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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這一來,敵人接連著倒下,過不多時,場上還能應對的只剩下十餘人;可是這些不愧是白族人,不但毫不畏懼,還依然向著兩人直撲,攻擊不休。

  「住手!」這時谷地旁的樹林中忽然走出一人,那人正是白離亂。白家眾人聞聲散開,徐定疆與劉芳華目光轉過去,同時一驚,眼見白離亂手提一人扔下,卻是被重重捆綁、氣色灰敗的白浪。

  白離亂哼了一聲,對著兩人說:「你們若是想救這小子,立即束手就縛。」

  白浪果然是被此人擒捉,現在投鼠忌器,應該如何是好?

  §第十四章 苦肉之計

  正當徐定疆、劉芳華為了被制的白浪而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白離亂目光轉到那些白姓貴族的身上,他哼了一聲叱道:「全部退下去!」

  那些白姓貴族似乎被罵的有些意外,他們望望白浪,望望白離亂,許多人眼中露出迷惑的目光,白離亂見狀又大喝一聲:「還不走!」

  這些人不敢再留,連忙扶起受傷的同伴離開,轉眼間走的一個不剩。

  徐定疆與劉芳華自然不會攔阻,一方面白浪在對方手中,另一方面,兩人未能想出如何營救白浪之前,最好是能拖則拖,多點時間想辦法。

  事實上,白浪現在這副模樣,自然是為了能夠順利的回到南角城,而與白離亂商量好的一場戲;而這些白家貴族卻是懵然不知,他們剛剛看到白浪才大方地隨白離亂等人走入,怎麼忽然變成階下囚?自然是大感疑惑。

  不過白家不愧是訓練有素,這三十餘人不發一言,轉眼走得一乾二淨。

  白離亂目光轉向兩人,跟著目光落在了劉芳華身上,哼了一聲說:「你就是皇族大會首勝,受封『馨馥護國使』的劉家丫頭?」

  這話一說,徐定疆與白浪同時心頭微凜,白離亂如何知道的?他們同時想到一件事——白家在人族中必定還有眼線。

  至於劉芳華的目光卻一直集中在白浪的身上。她見白浪蒼白的臉上滿是泥汙,一向倔強高傲的他現在卻被人捆綁著,不知為什麼心裡湧起了憐惜,也不怎麼理會白離亂,只哼了一聲說:「你快放了他!」

  「說得倒簡單。」白離亂說:「不用囉嗦!以兩位的身份,要兩位為了他束手就縛自然是不易,但老夫也不可能無條件放了這小子,事實上,你們若不是靠著月華劍之利,豈有談條件的機會?」

  「前輩說的有理。」徐定疆接口說:「卻不知條件如何談法?」

  白離亂目光望向徐定疆,他難得地笑了笑說:「徐小子,你爹還好吧?」

  「多承前輩動問,家父過得還不錯。」徐定疆不欲多說,他可不願白離亂在兩人面前,說出當年受徐靖恩惠的事情,雖然白浪與劉芳華都是好友,但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白離亂似乎不打算放過徐定疆,他接著說:「當年若不是你父親……」

  「前輩……」徐定疆打斷了白離亂的話說:「往事多提無益,請前輩珍重眼前。」

  白離亂一笑說:「果然虎父無犬子,若是你們能不靠月華劍,只要有人能打敗我,老夫無條件將白浪放回。」

  「若是我們輸了呢?」徐定疆接著問。

  「輸了?」白離亂哼聲說:「留下月華劍,我一樣放你們三人走路。」

  這個條件似乎頗為優渥,無論是勝是敗,白浪都會被釋放;可是對劉、徐來說,月華劍決不能失,若是皇族至寶月華劍落在白家人手中,不但兩人將獲重罪,還會牽連到「南角王」徐靖,劉芳華立即大聲說:「不能賭這個,要賭就賭別的。」

  「老夫卻只對月華劍有興趣。」白離亂面色一沉說:「若是你們不賭,老夫自認打不過月華劍,大不了一掌劈死這小子,再躲入山林之中,諒你們也找不到。」

  白離亂說的沒錯,他的功力其實較兩人都高深許多,若不是劉芳華有月華劍在手,他以一敵二其實還大有勝算,現在只是要溜自然更容易,不過兩人現在因怪蛇之血,身法速度都大為提升,其實頗有機會追上白離亂,這自然是白離亂不清楚的。

  不過無論追不追的上白離亂,兩人都不願意讓他一掌劈死白浪,徐定疆眉頭一皺,大聲說:「講這麼多都沒用,我們兩人先來比試一場。」一面踏步而出。

  「站住。」白離亂一掌壓住白浪的頂門,大聲說:「先談好條件再說。」

  徐定疆見騙不過白離亂,不得不止步無奈地說:「你倚仗人質,算什麼英雄?」

  「白家的孤臣孽子不作英雄。」白離亂仰天長笑說:「只要你敢再踏出一步,就等著替這小子收屍吧!」

  劉芳華急了,她忍不住說:「你……無恥。」

  「到底賭是不賭,一言而決。」白離亂哼聲說:「不用多費唇舌了。」

  白離亂雖不能真的殺了白浪,但若是兩人當真不賭,他也伏下了後著,務要將白浪在對方毫無懷疑下送回,所以這時話中格外沒有轉圜的餘地。

  白浪雖然一臉晦色,但心裡卻也好奇,自己與他們相識不過數日,徐、劉兩到底人會不會以月華劍作賭?

  徐定疆一轉念,他開口說:「白前輩,若是賭賽自然必須公平,我們曾與前輩交手,若不用月華劍,單打獨鬥決不是前輩的敵手,若前輩允諾,我們願不用月華劍,以二對一。」

  徐定疆為求萬全,不願讓對方知道兩人現在因蛇血之助與先前大不相同,反正現在身上到處是白家餘孽的血跡,諒白離亂也看不出來。

  白離亂果然上當,他也不願迫得太緊,一點頭說:「一言為定!」說完一掌將白浪推跌入身後的樹林中,一面拔劍踏步向前。

  事實上,雖然白離亂沒看出兩人的變化,兩人卻也不知白離亂經白浪的傳授,現在破天劍法又提升到另一個層次,也與當初木族相遇時大不相同。

  劉芳華見徐定疆慨然答應,她心裡一陣混亂,但也極希望能救回白浪,所以不發一言,先緩緩將月華劍插回鞘中,並在地上撿了柄白家人掉落的長劍,試了試順手,她長劍一抖,光華一爆急收,只見一道白色劍芒遙指白離亂,煞那間,四面簫殺之意大起。

  徐定疆這時也將長劍拔出,他一面往前,一面說:「前輩不怕我們突然反悔?」

  白離亂不是沒想到這層,但就算如此,他也相信自己能夠自保,反正一樣可以達到將白浪送回的目的。不過他這時自然不能這麼說,他只好嘴硬的說:「若你不怕丟光徐靖的臉,那也由得你。」一面向著兩人緩緩接近,長劍指處青光隱隱,光焰騰動,百年功力果然不可小覷。

  徐定疆與劉芳華並肩而立,長劍同時隱泛劍芒,遠遠遙指著前方的白離亂,兩人相識十餘年,默契自然十足,這場仗是許勝不許敗,若是輸了,兩人也不用回去了。

  白離亂見兩人氣勢圓融,彼此有種契合無間的氣氛,與當時在木族一團混亂的情況大不相同,他心裡微微一凜,這兩人聯手的功夫可要小心,他長劍一劃,喝聲說:「上吧!」

  徐定疆與劉芳華無須招呼,同時一躍,勢若電閃的往前直撲,手中長劍一左一右急刺白離亂,看來兩人都打算利用身法的突然增快來殺個趁敵不備。

  白離亂果然有些措手不及,他心裡雖然微驀,但這還難不倒他,只見他長劍由右至左破空一劃,劍氣撕裂空氣的同時竟伴隨著微微的爆破聲,長劍硬生生地掃向兩人的腰部。

  這一劍內蘊白離亂百年的內家真氣,兩人不敢正面招架,劉芳華立時一個高躍讓過,同時在空中一舞長劍,劍光霎時化成一座劍山,由上而下向著白離亂頂門壓下。

  而徐定疆卻是陡然收勢,一面驀然右旋閃到劉芳華原來站立的位置,正好讓過白離亂的一招,長劍同時一翻,化成一線光華向著白離亂前胸刺去。

  白離亂真沒想到兩人身法忽然變得這麼靈便,不過他可也不慢,只見他身形一閃,驀然飄身退出了五公尺遠,只是一刹那的時間,白離亂重新沖回,目標正是剛要落下的劉芳華。

  劉芳華與徐定疆撲了個空,眼見對方沖來,這麼一來變成劉芳華首當其衝,徐定疆卻恰好被落下的劉芳華擋住,可說是極為危險。

  不過劉芳華仍臨危不亂,她手腳忽然一張一振,整個身體忽然在半空中一滯,頓了那麼一下才重新下落,就這麼一頓,徐定疆已經沖到,仍是兩人合力應付白離亂的局面。

  白離亂雙目神光一閃,叱了一聲說:「好個『鵬翅身法』。」青光立即爆起,正面對付兩人的合擊。

  原來那叫做「鵬翅身法」?記得這招徐定疆也會。白浪曾見過兩、三次,倒不太驚奇,可是這兩人的身法怎麼忽然迅捷了數倍?自己身法本來已不如兩人,現在豈不是差的更遠?白浪一面偷眼觀看,一面心中暗暗訝異。

  這時場中三劍互相交擊,轟然一聲,徐、劉兩人畢竟不敵對方百年功力,一上一下同時飄退了四公尺餘。

  白離亂卻也不大好受,他功力雖較兩人還高,不過兩人合力卻不比他弱上多少,所以他也蹌踉地退了三步,這才一聲暴喝說:「好,再接老夫一招!」整個人與劍裹成一團光球,勢若轟雷地向著兩人滾來。

  劉芳華與徐定疆對視一眼,兩人左右一閃,分由兩側殺向對方,若不如此,招招與對方正面硬撼,勝算實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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