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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我知道了,忙你的吧。」徐定疆臉上露出喜色,轉頭對歸勇說:「芳華真幫忙,這可是大好消息,可惜晚了幾天……」歸勇皺皺眉,似乎不怎麼認同的說:「小王爺,蛇人捉來幹麼?一刀殺了不是很好?」

  徐定疆也不多作解釋,興沖沖地加快腳步說:「我們趕兩步。」兩人加快了速度,向著宮城飛掠而去。

  徐定疆趕回巒圭殿,見到的自然是化名陳彤的白彤等人,那批蛇人則被關在以鐵麻索揉合金剛柱所造成的囚車中,一個個神色灰敗地蜷縮在囚籠內。一旁,趙才的父親「天猛龍將」趙平南正與一個老人敘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姓皇族唯一的遺老──白旭。

  一見到徐定疆與歸勇趕回,趙平南立即有些討好地說:「小王爺,我來幫你引見,這位老先生就是白浪的師父──包九日包老先生。」

  白旭見到滿臉紅的徐定疆先是微微皺眉,隨即臉上一團和氣地向著徐定疆作了一個揖說:「參見小王爺。」

  白浪的師父?徐定疆大吃一驚,連忙迎過去回禮說:「白賢弟與晚輩堪稱莫逆,包老先生折煞我了。」

  白旭哈哈一笑說:「小王爺果然毫無架子,我大徒弟能與小王爺為友,那是他的造化。」

  「這幾位是……?」徐定疆一眼望去,見白旭後方一些年輕人雖然官階低微,但體態沉凝、氣勢不凡,一看即知功力不弱,他不禁有些好奇地問。

  「呵呵……」白旭一笑說:「這是白浪之後,老夫又收的幾個徒弟……他們知道白浪加入軍旅,一心想湊一腳,老夫數十年未離西滄揚池,沒想到晚節不保,被這幾個徒兒慫恿出山……」「包老先生言重了。」徐定疆連忙說:「現外患頻仍,正值多事之秋,包老先生能出而為國效力,實乃人族之幸。」

  「小王爺果然會說話。」白旭點頭說:「芳華郡主交代送這批蛇人來,我們既然到了,也該離開了。」

  徐定疆一驚,連忙說:「怎麼可以?諸位連一晚也不休息?」

  「東極城軍情緊急,白浪交代他們除非必要,不准有絲毫停留。」白旭漫天撒謊地說:「老夫雖然臨時加入他們的行列,也不能不服從軍令行事。」

  抬出軍令徐定疆可不好多說了,只能點點頭說:「既然如此,至少要在巒圭殿略作進食……」「多謝小王爺的關愛。」白旭依然微笑說:「不過我們還是心領了。」

  對方是長輩,徐定疆不好蠻來,只能再多勸了幾次,不過白旭依然堅特依軍令行事,僵持到最後,徐定疆還是只好將眾人送離,不過對於白旭這麼一絲不苟,倒是有了很深的印象。

  徐定疆、歸勇、趙平南回到巒圭殿,一路上趙平南不死心地旁敲側擊打探趙才的去向,徐定疆卻是半敷衍地說:「快了、快了。」弄的趙平南心急又不敢發作。

  三人踏入前院,走到那十幾個關閉蛇人的囚籠外,徐定疆打量蛇人片刻後,滿意的點點頭說:「好,讓他們好好養個幾天,等氣力恢復後,我有大用。」

  「小王爺,您要怎麼用……?」歸勇還沒問,趙平南已經搶先發問,他心裡有個預感,這堆蛇人搞不好與自己兒子有關,還是間個清楚。

  轉回頭的徐定疆還沒答話,忽然身後一聲暴響,歸勇、趙平南同時一聲驚喝,徐定疆只覺勁風襲體,連忙一回頭,卻見十二名蛇人同時一彈蛇尾,轟隆一聲撞開囚籠的門,迅若電閃地向著自己沖來。

  他奶奶的,這是怎麼回事?徐定疆來不及罵出口,猛然一喝,回身急提真氣,兩掌同時轟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 三小佐翼

  十二名蛇人一掃剛剛委靡不振的模樣,破籠而出,他們雖然都空著手,不過蛇人的長尾、利牙、銳爪依然是極具殺傷力。徐定疆雖猝不及防、首當其衝,但他翻身一揮掌,掌力立即洶湧而出,轟然將沖來的兩名蛇人打翻。

  不過敵人可不只兩個,徐定疆揮掌的同時,另有一名蛇人的長尾已經向著他下盤掃來,徐定疆掌力剛出,眼見閃躲不及,只能猛然一沉身子,右腿硬生生地與蛇人巨尾碰上一下,啦的一聲,蛇人的長尾立即纏上徐定疆的小腿。

  這時趙平南、歸勇已經反應過來,倆人立即往前沖,趙平南還大聲嚷嚷:「他娘的……快來人!」話未說完,已經與兩、三個蛇人碰了起來。歸勇功力更高於趙平南,他見徐定疆被困,第一時間往徐定疆身旁直沖,眼見一個撿便宜的蛇人向著著徐定疆身後抓去,歸勇驀然欺到那名蛇人身後,一掌無聲無息地按到蛇人背心,掌力一發,力道在蛇人堅厚的皮肉下猛然爆發,蛇人慘嘶一聲翻倒,不斷地翻滾,看來是不能活了。

  徐定疆這時正被蛇族一扯,他先是穩穩地站定,揮掌又推開兩個沖來的蛇人,跟著抬腿旋身一踢,將纏住他的蛇人甩開,一面急叫說:「這些都是普通的蛇人,別殺了他們!」

  不能殺?這下趙平南與歸勇可大傷腦筋了,歸勇更是已經宰了一個,但徐定疆既然這麼說,倆人也只好收回三分力道,與餘下的十一名蛇人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

  糾纏了半個鐘頭,四面聞風趕來的軍隊不斷湧入巒圭殿,只不過徐定疆為了避免傷亡,下令眾人不得幫忙,四面人族軍隊也只能在一旁呐喊助威,宮城中霎時吵了起來。

  「玉峰龍將」安賜滿這時也趕到了,他一見之下自然訝異,待問清詳情之後,連忙吩咐眾人將滾倒的囚籠張大了口子四面立好,一面揚聲叫:「小王爺,這樣可以嗎?」

  「太好了。」徐定疆百忙中回頭一看,大聲說:「多謝安伯伯!」話聲一落,他的身法忽然加快,猛然一掌向著身前的蛇人轟去。

  蛇人因為皮堅肉厚,若想空手對蛇人造成傷害,往往必須勁透掌心,讓掌力在對方體內作用,這時三人為了不傷蛇人,只能力發於外,將這些倒楣的蛇人打得滾來滾去,除了無甚大用之外,其實也十分耗費真力。這時徐定疆的掌力與之前並無不同,不過這麼一揮,恰好奇准地將這個蛇人送入囚籠中,一旁的軍士們無須等待下令,立即砰地一關上囚籠。囚籠的門鎖既然已壞,這些軍士們只好另想辦法關牢。

  眼看此法有效,安賜滿也加入了戰局,歸勇、趙平南也學會了徐定疆的辦法,把一個個蛇人逼入囚籠中,只不過這時蛇人有了防備,要逼入更是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又忙了二十多分鐘,才將十一名殘餘的蛇人關回囚籠中。

  眾人輕鬆了下來,眼見四面的官兵正以鐵麻線緊緊捆縛囚籠,徐定疆好笑地搖頭說:「這是怎麼回事?芳華送的好禮!」

  「趙龍將。」歸勇跟著問:「那些人確實是芳華郡主派來的嗎?」

  趙平南一楞,有些緊張地說:「當然啦……我查驗過權杖的……難道他們有問題?」說老實話,趙平南也只是隨便看看權杖,這時說得不禁有些心虛。

  「小王爺。」安賜滿肅容說:「可要派人出城追回他們問個清楚?」「還有誰會開這種玩笑?」徐定疆搖手呵呵笑說:「不用了,八成是芳華授意的。」

  四人向著囚籠走去,眼見囚籠門鎖之處似乎腐蝕了大半,難怪蛇人全力一撞之下門鎖便即斷裂,趙平南松了一口氣說:「原來如此,看來是意外。」

  「意外?」安賜滿搖搖頭說:「這侵蝕的痕跡並不正常,一旁的金剛柱完整如新,只有這部分腐蝕成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用藥水侵蝕的。」

  「喂!」徐定疆忽然與蛇人打起交道,笑嘻嘻地說:「鱗身族的大哥,你們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囚籠內,蛇人菱形的雙眼閃動著寒芒,除了噓噓地喘氣之外,根本連口也不張,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徐定疆的話。

  「小王爺,他們不過是下級士兵,怎麼聽的懂人族語言?」趙平南皺眉說。

  「那可不一定。」歸勇忽說:「蛇族人學話甚快,就算他們原來不會,被擒了這麼多天,也該聽的懂一些了。」

  「沒關係,我換個方法試試看。」徐定疆忽然一扁嘴,噓噓咻咻地發出了一連串聲音,蛇人聽見時似乎一驚,目光凝視著徐定疆,對他忽然能說蛇族語言十分意外。

  意外歸意外,蛇人依然沒有說話,徐定疆卻也是第一次試說蛇族語,對自己沒什麼信心,過了片刻也只好罷了。

  歸勇見狀,沉吟說:「小王爺,我們把這些蛇人放在後院嗎?」巒圭殿可不大,後院現在的空間正是原來趙才等人居住的地方。

  「就先放在那兒吧。」徐定疆笑說:「可別讓他們餓著了。」

  歸勇不再多說,指揮士兵將蛇人們帶了下去。

  趙平南可有些心焦,放在後院?那我兒子住哪?他連忙說:「小王爺,這些蛇人是不是……」「趙叔叔。」徐定疆先發制人的說:「你又在擔心了?」

  「這……」趙平南說不出口,只好搔了搔頭尷尬地笑笑。

  「放心吧。」徐定疆歎了一口氣,搖頭說:「明天晚上你就能見到趙才了,他會回家。」

  趙平南一愣,這話怎麼說?連忙結結巴巴地說:「小王爺,您別開老趙玩笑了……」

  「不是開玩笑。」徐定疆微微一笑說:「趙叔叔,明晚接到趙才之後,您可要好好地調教他。」

  「趙才惹您生氣了嗎?」趙平南雖說急著想知道兒子的狀況,但見徐定疆如此說,卻又深恐趙才被徐定疆趕走,滿頭大汗霎時流了出來,一面說:「小王爺,無論趙才犯了什麼錯,好歹您也給他一次機會……」「您全誤會了。」徐定疆連忙搖頭笑說:「沒有的事……這樣吧,明晚您自己問趙才,這樣就清楚了。」

  趙平南還要再問,一旁的安賜滿反倒有些不耐煩了,他一拉趙平南,半哄半拖的說:「趙賢弟,小王爺都這麼說了,你就明天再問嘛。」

  趙平南一面被拖出巒圭殿,一面頻頻回頭偷看徐定疆,想由徐定疆的神色中看出風色,不過徐定疆始終回他一個淡淡的微笑,害得趙平南心驚肉跳,看來今晚難過了。

  牧固圖紀元 1201年十三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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