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60)_莫仁

一六〇

　　梁室長似乎有點意外，回頭說：「你怎不問我，為什麼不能公佈？」

　　這問題林宗方早就不知想過多久了，他著急地說：「一方面會破壞現有的能源供應體制，二來會影響對抗妖魔的遁能戰力，沒找到解決辦法之前，當然不能隨便公佈！梁室長，難道你找到辦法了嗎？」

　　梁室長一臉意外地看著林宗方說：「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只一瞬間就能想得這麼透徹？真是太了不起了。」

　　這可有點誇過頭了，不過林宗方總不能說自己早就知道，只好尷尬地說：「不敢當。」

　　「你說得沒錯，我們總算找到辦法了。」梁室長嘆息說：「但這辦法需要許多的遁能者協助，還必須取得隱密的遁能來源，所以我們才逼不得已，和黑道合作。」

　　是這樣嗎？如果真能解決掉這大問題的話……和黑道的小小合作，似乎也不是這麼罪不可恕了。

　　「而且我們和黑道合怍，主要以保護的方式進行。」梁室長說：「比如今日我就是保護李會長，其他爭鬥我則不予干涉……也因此，你和馮小妹今日的行為，我們才說這是破例，畢竟如果我們直接干涉黑道之間的鬥爭，不只容易引起遁能部隊的注意，重要的遁能也容易浪費掉，不是嗎？」

　　難怪剛剛梁室長一直沒出手？不過這不算最重要的事情，林宗方忍不住說：「梁室長，什麼辦法能解決那個問題？」

　　「你可知道為什麼遁能者最後會變成妖魔？」梁室長說。

　　林宗方當然清楚，但又不能直接點頭，只好順著話說：「為什麼？」

　　「因為每個人的遁能，其實都是不同的，吸取越多人的遁能，慢慢地遁能就會變質……」梁室長當下將遁能者會成為妖魔的原因，仔細地說了一遞，這些幾乎都是林宗方知道的事情，林宗方自然不會不信。

　　而此時林宗方和馮清瑜臉上同時露出的意外表情，卻不是演戲，而是不明白梁室長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莫非他也是修道者？不對，他的遁能如此混雜，不可能是修道者，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一件事情，你們可能也不知道。」梁室長說：「如果沒吸納過別人遁能的遁能者，可以慢慢地自我恢復，但吸納數次之後，因為遁能漸漸混雜的關係，越來越難自我恢復，只能靠著吸取他人的遁能活下去。」

　　林宗方和馮清瑜對看一眼，都有點焦急，因為梁室長說來說去，一直都沒說到解決之法，不過也不能怪梁室長，他其實算是循序漸進地講解，只不過他不知道林、馮兩人，早已清楚這些，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解決而已。

　　「解決的方法其實很簡單。」梁室長微笑說：「使全世界的人，都成為遁能者，問題就解決了。」

　　林宗方吃了一驚說：「什麼？」

　　「很奇怪嗎？」梁室長說：「你仔細想想看有沒有道理。」

　　全世界都是遁能者嗎？這代表著……沒有人能吸取他人的遁能，當然遁能就不會混雜了，遁能者就不可能成為妖魔……

　　那能源的供給呢？似乎也不用擔心，現在願意提供遁能的人，是讓某些負責轉化的遁能者吸取，以後只不過每個人自己轉化儲存販售就好，也不會出問題。

　　最大的問題應該是已經存在的妖魔怎麼解決吧……不，若所有人都是遁能者，他人都無法吸取遁能的話，時間一久，妖魔都會死光……

　　想到這兒，林宗方一驚抬頭說：「妖魔就算了，遁能已經混雜的遁能者，該怎麼辦？」

　　「你果然想得很快。」梁室長說：「到了那時，就和妖魔一樣，活到遁能耗盡為止……而之後的所有遁能者，因為不能吸納他人的遁能，長生不老的能力也會消失，每個人都像過去的普通人一樣，活到正常應該壽命終結的時候。」

　　不，還有辦法，盼雪說了，如果能夠把那些人的雜質遁能化散掉，就能讓他們重新自產遁能，就不會馬上死了，不過自己還沒有這種能力，現在倒不能隨便說……而如果梁室長真是這麼想，他豈不是在自殺？這人……原來不只不壞，似乎還挺偉大的？

　　「不過這個工作，還要許多年才可能完成。」梁室長笑說：「我相信我活的時間，還是會比一般人長很多，如果到了快成功的時候，我們就會建議下一代遁能者別吸納遁能了，只要自願提供遁能就好，至少可以有普通人的壽命。」

　　「要怎樣才能讓全世界的人都成為遁能者？」林宗方問。

　　「其實很簡單。」梁室長說：「遁能的啟發技術，經過數十年的提升，成功率已經越來越高，雖然遁能中心只宣稱高於八成，其實已接近百分之百，也就是說，只要儲存了夠多的遁能，就能讓絕大多數的人成為遁能者……我們現在的做法，就是不斷累積遁能，不斷地啟發出新的遁能者，這就像滾雪球一樣，總有一天會讓所有人都成為遁能者……」

　　好像真的可行？林宗方愕然望著馮清瑜，難道盼雪說自己有天就會找到答案，就是這一天嗎？

　　「其實遁能中心的高層，不但掌握了這種能力，也知道這麼做，可以解決現有的問題。」梁室長說：「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肯嗎？甚至還想辦法消滅我們的組織。」

　　林宗方搖了搖頭。

　　「是因為私心啊。」梁室長嘆息說：「這全世界都是遁能者、吸取不到遁能的那天到來，就等於他們被宣告死期的一天，他們寧願一天又一天地拖到變成妖魔，也不願這樣死去，就這樣死守著這個機密……最可憐的就是那些遁能部隊的戰鬥者，不但被蒙在鼓裡，和自己過去的同僚戰鬥，而且戰鬥過程更是不斷讓遁能混雜，他們變成妖魔的速度，有的比一般人自然死亡還要快。」

　　自己母親也是其中之一啊！林宗方忿忿地說：「他們難道都不為其他人想一想嗎？」

　　「他們勢力太大了，我們只能私下運作。」梁室長看著林宗方說：「現在全世界都有我們的組織，我們正慢慢地增加人才和遁能，直到實力足夠，到時候我們就把這個事實披露，奪過遁能中心的控制權，就能更快地把整個世界改變……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真能這樣的話，那是很好……太好了。」林宗方沒想到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在為這種事情努力，而且對方不只找到方法，更已經不知運行多久了，那比起自己一個人煩惱，實在是好太多了。

　　「也就是說，你願意幫忙？」梁室長似乎沒想到會這麼順利，表情有點意外。

　　林宗方當即說：「我們能幫得上什麼忙？」

　　「賺錢。」梁室長笑說。

　　「啊？」林宗方吃了一驚。

　　「也許你不能理解，很多人不在乎別人和自己的未來，只顧眼前，所以，並不是每個人聽到這理念，都會無條件地幫忙。」梁室長說：「組織中大部分的遁能者，都是用錢買通的，只有少部分的骨幹菁英，才知道我們真正的目的……因為你似乎很難買通，我今日才試著把這秘密告訴你，看來我沒下錯賭注。」

　　「你不怕我說出去嗎？」林宗方忍不住問。

　　「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吧。」梁室長嘆息說：「你反而會被遁能部隊抓去處理掉……」

　　這倒也沒錯，而且最重要的取得遁能方式，梁室長也沒告訴自己，林宗方只好苦笑說：「那……賺錢是指？」

　　「你願意為了這個理想行惡嗎？」梁室長坐回座位，看著林宗方的眼睛。

　　「行惡？」林宗方微微一愣。

　　「比如殺人。」梁室長嚴肅地說。

　　林宗方遲疑了片刻才說：「如果真是壞人的話……」

　　「這可不一定。」梁室長搖頭說：「你最好有這種覺悟，可能會殺死好人。」

　　「這……這不行。」林宗方直搖頭，為難地說：「這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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