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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六


  §第一百三十章 熊族破城

  牧固圖紀元 1202年二月二日

  數日前白浪遠遠隨著南角城部隊跟到了落星湖,停在部隊遠方苦候著徐定疆帶劉芳華出現。但過了這幾天,百無聊賴的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徐定疆說的固然沒錯,但自己怎麼能待在這兒等劉芳華尋來呢?何況看樣子南角城部隊也不打算前往都城,白浪想了又想,終於忍不住北上都城,想看看都城的戰況。

  當徐定疆掠入都城的時候,白浪也正開始北上的時候,以他的腳程,不到一日間,已經到了都城。

  白浪小心翼翼的接近,接近到足以觀察的距離,才找了個還算茂密的大樹藏身,遠遠望著都城。這時都城似乎正處於休兵狀態,熊族與北軍都正在彙整部隊,看氣勢,似乎有不一樣的動作即將出現。

  正該如此。白浪這時變成局外人,想法反而清楚,想攻下都城,當然應該以全部的兵力合攻,如果十萬人打五萬人會損失三萬的話,二十萬人打五萬人損失只怕不到兩萬,何況現在南方還有徐定疆的大軍虎視耽耽,只為了區區的一柄泰古劍就把一大半的軍力分配到河南岸,在戰術上絕對是不智的。

  所以就如白廣說的,劉禮是有目的的……只不知徐苞若真有二心,現在會做何反應?可能頗有趣吧?

  白浪猜的不錯,這時北軍部隊之中,確實產生了激烈的爭辯,劉禮決定全力攻城,卻被徐苞、徐念、徐乃叔侄一致反對;理由並不令人意外──徐定疆大軍隨時可能反撲,先一步攻城絕對不智。

  劉禮領兵的風格與徐定疆不同,大多是把計畫剖析清楚,說服手下將官之後,才開始動作,所以他並洩氣,在中軍大帳中,劉禮依然和氣的向眾人解釋說:「你們弄擰了,我的目的不是打贏全人族,只是想改立劉縯而已,這句話,你們都忘了嗎?」

  「當然。」徐苞呵呵笑著說:「不過二皇子似乎忽略了一點,若我們打下都城,另立劉縯,那時南角部隊若有異動,我們只怕抵敵不了,何況熊族若是取得泰古劍,必先一步退出我族,蛇族又由誰來抵擋?畢竟徐定疆想不想當皇帝,我們誰也不知道。」

  「河王分析的極對。」劉禮一笑說:「關於這件事,牽涉到了我們對徐小王爺認知的不同,我認為南角部隊沒有這種威脅,而蛇族北上的唯一目的自然是泰古劍,他們如果願意的話,就讓他們去追熊族就是了。」

  「二皇子對徐小王爺如此放心,他想必會很高興。」徐苞依然說:「不過這麼一來,可就是拿所有北軍的身家性命作賭注了。」

  「與南角城一戰不也是賭注?」劉禮歎了一口氣說:「就算在熊族協助下一戰獲勝,不損失個五、六萬兵力是不可能的,再回頭拿下都城,又得損失部隊;但現在若攻下都城,損失可能降到三萬以下,難道不是個更好的選擇?」

  徐苞頗覺辭窮,正思索問,帳門突然傳來通報聲,一個親兵管帶掀帳而入說:「啟稟二皇子,熊族族王傳過話來,希望我們要走要攻早些決定,他們部隊早已集結妥當,不願再等候。」

  「知道了。」等管帶退出,微微皺眉的劉禮突然搖頭一笑,低聲自語說:「明明可助我一臂之力,偏偏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亂,這個宏侖……」

  這句話說的雖低,但帳中都是高手,自然人人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卻沒什麼人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徐苞臉上露出幾許疑惑,隔了片刻才重提話頭說:「二皇于言出成理,卻無法說服老臣,老臣誠摯的懇請二皇子三思。」

  劉禮目光轉過去,望著徐苞、徐念、徐乃三人,三人的表情雖各有不同,但都頗有幾分躍躍欲試,再望過去,白炰旭卻是一臉疑惑,看著徐氏叔侄的目光中有些複雜,至於身邊的何威凡與風紫婷,他們則早有心理準備,臉上是一片平和。

  「河王的意思我已經完全明白。」劉禮目光凝注著徐苞說:「相信河王也明白我的意思。」

  「是。」徐苞點頭說:「還請二皇子深思。」

  「你們的意思都一樣嗎?」劉禮目光望向眾人。

  只見徐念、徐乃都同時點了點頭,徐乃點頭外還忍不住開口說:「還是先打下南角城部隊為妙。」

  不過白炰旭卻頗有些遲疑,攻城之前本與徐苞相談甚歡,雖說彼此都是言不及義的試探,但對對方的心態多少也摸出了幾成,但自白浪不聲不響的消失後,徐家叔侄三人卻又是另一副面孔,今日明擺著即將發難,卻未與自己商量一番……莫非只要白浪不在,他們就完全沒把白家人看在眼內了嗎?

  白炰旭個性剛愎好強,無法忍受他人對自己的忽視,更何況白浪不告而別之事曾讓他勃然大怒,他冷冷的掃了徐苞一眼說:「北域城部隊依二皇子的意思。」

  徐苞面色微沉的說:「北域城可不要意氣用事啊。」

  「老夫自有主張。」白炰旭毫不客氣。

  「炰旭公。」劉禮點頭說:「那我就當作北域城的部隊與我想法一致了?」

  「自當支持二皇子的決議。」白炰旭既然下了注,也不留什麼退路了。

  徐苞越聽越古怪,他望著劉禮說:「二皇子此言何意?」

  「既然我們無法說服彼此,那就各自為政吧。」劉禮臉微微一沉說:「我與北域城部隊留在這兒,其他的部隊南下落星湖,河王以為如何?」

  徐苞大皺眉頭說:「二皇子是執意要先下都城了?」

  「你我意見不同,論理該由我決定最後方針。」劉禮沉聲說:「我再讓一步,由河王自計策略,想來已經夠寬容了……至於熊族,就讓他們也自己決定吧。」

  徐苞沒想到事態會這麼發展,若當真把部隊拆開,豈不是等著讓人分別擊破?劉禮聰明一世,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徐苞還在揣摩劉禮的心態時,劉禮已經先一步說:「何龍將、風龍將、白供奉!」

  何威凡與風紫婷同時大聲應是,白炰旭一愣,連忙出聲,卻已經慢了一步,只聽劉禮聲音堅決的發令:「立即率領部隊移動,集結於都城正東兩公里處。」

  真的要分家?徐苞大喝一聲:「且慢!」

  「河王還有什麼話要說?」劉禮目光中透出一抹笑意,回過頭又說:「你們還不快去?河王有話,我聽著就是了。」

  「都別動。」徐苞猛喚一聲,他與徐念、徐乃分頭攔住了三人出帳的道路。

  「現原形了?」劉禮突然哈哈大笑說:「河王啊,並非凡事都能按著你的計畫走的。」

  「這就發令吧?」徐念目光一凝說:「縱然沒有完全的把握,也不會差太多的……難得兩位龍將今日都在帳中。」

  徐苞一向和藹可親的胖臉上一陣抽搐,沉著臉說:「好,下令。」

  徐念臉上透出一抹傲色,他探手懷中,驀然抽出一物向著上方直甩,那東西一瞬間突破主帳,直往空中射去。

  那算是什麼?正搞不清劉禮與徐苞在打什麼啞謎的的白炰旭望著上方的破孔,突然聽到轟的一聲爆響,一道彩光從洞中透入,那東西似乎是一種類似煙火的東西。

  「動手!」徐苞喝了一聲,一旋身,向著白炰旭便是一掌打了過來。

  還真打?白炰旭只覺一股大力湧來,他愣了愣,這不像是人稱諸王之末的功力吧?白炰旭全力一閃,一面怒叱:「這是幹什麼?」

  「炰旭公若留於帳中,我們還是朋友。」徐苞臉色十分凝重,誰都看的出來他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另一面也打了起來,徐乃面對何威凡與風紫婷的圍攻,徐念卻是獨鬥劉禮,兩面的戰鬥都是落于下風,白炰旭不禁沉吟,徐苞這麼動手豈非過於不智?卻見帳外突然沖進四人,正是徐氏一族的幾名龍將,其中領頭兩人正是白炰旭頗熟悉的唐贛夫婦。

  四人一入帳,立即接下了何威凡與風紫婷,而徐念、徐乃兩兄弟則聯手對付劉禮,這麼一來可就勢均力敵,難分高下了。

  帳內乒乒乓乓打得難分難解,帳外似乎也熱鬧起來,人馬賓士呼喝聲四面響起,一瞬間,整個北軍似乎都動亂起來。

  白炰旭這才發現,剛剛自己似乎是押錯注了,眼前的徐苞似乎不易抵敵,白炰旭目光一轉,突然一哼說:「既然如此,我就先不出去便了。」說著往帳幕的一角退開。

  「炰旭公果然是聰明人。」徐苞一笑,目光轉過望向戰團,一面有意無意間擋住白炰旭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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