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20)_莫仁

一二〇

　　「啊？哪邊痛嗎？」馮清瑜會過意，扶著林宗方，又擔心又生氣地說：「你好討厭，每次都受傷！」

　　「呃……」林宗方苦笑說：「等遁能夠一點，再來治療。」

　　「嗯。」馮清瑜也不說話了，挽著林宗方，向著劉育萱與安盧的方向，慢慢走去。

　　不久後，四人終於再度眾在一起，找了一間還算完整的大屋，在屋前的大走廊避雨，反正這兒地近赤道，天候炎熱，只要能避雨即可，不用躲入屋中。

　　這種大走廊，是這兒建築物的特色，這兒的屋子，大多是一排長型的木造房舍，再隔出一間間並排的房間，可以住好幾戶家庭，但每一家門口的走廊則是連在一起，據安盧說，這也是這些居民，聊天、開會、吃飯、社交的地方。

　　四人剛在走廊坐下，還來不及說話，劉育萱已經忍不住連打兩個噴嚏，輕扶著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遁能者只是生命力與治療恢復力比較強，一個不小心，仍會受到病毒侵擾，四人之中，劉育萱內息造詣最低，加上剛剛又驚又怕還擔心兩人，內外交迫下，似乎受了一點風寒。

　　剛扶著林宗方坐下，正運起內力將渾身蒸幹的馮清瑜見狀，訝然問：「育萱感冒了？」

　　「還好，只是頭有點痛。」劉育萱望向林宗方說：「宗方還好嗎……衣服怎麼都破了？有受傷嗎？」

　　被陰魔打過來又打過去的，衣服當然都破爛了，尤其整個背部，被自己控制的遁能炸傷，更是片縷無存，整件上衣只剩下前半片，若不是因為濕答答地黏在身上，恐怕正飄來飄去，還好總算沒炸到褲子，不用光屁股見人，可謂不幸中之大幸……此時見問，林宗方只能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他真的是笨蛋！」馮清瑜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安盧雖然不善於運用內功，沒法將衣服蒸乾，但內力既然充沛，淋這點雨倒不會有任何不適，見狀說：「宗方道師和劉小姐兩位都該換件衣服，我去找找看，也許居民有留下的。」

　　「我還好，幫育萱找就好了。」林宗方遁能雖然大幅散失，體內的內息還算足夠，雖然破破爛爛的有些不雅，還不至於受寒。

　　劉育萱怎好意思讓安盧幫自己找衣服，連忙跟著往屋內走，一面說：「我自己找吧。」

　　「劉小姐不用客氣。」安盧微笑著，和劉育萱一前一後地往後走。

　　安盧與劉育萱離開走廊的同時，馮清瑜看著林宗方蒼白的臉，忍不住低聲說：「真要等十二天嗎？」

　　雙修之法嗎？林宗方暗歎一口氣，擠出笑容說：「盼雪都這麼說了，還是等吧，我自己也會恢復的。」

　　「好吧。」馮清瑜嘟著小嘴，解開了濕透的髮髻，讓那頭秀髮自然披下，一面運功烘乾一面說：「你還沒說，剛剛陰魔是怎麼死的？」

　　「盼雪後來帶我去看的那個神靈……我剛突然體會出來了。」林宗方說。

　　「就是那個仙術嗎？這麼巧？」馮清瑜頗吃驚，訝然說：「你一面打架還可以體會？」

　　「也不能說巧。」林宗方苦笑說：「那神靈……該稱呼雷神吧？若不是今天在大雷雨中淋雨，我也未必能想通……」

　　「雷神？」馮清瑜張大嘴說：「所以打死陰魔的那雷是你劈的？」

　　「嗯，第一次試用，力道太大了，而且閃電不走直線、到處亂拐，很難瞄準，多轟了好幾下才蒙到一隻……」

　　林宗方沉吟說：「原來那兩團強大的能量，是兩種不同極性的電荷團，我一直以為兩邊在打架，原來那是電荷交換作用時激出的爆炸力和能量，之前一直都想錯，難怪怎麼悟都悟不出來。」

　　「你居然會放閃電，這叫雷術嗎？」馮清瑜臉上有些錯愕，低聲說：「好厲害。」

　　「怎麼了？」林宗方以為馮清瑜會為自己高興，沒想到馮清瑜卻正垂著目光，輕輕將頭髮抓到胸前梳理，那雙大眼似乎有點茫然，不知正想著什麼，似乎並不開心。

　　她在煩惱什麼？林宗方想逗她開心，半開玩笑地問：「你想學雷術嗎？下次一起教你？」

　　馮清瑜一愣抬起頭，呆了杲才似乎明白了林宗方說的話，她搖搖頭說：「一種學好才能學下一種神靈，否則會亂。」

　　上次盼雪就提過了，自己倒忘了這件事，林宗方抓抓頭說：「沒關係，慢慢學吧。」

　　「嗯……」馮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小嘴癟了癟，似乎有話想說，又說不出口。

　　「你怎麼了？」林宗方看到她這副模樣，渾身都不對勁，有點慌張地問。

　　「我大概學不到。」馮清瑜表情有點難過。

　　「為什麼？」林宗方忙說：「只要你願意學，我都會教你啊。」

　　「因為你會雷術了。」馮清瑜委屈地說。

　　我會雷術才能教你不是嗎？林宗方愕然說：「什麼意思？我不懂。」

　　「反正你是笨蛋。」馮清瑜罵了一聲，咬著唇轉頭，不理林宗方了。

　　「清瑜？」林宗方試探地喚了一聲，馮清瑜卻似乎正在火大，不肯轉頭。

　　平常她開開心心地罵自己笨蛋就算了，但這時候馮清瑜不知為了什麼事，似乎頗不開心，這笨蛋可不能當下去，林宗方和聲說：「什麼事情不高興啦？」

　　「你……你會雷術了。」馮清瑜停了片刻，總算又吐出一句話。

　　這話剛剛說過了啊！林宗方額頭冒汗，試探地說：「所以呢？」

　　「那……」馮清瑜頓了頓才悶悶地說：「你比我厲害了。」

　　是為了這不高興嗎？林宗方忙說：「哪有，你看我傷成這樣，差點死了呢。」

　　「那是因為，你剛剛還不會啊。」馮清瑜癟著嘴，那雙大眼濕潤潤的，似乎就要哭出來。

　　這丫頭真小氣，這樣也生氣？林宗方歎口氣說：「不是這樣的，一開始我根本來不及用仙術，就被打成這樣了，就算我會用雷術也是一樣的。」

　　馮清瑜看著林宗方，低聲說：「是嗎？」

　　「是啊。」林宗方接著說：「而且喔，我還沒法同時和兩個神聯繫，用雷術就不能用風術，用太極勁又不大能分心，若是敵人正在攻擊我，我很難施出雷術的。」

　　「真的嗎？」馮清瑜表情似乎放鬆了一點，半信半疑地問。

　　「真的啊。」林宗方忙說：「你要是揍我，我絕對打不過的。」

　　「這不重要！」馮清瑜嘟嘴說：「陰魔呢？」

　　不重要？她不是為了這生氣嗎？林宗方微微一杲，愣著說：「什麼？」

　　「你打得過陰魔嗎？」馮清瑜雙手掌根貼到臉側，迅快地把要流不流的淚水一把抹開，焦急地問。

　　「陰魔？」林宗方想了想，搖頭說：「沒辦法，就像我剛說的，只能用風神護罩一直頂著吧，看能撐多久，除非有你擋著陰魔，否則我沒法使用雷術，更別提還不一定能打到呢。」

　　「那你還需要保護。」馮清瑜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喜孜孜地說：「我還不能回去！」一面自在地開始盤起那已經幹了的頭髮。

　　她剛剛原來是為了要回去而難過？林宗方接著想起，馮清瑜上次也因為自己叫她回去而忍不住大哭，她為什麼不想回去？這一瞬間，林宗方看著正盤弄頭髮的馮清瑜，不禁呆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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