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78)_莫仁

一七八

　　「我過去一直以為自己將會成為遁能者，進入遁能部隊，和妖魔戰鬥……」劉育萱說：「現在讓我成為遁能者的理由雖然已經消失，但我卻不知道，一個修行者的人生，是怎麼樣的……我今天就是向安盧師父請教這些問題。」

　　「喔……」林宗方說：「那麼……還沒決定是……」

　　「我請安盧師父讓我回來考慮考慮。」劉育萱說：「另外，安盧師父也提了一個建議。」

　　「怎麼？」林宗方問。

　　「師父說……難得有法宗出世……」劉育萱看了林宗方一眼說：「他說如果你堅持不想開創道統，能不能……讓你的弟子開枝散葉？」

　　林宗方這才想起，對了，上一次聽到「法宗」這兩個字，正是從安盧口中聽見，上午陰魔也提了這名詞，法宗是這麼重要的棗西嗎，想了想，林宗方突然想起另一事，忙說：「誰是我的弟子？我又沒收徒。」

　　「安盧師父指的是我……」劉育萱有點尷尬地說：「我有告訴他，你只是傳我仙術，沒收我當徒弟，我也學得不好，但他還是很高興的樣子，我也不大明白……」

　　「所以他要你去開枝散葉？」林宗方瞪大眼睛說：「這是什麼意思？」

　　「好像要我教人……」劉育萱搖頭說：「安盧師父一直說傳法宗師之道統十分難得，已經斷絕了不知道多少年，這一代我們一定要掌握住。」

　　實在感覺不出有這麼珍貴，當初盼雪好像也沒花什麼工夫，就讓自己學會這些了啊。

　　「對了。」劉育萱又說：「安盧師父還說，這種道統的好處是不怕所傳非人，所以可以收很多徒弟，這麼一來，修道的人就會大量增加，對世道人心大有幫助。」

　　這倒也是……因為搭橋的關係，若是徒弟不乖，只要以心念阻撓，馬上就能將對方的道術廢掉，不過萬一師父對徒弟亂來呢？難道徒弟要往上申訴，找師祖告狀？

　　林宗方想著想著覺得好笑，不由得輕笑出聲。

　　「怎麼？」劉育萱皺眉問。

　　「沒什麼，我想到別的……」林宗方回神說「那你跟安盧大師怎麼說。」

　　「這當然得先問過你呀。」劉育萱說：「另外，我也不覺得我適合當這個角色，最好是你自己……」

　　林宗方聽到這兒，尷尬地笑了笑說：「我不行啦，我不知道會在這世間待多久呢……」

　　「啊……」劉育萱一怔說「我倒沒想到這一點……你真的要和盼雪姊姊一起離開嗎？」

　　「這是一定的啊。」林宗方收起笑容低聲說：「今天陰魔還說，若能除去我，盼雪就要重修百年，這也是陰魔會來找我的原因……清瑜也說我是盼雪的『願』，雖然不僅這是什麼意思，但看起來……我是一定得隨盼雪去的，否則，對盼雪……不好的……」

　　「那……她……怎麼辦？」劉育萱忍不住站起，往屋內一指，忿忿地說：「你明明……她明明……」

　　「所以我才一直要你不要胡鬧……」林宗方咬咬牙，有些艱難地說：「這麼說吧……我怎樣都不重要，至少別害她，好不好？」

　　劉育萱沒想到會這樣演變，這一瞬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提這個了。」兩人相對沉默片刻，林宗方定了定神，拉回話題說：「剛剛說到傳授他人仙術，你如果願意做這工作的話，我倒是沒什麼意見……盼雪當初說過我可以隨意傳人——大概她早就知道這種事情了。」

　　「我再考慮考慮吧。」劉育萱歎一口氣，苦笑說：「別說教人了，我好像也不是很適合學仙術，到現在風神的形貌還是很不清晰。」

　　這也是一個問題，林宗方抓頭說：「應該是我教得下好……」

　　「好了！」房間裡面突然傳出馮清瑜的聲音，她蹦了出來，一面沖上飯桌，一面笑嘻嘻地說：「吃飯！咦？你們不吃了？」

　　看到馮清瑜，林宗方的胃口突然又開了，忍不住笑說：「再陪你吃一點。」

　　「好！」馮清瑜笑著拿起筷子，一面挾菜送入口中，一面轉頭望著劉育萱說：「育萱，宗方有個風術用法不錯喔。」

　　「剛有聽宗方說。」劉育萱擠出笑容說：「你想了這麼久，想了多少高招啊？」

　　「很多。」馮清瑜說：「還要試驗，不知道哪招好。」

　　「怎麼不把過去覺得不錯的招式拿來套用就好？」林宗方隨口說。

　　「笨蛋！」馮清瑜瞪眼說：「一般的招式和這怎麼會一樣？」

　　「不一樣嗎？」林宗方可不明白哪兒不同，不過一來他興趣不大，二來馮清瑜應該也懶得解釋，也就省省力氣不問了。

　　馮清瑜似乎急著要試演招式，三扒兩扒地很快吃飽了飯，收拾妥了飯桌之後，拉著林宗方跑到客廳去，劉育萱反正左右無事，加上以後八成也會學到，當然也跟了過來。

　　「好吧，來！」林宗方做好了心理準備，等馮清瑜傳授。

　　怎知馮清瑜看著自己半天，卻沒張口，林宗方正想發問，卻見馮清瑜突然抱著頭說，「啊！該怎麼說起？」

　　「這麼複雜嗎？」林宗方好笑地說。

　　「唔……」馮清瑜皺起眉頭，想了想突然說：「育萱來這兒站著！」

　　劉育萱一面微笑，一面聽馮清瑜擺佈，站到了林宗方對面不遠處。

　　「宗方你記住喔，我開始說了喔，這是第一招。」馮清瑜開始繞著劉育萱走，一面比於畫腳說：「我們假設育萱是敵人，就開始放風刀，這裡一組、這裡一組……」很快地，馮清瑜在劉育萱身外一定距離處，一處處比個不停。

　　「嗄？幾組啊？」林宗方忍不住問。

　　「這招是二十一組。」馮清瑜說：「太多浪費，太少不夠，這樣剛好，你別吵！不然我會亂掉！這邊一組、這邊一組……」

　　這麼多組？難怪不能用普通招式改，普通人只有兩隻手，怎麼打得出這種功夫？

　　很快地，馮清瑜指示了二十一個風刀氣勁的位置，這才回頭擦腰說？「記住沒有？」

　　這種空間配置倒是林宗方的強項，他點頭說：「可以了，接著呢？」

　　「真的記住了？」馮清瑜倒吃了一驚，她自己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想清楚。

　　林宗方也不多說，微微凝思，照馮清瑜剛剛的指示，同一瞬間將二十一組風刀隨勁布出。

　　「啊？」馮清瑜大吃一驚，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林宗方，這才回頭仔細打量這些風刀的位置，一面說：「這個和這個應該下面一點，到這邊。」

　　「喔。」林宗方一面應聲，一面調整。

　　「是我剛剛說錯了，有實際東西看著比較清楚。」馮清瑜又看了林宗方一眼，終於忍不住說：「奇怪，你好像不笨了。」

　　林宗方只好嘆息說：「我很多事情還是挺笨的。」

　　「也對。」馮清瑜認同地點了點頭，這才轉頭回去看著風勁開始說「注意喔，我開始說了……這四組直線攻擊這四個地方，這兩組走這種曲線接近，看我比的動作……」

　　這下可複雜了，二十一組風刀，除了那四組直線比較單純之外，其他十六組每個都有不同的走勢變化，就算林宗方擅於理解默想空間配置，也問了好幾次，才大概搞清楚。

　　「好了！」馮清瑜高興地把劉育萱拉開，自己站到中間，一面說：「打我！」

　　「什麼？」林宗方吃了一驚。

　　「用小一點的風刀，慢一點，測試就好。」馮清瑜說：「可以辦到吧？」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