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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白炰旭一楞,眉頭皺成一直線的說:「怎會如此……?」

  「那是什麼功夫?」白浪知道白炰旭比自己多了近百年的經驗,老老實實的請教。

  「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白炰旭沉思說:「那是各家各派都有的功法,主要就是將後天轉為先天,使真氣吸納能如江河入海、源源不絕,我們白氏法門延伸自破天神功,所以就稱為『破天之技』。」

  原來還有這種功夫?白浪詫異的說:「阿彤他們都學過嗎?」

  「還早的很呢。」白炰旭搖頭思忖的說:「不過心訣早一起告訴他們了,功力到了自然能水到渠成,不過……當年奉期公為何不傳你這套心訣呢?」白奉期即為白浪的祖父。

  白浪自然無言以對,這恐怕得到九泉下去問了,不過白浪卻頗奇怪,既然如此,白炰旭直接告訴自己不也一樣?也許當年老是在逃命,祖父沒時間傳授也不一定。

  不過白炰旭似乎沒打算說出來,他只一個人不斷的沉吟著,有時點點頭,有時又搖搖頭,彷佛在想什麼極難決斷的事情,白浪卻是更莫名其妙了。

  過了好片刻,白炰旭才有些沒把握的抬起頭說:「白浪,我想了很久,這只有一個可能……可能奉期公不希望你練『破天之技』,只希望你不斷修養後天真氣,這樣下去,也許能達到傳說中的……『胸懷天地』。」

  「胸懷天地」又是啥?白浪也不問了,只瞪眼望向白炰旭,等他自動解釋。

  白炰旭果然不等白浪問,唏噓的說:「『胸懷天地』是一種傳說中的武學,其實『破天之技』只是因為達不到『胸懷天地』而衍生的速成次法……所謂的後天轉先天,意思就是將不斷由外引入的天地之氣,找出一條暢通無比的道路,使真氣的運用不再緩慢的吸納,而能迅速的補充。」

  這倒不難理解,白浪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

  白浪這才明白為什麼白炰旭、劉禮、劉然,甚至那個蛇族大公的功力總是這麼源源不絕,可是怎麼叫做「速成次法」呢?這不是很好了嗎?

  卻見白炰旭仰起頭來,有些傾慕的說:「可是所謂的『胸懷天地』……卻不是這樣。」

  到底是怎樣?白浪有些不耐煩了,兩道眉皺了起來。

  「那是種不斷修練己身從而登峰造極的一條路。」自炰旭嚴肅起來,沉聲說:「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再怎麼樣都是引入外力,你想想,若是本身體內就有源源不絕的真力來源呢?」

  「什麼?」白浪聽不懂,臉上滿是疑惑。

  「這也就是『胸懷天地』這個名稱的由來。」白炰旭接著說:「無論如何修練,總是吸納天地間的靈氣,若是自己體內即蘊有天地,真能何須外求?何虞匱乏?」

  這是何種境界?白浪怔住了,若真能如此,舉手投足豈不是有天地之大力?誰人可以為敵?只聽白炰旭歎口氣說:「所謂有一利必有一弊,若舍『破天之技』而求「胸懷天地」,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中……甚至到死……總會有內力不足的困擾,但若選擇『破天之技』……想有天達到『胸懷天地』,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又為什麼?」白浪又搞不懂了。

  「既然已經打開了內外的通路……」白炰旭歎口氣說:「想重新封起談何容易?

  這千年來,從沒聽過有人藉先天真氣之法練成『胸懷天地』。」

  這麼難?白浪想了想,試探的問:「那直接練成『胸懷天地』的又有幾人?怎麼練?」

  白炰旭怔了一下,起身往外緩步,臨出門前才說了一句:「我說過,那是傳說中的武學。」

  這麼說就是沒人練成了?白浪楞在當場,那該怎麼辦?就這樣等下去嗎?

  清晨,玳香從夢中醒來,一醒來,睡眼惺松的玳香自然而然的叉皺起了眉頭,只覺得滿室的藥味實在薰的自己十分難過。

  躺在床上已經快二十天了,前半個月不但不能移動,連洗漱、抹身、方便都要別人服侍,簡直是生不如死。到了兩天前,王妃總算是准自己下床,前天在澡盆裡足足泡了兩個小時,才把那股討厭的香味洗淡了些,不然與這些藥味混在一起,簡直是人間地獄。

  玳香微微伸了一個懶腰,腹部以細線繼起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玳香將手無力的收回,喃聲說:「甜甜……甜甜……」

  等了片刻卻無人應答,玳香不由得心想,這個甜甜,大概是累的睡著了吧?這些日子她們三人輪流照顧自己,也該累了。想想後玳香也不再叫,但卻忍不住煩惱的輕嘟起嘴,只靠自己,是沒法挑水來洗個涼水澡了,這滿身香真是難過。

  忽然間,門口傳來一個深長的吸氣聲,玳香一征,勉力起身咬牙罵:「死甜甜,你還躲?」現在雖然沒力氣大聲罵,玳香嘴上依然不饒人。

  「好香、好香。」怎知門口竟轉進一個胸膛寬闊的男子,臉上還掛著一抹漫不在乎的笑容說:「我的救命恩人醒來了嗎?」

  「小王爺……」玳香眼睛霎時紅了,身子一軟又跌回床榻。

  「香兒。」徐定疆嚇了一跳,紅光一閃間,在玳香還沒跌回床榻前,已經伸手抱住了玳香。

  玳香沒想到徐定疆忽然間摟著自己,一股男人的體味沖鼻而入,玳香感到一陣暈眩,一時間,真不知這是真是假、是實是幻?

  「我回來了。」只聽徐定疆憐惜的說:「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你……」玳香忽然間,只覺得一切都值得了,她強忍著鼻酸輕罵:「你還知道回來?」

  「是我不對。」徐定疆一正臉色說:「我不該在那時候離開你的。」

  玳香本只是開開玩笑,一般來說,徐定疆都會厚著臉皮耍賴,這會兒忽然這麼正經的回答,玳香反而嚇了一跳,有些慌張的說:「小王爺……香兒只是說說而已。」

  「不。」徐定疆搖頭說:「若不是皇儲出事非去不可,我真不願……」

  皇儲遇險一事事關重大,在事情尚未底定之前,徐定疆自然不能告訴玳香等人,現在玳香一聽,連忙搶著說:「這是應該的……」

  徐定疆也不再多說,只緊了緊手臂說:「我會記得香兒的好的。」

  玳香這才發現徐定疆還摟著自己不肯放,這瞬間玳香一陣羞意湧起,紅著臉碎聲說:「快放開我……給甜甜看到怎麼得了?」

  「甜甜嗎?」徐定疆根本不放,回頭便叫:「甜甜!」

  只見一張俏臉從門口出現,玳糖喜孜孜的應聲:「小王爺?」

  原來這小妮子早就守在門外了,玳香又喜又羞,情緒一糾葛,惱羞成怒的叫:「你們一起整我!」

  「冤枉啊。」徐定疆呵呵一笑,輕輕的放下了玳香,溫柔的撫開遮住玳香前額的髮絲說:「香兒,你能走動了嗎?」

  「死不了啦。」玳香也不是真的生氣,不過仍沒好氣的說:「現在本姑娘可沒心情作菜。」

  「不敢。」徐定疆笑著說:「你漱洗一下,等一會到我的小別廳,我介紹個人給你們認識。」

  「什麼人這麼慎重?」玳香雖然不服氣的低念了一句,仍應聲說:「馬上過去就是了。」

  等徐定疆出去,玳糖喜孜孜的走過來,玳香剛爬起床,一把抓住玳糖就罵:「你這小丫頭,小王爺回來了也不會叫醒我?」

  「小王爺說不準。」玳糖一臉無辜的說:「他說生病的最大。」

  「去你的。」玳香忍俊不住,僕的一聲笑了出來。

  「香姊姊。」玳糖忽然大驚小怪的說:「你知道等一下要去見誰嗎?」

  「哪個大人物?」玳香橫了玳糖一眼。

  「聽說可能是未來的小王妃。」玳糖睜大雙眼說:「一個二十出頭的上族少女,是上次那位白爺的師妹。」

  玳香一楞,她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就算小王爺首要自己侍寢,最多也只是個侍妾的身分,未來的小王妃就是眾人未來的主母,以後日子好不好過,就要看這個未來小王妃好不好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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