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18)_莫仁

一一八

　　「不然……我該做什麼？」林宗方說。

　　「不知道！」馮清瑜癟著嘴說：「你是笨蛋！」

　　林宗方輕歎一口氣，和聲說：「萬一真的危險，你就不要管我了，他們是為了我來的，只要能殺了我，該不會對付你。」

　　十幾公尺外的陰魔，突然十分生硬地說：「對，女孩走開，我們不殺你。」他聲音十分乾澀粗啞，好像喊破了喉嚨，然後好幾天沒喝過半口水那種感覺。

　　林宗方沒想到陰魔居然能說話，不禁有點意外，陰魔不像妖魔渾身毛，已經很像人類了，居然還能說出人話，若不是裝扮怪異，真的很難把他們當成妖物。

　　「不要！不要！不要！」馮清瑜生氣了，好似放鞭炮一樣對陰魔喊：「我才不怕你們！」

　　「清瑜？」林宗方愕然說。

　　「既然不跑，你就撐久點！」馮清瑜嘟著小嘴，那雙大眼，左右掃著眼前的兩隻陰魔說：

　　「你現在該可以頂一陣子，我也會儘快解決，我們未必會輸。」

　　「嗯。」林宗方口中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明白，馮清瑜說的是理想狀態，但萬一兩隻合力攻擊她呢？自己沒有攻擊力，沒法幫忙，她一個人能承受得了嗎？

　　陰魔剛剛停在那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討論對付馮清瑜的方法？此刻見馮清瑜不領情，陰魔也不羅唆，突然一分，從左右兩邊攻來，目標正是林宗方。

　　看樣子他們討論出結果了？林宗方太極氣勁運出，準備應付敵人的攻擊。

　　馮清瑜自然不會怠慢，向著其中一隻迎了上去，被選中的陰魔也不畏懼，手足並用，和馮清瑜的巨劍對打，至於另外一隻陰魔，當然更不客氣，往林宗方揮舞著手爪迅疾地抓來。

　　此時可不是和馮清瑜過招，一個閃失可是會要命的，林宗方全神貫注著對方的攻勢，小心地推黏拖卸著對方的勁力，讓對方招招打空。

　　以太極勁的原理來說，只需要一點力量，就能順著圓與軸的力矩作用轉移對方的施勁，單純防禦的話，該比對方省力不少，但因為林宗方手腳不夠靈光，並非真的以身體應敵，而是讓內息往外流散感應，就連推移對方的力量時，也是使用外發勁力，這麼一來，耗散的勁力可比手腳功夫多上不少，就算本來兩方勢均力敵，林宗方也未必能支持多久。

　　但無論如何，總是能撐多久就是多久。林宗方百忙中偶爾抓到機會，偷瞄一眼馮清瑜的戰況，見那兒已經打出了幾十公尺，那陰魔好像有點兒不是對手。

　　林宗方只看了這一眼，就不敢再多看了，注意力回到眼前敵人的身上，面對大敵可不能掉以輕心，而且仔細體會這陰魔的攻擊，似乎有點特殊的地方。陰魔出手之間，並不只是純粹的體術功夫，但也不是遁能，仿佛在體術之外，還有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附著茌他全身，無論攻防或者移動，都有股不知所由的力量幫助著對方。

　　感覺上，眼前這陰魔本身的內力、遁能，比起自己和馮清瑜似乎頗有不如，但就因為多了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陰魔才能和馮清瑜一對一放對，也因此更耗自己的內力，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硬要比對的話，那股力量，就像是自己施用仙術一般，來無影去無蹤的，就這麼冒了出來，可是仙術不是這樣子啊，自己可沒辦法把風牆貼在自己身上，然後讓自己的力量變大……

　　打著打著，林宗方一面閃避著，心中一面抱怨，在赤道附近的島嶼，下起的大雷雨可真是不小……太極勁必須感應著周圍所有的動靜，從而應變，這大雨不斷穿入自己的內勁圈，造成的干擾不言可喻，還好這些陰魔雖然力道不弱于馮清瑜，但靈動變化卻遠遠不如，縱然有大雨的干擾，曾受過馮清瑜特訓的林宗方，仍勉強可以應付，只不知道這樣把內息耗用下去，還能支持多久？

　　突然之間，一股強大的勁力團破空而來，林宗方一愣轉頭，卻見馮清瑜正向著眼前這陰魔殺來。

　　她殺了另外一隻嗎？林宗方先是大喜，接著一愣，卻見另外一隻正急忙追來，從後面撲向馮清瑜。

　　這麼一來，兩隻陰魔都轉向攻擊馮清瑜，林宗方被迫閑在那兒，他不禁愕然說：「你怎麼……」

　　「這只越跑越遠啦，討厭！」馮清瑜癟著嘴，一面揮動著手中的白色巨劍，乒乒乓乓地應付著兩隻陰魔。

　　卻是陰魔一對一的時候，畢竟稍遜于馮清瑜，但這麼退著退著，眼看越來越遠，馮清瑜可越來越不放心，她不敢把林宗方一個人扔在這兒，一時又沒法宰廠這只，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地回頭，把兩隻都惹到自己身上。

　　而對陰魔來說，似乎本也想直接殺了林宗方了事，但既然林宗方一時殺不死，馮清瑜又頗難對付，他們索性直接先圍攻馮清瑜，反正林宗方似乎沒有攻擊的手段，先處理了馮清瑜之後，再對付他也不遲。

　　終於變成林宗方最擔心的狀況，當初那八隻妖魔來襲，死到剩五隻的時候，也是這麼圍攻馮清瑜，那時馮清瑜眼看狀況不對，拚著耗用內息，使用禦氣之法追殺了兩隻，接著是自己用強力龍捲風約束住妖魔，而使馮清瑜能輕易斬殺對手。

　　但當時，任一隻妖魔都遠非馮清瑜對手，才能這麼處理，陰魔比起下等妖魔可是厲害太多，上一次的辦法這次恐怕都無效，更別提使用後若沒有效果，等撿是自殺。

　　但自己總不能在這兒看著發呆吧？林宗方眼見沒人理會自己，也不用布什麼太極勁了，他一咬牙：心神與風神聯繫，一股小型旋風倏然而出，帶著空中那傾盆大雨，仿佛水柱一般，向著其中一隻妖窿的下半身卷了過去。

　　林宗方並沒打算限制住對方的行動，只希望能多少有點牽制，說不定馮清瑜能找到機會。不過眼看著旋風逼近，那陰魔閃避馮清瑜攻擊的同時，兩爪一揮，當場將旋風擊散，在此同時，另外一隻陰魔也對馮清瑜加緊攻擊，讓她難以掌握這次的機會。

　　一次沒用，就再來一次。林宗方再接再厲，這次禦起兩股旋風，分別向著兩個陰魔逼去。

　　怎料陰魔這次突然彈身閃避，繞過了旋風，而且還像是約好了一般，同時放過馮清瑜，轉頭向著林宗方逼來，林宗方吃了一驚，連忙鼓出內息成球，全神注意抵禦陰魔的攻擊，緊跟著馮清瑜也殺了回來，和兩個陰魔交了幾下手，又打到一旁去了。

　　而就在那短短的幾下交手，林宗方的心力全部集中在防禦，那兩股旋風失了控制，自然而然地滑散無蹤。

　　林宗方正感愕然，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繼續的時候，卻聽馮清瑜大聲嚷：「笨蛋！別浪費！」

　　林宗方不禁抓了抓頭，這才想到，若想用風神仙術攻擊，該先祭起護罩，才能一面抵禦一面攻擊，畢竟陰魔的攻勢變化多端，不像妖魔那樣呆板，而用太極勁防守時，可真是一點心神都不能亂分，自不能兼顧風術。

　　可是如果一面聚起風神仙術護罩，一面以仙術攻擊，自己那些遁能還能支持多久？自己會不會死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馮清瑜現在看來勉強還能應付，若自己亂來，使陰魔有機可趁，說不定反而會害了她。

　　林宗方想到這兒，一時進退維谷，不知該不該繼續出手。

　　§第三卷·第七章　心跳

　　「宗方？清瑜？」戰鬥正劇烈時，遠遠港口那面，突然傳來呼喊。

　　劉育萱找來了？林宗方愕然轉頭，果然看到村子入口那兒，安盧和劉育萱正冒著雨往這兒走，兩人都把手放在額前擋雨，渾身濕答答在泥水中邁步。林宗方雖然已經看到他們，但劉育萱眼力沒這麼好，在這大雨中，根本看不出幾公尺遠，只能一面摸索一面呼喊。

　　「別過來！」林宗方回頭嚷。

　　「你們還好嗎？」劉育萱大聲說：「我們聽到打鬥聲，還有……安盧大師說，這兒有妖氣。」

　　「有陰魔，危險，別過來。」林宗方嚷了幾句，注意力還是關注在馮清瑜那兒。

　　「陰魔？」安盧似乎吃了一驚，站到了劉育萱的身前，一面止住了劉育萱。

　　劉育萱不好違抗安盧，但又放心不下，忍不住又喊了一句：「你和清瑜都沒事嗎？」

　　「你們別淋雨了，快到屋子躲……」林宗方回頭說到一半，突然半空一陣雷鳴，逼得他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突然勁風逼體，林宗方慌急地回頭，卻見兩隻陰魔趁著雷響，同時撲了過來，也因為雷聲太大，林宗方根本沒聽到來襲的破風聲，加上他對氣勁的感應力本就稍遲頓，這下子太極氣勁已經來不及布出。還好林宗方剛剛了攻擊，已經和風神建立了聯繫，在這一瞬間，他在心中一瞬間形成了護體風型，請出了護身風勁，就在兩隻妖魔攻擊到自己的那一刹那，將對方連爪帶人，往外激旋甩開。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