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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想到劉芳華,白浪心一動,若自己告訴劉芳華好消息後立刻就要離開,確實也是捨不得,白浪心念一轉,若告訴周廣傳訊之法,並囑咐他該小心注意的地方,也許不會害了他,白浪一咬牙說:「好吧,那麼就麻煩周前輩幫我這個忙。」

  「也不用這麼勉強。」周廣望望眾人,有些狐疑的說:「若真的有顧忌,我也不多事了,我只是本就想去逛逛,想順手幫你們一個忙而已。」

  既然周廣本就會去,那就沒什麼好顧忌了,白浪吸一口氣說:「周前輩願意幫忙,晚輩十分感激,便請周前輩聽晚輩說明細節,以免意外。」他決定儘量說清楚那裡的人事物,避免周廣因此遇上不必要的麻煩。

  「等等……唔,那時地底下的是不是你啊?」周廣終於忍不住說。

  白浪一怔,這才認出周廣的聲音,白浪楞楞的說:「原來那時是前輩?」他不禁有幾分慶倖剛剛沒動手,這人能自由出入皇城,還能獨對劉冥與六大尊者,自己豈是對手?

  「那就又少了一件事。」周廣呵呵一笑說:「你小子倒是好心,難得……」周廣對白浪說完,忽然望著白玫與白炰旭兩人古古怪怪的笑了笑。

  白炰旭臉色立即微變,對方莫非看出了自己的意圖?看來此人可不只功夫高而已,還好他答應了會去,最好遠遠死在北域之外,別再出現擾人心神。

  眾人商議已定,白浪與白玫自然分頭向劉芳華與徐定疆報訊,徐定疆與眾人同住一殿,自然極為方便,劉芳華卻也不遠,只不過是在隔鄰的「檀雲殿」,白浪一個人走到「檀雲殿」外,腳步卻遲疑了下來。

  不久之前,他向周廣說清了與宏侖聯繫的方法後,送周廣出門,沒想到周廣臨走前,忽然沒頭沒尾的傳了一句話到白浪耳中說:「白小子,你可要想想你和徐小子剛剛是為什麼原因碰面的。」

  周廣走了之後,眾人繼續商議投降的細節,白浪也沒時間好好細思,這時想起這句話,白浪才想起剛剛自己與徐定疆都以為對方找自己,這確實十分詭異,但周廣為什麼會特別提起呢?

  若自己與徐定疆的碰面,並非是誤會,而是有心人的設計,誰會做這種事呢?

  是南角王徐靖,還是白家人?

  可是說老實話,徐定疆與自己碰面,可說對任何事都沒有影響,就算真有人心懷叵測,自己也沒什麼損失,想到這兒,白浪慢下的腳步又輕快了起來,也許周廣不過是危言聳聽,也不見得看出了什麼。

  門口傳令進去後,劉芳華很快的就出現在白浪面前,兩人兩天沒見,一見到面,白浪忍不住牽起劉芳華的手,望著劉芳華姣好的面容,一時說不出話來。

  「檀雲殿」前可有官兵駐守,見白浪突然沒大沒小,許多人都直了眼,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劉芳華則沒想到白浪忽然變的這麼大膽,在人前也不避忌,她臉紅了紅,扯著白浪往內便走。

  其實不用多說,劉芳華也知道白浪帶來的是好消息,當時兩人已經說好,若白家決定逃離,白浪自然會隨著離開,也不會再與劉芳華碰面,何況白浪表現出這份欣喜的模樣?

  兩人到了劉芳華房中,溫存許久之後,這才慢慢聊到正事,對於是不是要說清楚白家人的身分一事,兩人則有著不同的意見;劉芳華希望白浪等人索性實話實說,日後也不怕被揭發,而白浪對於劉然的個性卻有些不放心,自然不大願意,只一直不肯應承。

  拖到了時間漸近八時,兩人應啟程去參加劉然的登基大典的時刻,這件事仍一直沒能得到共識,不過兩人正處於甜蜜的熱戀時期,也不會為此產生不快,只把這件事暫且放下,手攜手的往宮內「承運台」前進。

  「承運台」在皇城正中央,是個高二十公尺,長寬各百公尺的雲天白石大平臺,專為人族帝皇登基之用,據說數百年前本沒這種規矩,但後來人族帝皇的登基一事越來越顯慎重,這才建了這座平臺,以彰顯帝皇的權威。

  這時時辰漸近,四面觀禮眾人也慢慢的集合,白浪遠遠望去,忽然有些意外的說:「北面怎麼沒人?」

  原來這時承運台四周已經圍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影軍,但除了北面之外,三面都有聚集而來的人群,尤其南面最多,更顯得北面十分的特殊。

  「那是父皇來的方向。」劉芳華解釋說:「按過去的方式,西面是皇親國戚,東面是文武百官,南面則讓人民參觀。」

  所謂過去的方式,自然是白姓皇朝的那一套,白浪聽了不由得有些感歎,什麼重複白姓榮光現在都成了過眼雲煙,但白家若能在人族中安身立命,說不定有一天又能重新掌權,總比現在都被人宰光來的好吧?

  白浪苦笑一下又說:「現在不是有敵來犯嗎,怎麼讓這麼多人民進宮?」

  「我也想不通。」劉芳華思忖一下說:「二叔用兵出神入化,這次兵屯數百裡外不知有何詭計,不過左督國王康公堅持他們必是進退兩難,不用擔心,父皇也就相信了。」

  白浪冷笑一下,心想這也好,就算陳康猜錯,在都城官兵防守下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不過陳康的話日後劉然只怕也不會信了……這老頭倒是頗敢建議的,也不怕捅出漏子?

  劉芳華肩膀輕碰了一下白浪說:「走吧,我們該到東面。」劉芳華早已放了白浪的手,眾人面前,她可不敢太過張揚,不過兩人的肩臂仍自然的不斷碰觸,有心的人很容易看出兩人的親密關係。

  「東面?」白浪詫異的說:「你不算皇親國戚嗎?」

  「當了龍將以上的職位就不算了。」劉芳華一笑說:「你忘了我的身分嗎?」

  「是。」白浪心情也不錯,難得的半開玩笑說:「末將參見護國使。」

  沒想到白浪也會說笑?劉芳華意外之餘,仍忍不住白了白浪一眼。

  兩人走向東面,眼見東面的百官依著順序排列,站的整整齊齊,遠遠望著,隨著劉芳華逐漸接近的白浪一愣,忽詫異的說:「怎麼大家都來了?」卻是白家三百餘人都到了場中,排列在南角王的兩千親兵隊之後,連白廣也被用擔架抬來,至於徐定疆的親兵,以及陳東立率領的部隊則沒資格到場。

  劉芳華見了也感到稀奇,兩人快步的接近,白玫以及白敏等人已經迎了上來,白浪還沒發問,白玫就面有憂色的說:「浪大哥,定疆把我們都已獲救的事報上去了,皇上下令我們參與登基大典。」

  「報上去了?」白浪有些意外的說:「你不是說徐兄一時還不想張揚此事嗎?」

  「還不是那兩個小丫頭?」白玫皺眉說:「他們還是告訴了右相徐夢凡,右相又跑來問徐伯伯,這件事就鬧開了……徐伯伯說,以皇上的個性,失蹤一事就算我們無過,瞞的越久越不好,還不如早說。」

  「說了就說了吧。」劉芳華眨眨眼說:「只不過這下『右督國王』豈不是倒楣了?」

  望過去,果然「右督國王」劉方庭身後的盧一天、盧冰等人都望著白家人吹鬍子瞪眼睛,只差沒撲了過去,而白家人望著他們自然也沒好眼色。

  反正也沒透露出眾人是白家人,徐定疆救人一事不但無過而且有功,只不過在這種場合相見,對「右督國王」劉方庭臉上卻不大好看,白浪望了劉方庭一眼,卻見他依然懶洋洋的面無表情,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白老弟。」徐定疆與陳東立也迎了過來,徐定疆望著白浪與劉芳華,他微笑著說:「我們終於化解了歧見了?」

  「我也十分高興。」白浪誠實的說:「當年實是不得已。」

  「過去都不用提了。」徐定疆攬著白浪的肩說:「今晚、你、芳華、還有東立,我們四人好好喝一杯。」

  陳東立倒是沒多大的興趣,他望著劉芳華與白浪親膩的模樣就一肚子不高興,只不過徐定疆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悶不吭聲,表示抗議。

  劉芳華倒沒察覺陳東立的不對勁,她一推陳東立說:「東立,你發什麼楞?誰惹你了?」

  「確實有人看不順眼發生的事。」陳東立沒好氣的說:「那可不是我。」

  劉芳華、白浪順著陳東立的目光往旁轉,只見兩道冷冽的目光正盯著白浪,白浪正覺莫名其妙,劉芳華卻是皺眉低聲說:「討厭!」

  劉芳華討厭的還得了?白浪立即問:「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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