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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二爺舒平紀忽然對陳信說:「陳宗主,你現在還是希望與天降神王的面目與吳安相見嗎?」

  陳信一愕,自己身分不是已經暴露了嗎?

  舒平紀面無表情的接著說:「剛剛我已經囑咐了舒家第三代,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所以……若是陳宗主仍希望以此方式查證,還是可行。」

  果然不愧老謀深算,陳信點點頭說:「在舒紅等人還沒能逃出之前,為了安全,我還是以此面目行事……不過地球上發生了這件大事,諸位前輩在旁側觀,應該也多少有些瞭解,陳信還要請教。」

  舒平紀平平靜靜的說:「也沒什麼,吳承天想做皇帝,最大的困擾有兩件事,首先的問題自然是議事團,再來是數十年來鳳凰星人民不服統治。所以他先假裝會給予援助,暗暗鼓動鳳凰星上的聯邦分駐政府副首長畢其多叛亂;果然畢其多藉著職務之利,組織了鳳凰星的七大勢力作亂,聯邦逼不得已,自然必須派軍隊平亂,等殺戮慘重、戰禍連結,聖殿大有理由可以取而代之,沒想到這一戰冒出了你這個人物,不但維持鳳凰星一線生機,還幫助聯邦重整議事團,更打退了來犯的外星怪物,順便促使了鳳凰星、白鳥星獨立,吳承天怎麼能接受這種事情?但是你深得民心,功夫又高,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剛好無祖留下遺言要人支援,他樂的做好人,安排妥當送走你,反正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你們一走,他就開始逐步的佈置,四處散播動搖民心的言論,收買議事團裡搖擺不定的議事,終於在四年前以新無皇之孫的名義發難,後來再編導了一個讓位的戲碼,就此大事底定。吳安逃了三年,終於在一年前逃到我們這裡,我們一方面看他可憐,一方面也是覺得吳承天未免欺人太甚,所以才收留他,言明瞭他和合成人研製出適當的新合成人,我們就不管了……你都明白了嗎?」

  陳信傻傻的點頭,吳承天這麼深謀遠慮?實在看不出來,原來鳳凰星之役也是他一手造成,他明知鳳凰星人民不是當時特殊部隊的敵手,戰火蔓延起來,鳳凰星雖能收復,但聯邦政府自然搖搖欲墜,民心漸失。也難怪黃祥等人當初到達地球能逃竄這麼久,吳承天根本就任聖殿武士自行追擊,毫不幫忙,要不然以吳承天、施良牧等人的功力,豈會不知道黃祥等人往哪裡躲藏?

  這件事情陳信自功力進步到可以遠查外事的時候,也會偶爾想過這個問題,當時只認為聖殿一心保持中立,所以也沒多思,現在細細想來,吳承天根本就是為了打倒當時的議事長,所以對黃祥、吳安等反對的人士網開一面。

  陳信遲疑的說:「這麼說來,鳳凰星死傷數百萬人,等於也是吳承天所間接促成的?」

  「正是。」大爺舒年安緩緩的接口說:「其實陳宗主這樣回來十分聰明,閣下的功夫對吳承天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威脅,要是你莽莽撞撞的回到聖殿,吳承天暗暗布下陰謀,自然會找機會將你除去,至於其他的人功夫想來遠不如你,反而暫時可保無虞。」

  陳信點點頭憂愁的說:「前輩所言極是,在下好友薛乾尚等人亦是對此擔心,在下才想出這個方法,一方面可以不受拘束的行事,另一方面在下的朋友先到聖殿謀求解救眾家親友……只是數十日過去,在下一事無成,任他們與聖殿中人周旋,實是心急如焚……」

  這是一直在太陽系閒逛的陳信第一次有機會一吐心中的焦急,陳信從第一次出手失利後,對於薛乾尚等人的安危就長懸於心,只是無法解決,這時候舒年安和氣的與陳信商談,陳信終於忍不住表達了心申的焦慮。

  「大哥。」三爺舒矢楊忽然大聲說:「我們乾脆去聖殿大鬧一場,順便也將紅兒救出來。」

  大爺舒年安還沒說話,二爺舒平紀沉聲說:「三弟,我們為了置身事外,作了多少努力,兩百餘年前全族將近覆減的教訓,我們雖然沒見到,但是也不能忘記。」

  三爺看看陳信,欲言又止的頓住了口,似乎是不好在外人面前爭執,大爺和聲說:「陳宗主,據我知道,閣下不滿三十,能練成元嬰,實在極不簡單……只是元嬰雖然速度極快,但是對於已經通頂之人,只要心裡有所準備,就算來不及出手抵禦,只在心念一動之間,自然能迅速的施出氣勁抵禦,反而有功力不足之憾,至於元嬰離體太久的難關,陳宗主似乎已經突破,功力較我等兄弟又高數籌,實在令人佩服。」

  這一席話說的陳信迷迷糊糊,前半部分陳信還聽得懂,陳信知道當時對付施良牧這麼輕輕鬆松,一方面是因為施良牧對元嬰不熟悉,另一方面是施良牧臨時激發出的氣勁被自己以透光刀勢如破竹的破開,才會無法還手,要不是透光刀,以陳倍元嬰內息較為不足的狀態來看,勝是會勝,只不過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但是後半段陳信就有聽沒有懂,元嬰離體有什麼難關?陳信想了半天也不明所以,只好硬著頭皮說:「舒前輩,在下不明白……」

  大爺舒午安點頭說:「陳宗主年紀經輕,想必是一次邁過兩個難關,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初練元嬰,一開始不能離體超過七日,不然元嬰聚集的能量會逐漸消散,之後隨著內息的逐漸增強而延長時間……陳宗主數十日未能歸竅,依然精完神足,在受擊之後亦能迅速回氣,已經可以開始體證所謂的『能質通玄妙、身外有化身』,本人十介欽羨。」

  陳信這時已經恢復原有的狀態,不過陳信挨揍之時,舒家四老自然已經注意到陳信受創的模樣。

  「能質通玄妙、身外有化身?」陳信愕然重複了一次,這句話與無祖所言——「觀體有成,化身萬億」是不是有點關係?

  大爺舒年安搖搖頭嘆息說:「這種功夫陳宗主若是有興趣,可以請教二叔,他老人家數十年前已經著手研究,我們功力不及,無法揣度,有生之年是否能達到,也十分難說……」

  數十年前?陳信呆了起來,舒戰果的功夫到底到了什麼程度?難道已經到達所謂「無存無減,同壽天地」了嗎?

  舒家二爺舒平紀,似乎不大高興的輕咳一聲,對大爺舒午安說:「大哥,既然陳宗主要以神王之貌與吳議事長會面,我們是不是去請吳議事長來此一會,還是請陳宗主移玉?」

  大爺舒年安點點頭說:「既然要以神王面貌見面,我們在一旁反而增添宗主顧忌,還是請宗主親訪吧……延啟,你領陳宗主往見吳安議事,記得不可洩漏宗主的本來身分。」

  「是的,我明白……」舒延啟頓了頓又說:「爸,陳宗主暫時就由我們負責招待……」

  三爺舒矢楊揮揮手,粗聲粗氣的說:「元嬰狀態有什麼好招待的?有話要問就直接了當的說……陳宗主年紀輕輕,功夫練到這種程度,想必不是壞人,你別太擔心了。」

  舒延啟的心事被三爺舒矢楊一語道破,不禁有些尷尬的說:「三叔取笑了……」急急的對陳信說:「陳宗主,請隨我來。」領先出外去了。

  陳信一面向外走,一面也覺得莞爾,這位粗手大腳,威勢逼人的三爺舒矢楊,看事情的邏輯頗為獨特,為什麼自己功夫高就不會是壞人?要真是如此,豈不是天下太平。

  舒紅的父親舒延啟面貌清雅,只不過這時滿懷心事,瀟灑之氣難免減了數分,陳信心想舒延啟必定是為了舒紅擔心,舒紅這一去無聲無息的過了七年,回來豈不是被罵慘了?

  舒延啟飄到一重房舍之前,忽然回頭對陳信傳音:「陳宗主,等閣下與吳議事長談妥,在下還有關於紅兒的事情請教。」

  陳信知道吳安八成就住在屋內,舒延啟這才會以傳音的方式說話,於是躬身說:「伯父放心,在下會盡己所知,全盤托出。」

  舒延啟連忙搖搖頭傳音說:「陳宗主快起身,現在您的身分是天降神王,如此恭謹只會惹人疑竇。」

  陳信連忙直起腰,點頭傳音說:「伯父說的是,陳信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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