關係的人集合起來,好好三頭六面說清楚,可不是打打殺殺,要是舒紅不願說……陳信不得不護短……」

  陳信其實不覺得這是十惡不赦的事情,至少罪不及死,可是舒家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陳信怎麼可能交出那雷可夫?

  二爺舒平紀怒氣不消,沉聲說:「你不惜與舒家成仇也打算護著那人了,那人已有愛侶還敢妄為……這種人你還包庇了?」

  舒紅忽然尖著聲音嚷起來:「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不關他的事,不關陳信的事,也不關你們的事……」

  二爺舒平紀身形一晃,啦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聲清清楚楚的傳了出來,將舒紅的話打斷,舒紅臉上立刻浮現了一個紅紅的掌印,舒紅怔了片刻,才哇然一聲哭了出來,撲到身後母親的懷中。

  舒延啟看到女兒這樣也不禁心痛,眼紅紅的說:「眉玲,讓紅兒去休息。」

  舒紅母親見四位長輩都沒說話,於是怏怏的將舒紅扶了下去,省的還要挨打挨駡。四爺舒才匡忽然說:「陳宗主,看來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這位舒四爺一直沒說過話,哪知一說話陳信就難以回答,陳信不願當面撒謊,又不能說出是那雷可夫,只能訥訥的說:「這……還沒有證據……」

  四爺舒才匡不放過的說:「要是確定了,不知陳宗主準備如何處置?」

  陳信最頭痛就是這件事情,陳信其實一直沒有以領導者自居,這些朋友也不是自己的下屬,怎麼處置?

  這下連舒戰果也不大滿意了,對著陳信說:「陳小子,你不說話又是什麼意思?」

  大爺舒年安跟著說:「要是陳宗主處理的讓我們心服,舒家依然認為陳宗主是我們的嘉賓,要不然……」

  這話說的已經十分明白,連舒戰果也望著陳信,看來要是自己一個答覆不當,兩方不起衝突也難,但是交出那雷可夫又萬萬不能……陳信思索片刻,終於搖搖頭說:「晚輩還是那句話,要看舒紅的意思……舒紅的要求只要不過分,晚輩都會要那人接受……」

  說到後來,陳信也知道沒什麼說服力,只好住嘴,卻見舒家四老臉色越來越難看,二爺正想說話,舒戰果忽然開口說:「夠了!這件事情我做主。」

  四老不由得一驚,大爺、二爺同時開口叫二叔,三爺、四爺也同時叫爸爸,舒戰果臉色沉了下來,瞪著眼說:「我百餘年不管事,聽我這一次成不成?」

  四老見舒戰果說成這樣,哪裡還敢說話,四人都閉上了嘴巴,舒戰果望著陳信正色說:「陳小子,這件事情你算是攬到自己身上了,舒家現在打你不過,日後再算,而且一定會算……所以舒家是不能招待你了,要是吳安那群人想跟你走,我們恰好一起送客!」

  陳信一愣,舒戰果這句話的意思,是日後也不管舒紅的事了,除非陳信將那雷可夫交出,這件事直接演變成舒家與陳信的仇恨,總有一天要結清,雖然不是立刻,但是誰知道舒家什麼時候找上門來?陳信遲疑的說:「舒前輩……」

  「別說了。」舒戰果難得出現枉然的神色說:「很多事是不由自主的……我很欣賞你,我也不認為這件事有什麼大不了,不過就像你必須承擔這件事情一樣,我也不能不聞不問,我們沒機會作朋友,很是可惜……延啟,送陳宗主離開,順便告知吳議事長我們的決定,看他要不要一起離開。」

  舒延啟恭謹的應是,隨即對陳信說:「陳宗主,請!」

  陳信見無可挽回,心情沉重的隨著舒延啟飄身而出,到卓能之前,舒延啟也心情複雜的說:「陳宗主,你到卓能中稍待片刻,我會請吳議事長通知你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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