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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過了半個多小時,白離亂的招式越來越快,白浪的長劍也相應著增快了速度,兩人的長劍招招合筍,式式合拍,仿佛約好了般,一招一式接的十分漂亮,心思較快的阿廣已經想通,他驚叫一聲說:「白浪在傳二伯劍法!」

  就在這時,白浪與白離亂忽然同時抽身後退,白離亂仰天哈哈一笑說:「當年學了三年還是一知半解,沒想到今日一會盡除疑惑,我那一劍挨得不冤,請受老夫一禮!」

  白浪連忙側身避過,一面急說:「二伯何必如此,上次誤傷二伯,我日夜心中不安,今日只是聊補罪衍而已。」

  「你可不能叫我二伯。」白離亂搖頭說:「先祖父路明公昔日也稱奉期公為伯,論起輩分,你最多叫我二哥。」

  「啥?」阿廣叫了起來:「我們豈不是要叫白浪叔叔?」

  「廢話!」白離亂臉色一沉說:「還不向浪叔見禮。」四人只好乖乖聽話。

  白浪眼見四人施禮,正不知應不應該如此的時候,卻聽白離亂說:「浪賢弟,你混入南角城,靠的便是那一手別出機紓的爪功?」

  「正是。」白浪嘆息說:「沒想到剛到南角城,卻誤打誤撞的壞了二……哥的大事。」

  「天意如此,夫複何言?」白離亂搖搖頭說:「徐靖生了個好兒子,有沒有你我都是非敗不可,何況這場敗仗也讓我心裡舒坦了些。」

  白浪聽不懂了,他詫異地說:「聯合木蛇北犯南角,本是絕妙好計,二哥何須自責?」

  「賢弟有所不知。」白離亂搖頭說:「五十年前,若非徐靖私下縱放,我們根本逃不出南角城,說起這次的行動,愚兄實是心中有愧。」

  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這麼做呢?白浪這句話不好直問,但臉上的神色卻不自禁地顯露了出來,但這時白浪對徐定疆提到白姓族人時,曾說出一些怪異的話語才有些瞭解。

  白離亂看出白浪的疑惑,他搖搖頭說:「不提了,浪賢弟這次來……」

  「我們帶他來參見皇上。」那滿面于思的年輕人接口說。

  「正當如此。」白離亂點頭說:「先皇當年在左督國王以其子頂替之下逃出都城,再傳而至今上……我們雖是孤臣孽子,亦當謹守份際。」

  「現今白家還有幾人?」白浪見過了這麼久,一直沒其他的人出現,有些擔心地發問。

  「現今……」白離亂歎了口氣說:「我們逃離南角城時本還有二十餘人,但是在木族,白姓香煙傳續不易,現在除了皇上之外,皇族……只剩九人,混血貴族倒有四十多人。」

  事實上為了傳續,他們只能混入南角城中捉人成婚,不過想捉到皇族自是大為不易,所以在多人與平民婚配的狀況下,自然是貴族占了多數。

  白浪望向阿廣等四人說:「他們……」

  「他們都是皇族。」白離亂接著說:「除我們五人之外,與我同輩的還有一人,晚輩中還有兩女一男……」

  「皇上尚未婚配?」白浪問。

  白離亂一頓,搖搖頭說:「還是先去見皇上吧,見了你就明瞭了。」

  六人正要前進,卻聽前方有一蒼老的叱喝聲:「站住!白離亂,你老糊塗了?居然私通叛賊?」

  白浪一怔,卻見白離亂面色一變,皺眉說:「白旭,你又胡說八道什麼?」

  只見前方暗影中,一個比白離亂還要年長的老人緩緩從暗影中行出,瞪著白浪說:「奸賊,你休想騙過老夫。」

  這可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白浪大皺眉頭,這趟朝聖之旅還真不好走。見對方不大講理,白浪臉孔一冷,望著那個叫做白旭的老人,一句話也不說。

  白旭也不管白浪,轉頭望向帶著白浪來的四人說:「你們不但私自外出,還擅自帶外人來此,這次白離亂絕對護不了你們了。」

  阿廣等人似乎是不敢回話,一個個低下頭去,白離亂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不滿的說:「白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幾時袒護過他們?」

  「沒有?」白旭哼了一聲,驀然轉向白浪說:「小子,那套『破天劍法』倒是蠻像個樣的,但是你的爪功又是從何而來?若非人族高手所授,你焉能在短短數年間自創如此威猛的招法?你還敢說自己不足叛劉的奸細?」

  「這確實不是我自創的。」白浪緩緩點了點頭,他目光向著四面眾人一望,緩緩的說:「我這套功夫……是跟熊族人學的!」

  §第十二章 密探暗流

  牧固圖紀元 1201年十二月二日

  徐定疆與劉芳華在城西的雨揚館,直到次日淩晨,這才被「鑾圭殿」中的侍衛找到。兩人得知白浪房中一片淩亂,白浪蹤影全失,大吃一驚,立即趕回宮城。

  到了白浪房門外,徐定疆與劉芳華睜睜的望著一片混亂的臥室,一時都說不出話,過了片刻,劉定疆才回頭大聲說:「歸大叔。」

  「歸勇在此。」任總管的光頭歸勇立即從門外閃了進來,他今晚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後院那五十多個新來的親兵,沒想到前院反而出事,這時的心情十分複雜。

  徐定疆目光轉到歸勇面前,疑惑地說:「這麼一場大戰,您沒發現?」

  歸勇無奈的搖搖頭,緊皺著眉頭說:「小王爺,遠近十餘位隨侍雖有聽到一些碰撞聲,但卻都沒聽到斥喝聲,所以並沒有特意前來查看……」

  這其實要怪徐定疆,自他住回南角城之後,常常一個人東敲西打的練功,對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隨侍們見怪不怪,早就不大在乎,這次才會這麼晚發現。

  徐定疆無話可說,歎口氣說:「除了前朝餘孽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你派人稟知大總管了嗎?」

  歸勇點點頭說:「一個小時前,我已經派人分別通知王爺、安賜滿龍將以及貴大總管,四面城門、城牆都已經加緊把守。」

  「好。」徐定疆回頭望向劉芳華說:「芳華,你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會先告訴你。」

  劉芳華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她這時心裡正暗暗懊悔,為什麼當時沒有硬拖白浪隨自己一起出去?又或是自己應該留下來陪他?想到在木族時見到的高手白離亂,白浪雖然僥倖一爪逼退對方,但是實際對陣,應該仍不是他的對手,若是那人親身來犯,白浪可說是凶多吉少,劉芳華想到這裡,心裡的自責又更深了。

  徐定疆見劉芳華搖頭不答,心知劉芳華雖然一向不讓鬚眉,豪氣干雲,但仍有著女孩家的溫婉善感,眼看著她眼眶逐漸紅了起來,徐定疆也不再勸劉芳華回去,只一揚首說;「鑾圭殿中出此大事,我難辭其咎,歸大叔,煩你替我上稟王爺,就說等尋到白浪蹤跡之後,我再到大殿領罰。」

  話聲一落,徐定疆轉身向外奔了出去,一堆士兵連忙急急要追,卻哪裡追得上?

  劉芳華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她見徐定疆離開,連忙銜尾急迫,焦急地叫:「定疆,你去哪裡找?」

  劉芳華的輕身功夫較之徐定疆只高不低,徐定疆見她已經追了上來,側過頭說:「南角城這幾日有如銅牆鐵壁一般,對方居然能無安無息地闖入,可見他們一定不是經過外牆。」

  「所以呢?」劉芳華聽的大有道理,連忙追問。

  「所以他們必定有秘密通路像是地道之類的……」徐定疆四面張望,忽然一個轉身向城東奔去,一面說:「南面為河口,西、北皆平原,只有東方是一大片的山林,若有秘道,必在城東,城東荒涼的大宅不到五座,近城牆的更是只有三座,我們就從那三個大院搜起。」

  劉芳華見大有希望,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她一提勁力,嬌叱一聲說:「那我們快些!」一下子超到了徐定疆的身前。

  徐定疆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過立即又微舒了開來,只搖搖頭,輕聲說:「芳華,跟著我。」一面也跟著加快了速度。

  劉芳華陡然想起自己不識路,縱然心急,卻也沒辦法領頭,她見徐定疆並非全力賓士,有些不耐煩的說:「定疆,快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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