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14)_莫仁

一一四

　　「遁能者只感覺得到遁能。」安盧搖頭說：「當遁能轉化為死氣後，遁能者就無法感受了，頂多是不會受害而已。」

　　難怪沒聽母親提過……林宗方接著問：「那麼鬼妖和鬼靈不同之處在哪邊？」

　　「鬼妖會逃跑，要追！」馮清瑜見安盧一說一大篇，聽得氣悶，搶著說：「沒有形體跑得很快，不修術法很難追。」

　　「正是」安盧苦笑說：「一般鬼靈，我們還能處理，成為鬼妖之後，就沒辦法了，根本追不上。」

　　林宗方突然一驚說：「鬼妖沒有形體？」

　　「對呀」馮清瑜點頭。

　　「那麼……」林宗方看著馮清瑜說：「怎麼打鬼啊？」

　　「砍進中樞之後，爆一下遁能，死氣就散了，簡單！」馮清瑜說：「麻煩的是要追上。」

　　「原來如此。」看來這一趟印尼之行，不會有什麼風險，林宗方安心地說：「萬一逮不上，我就送出高速旋風推你去追。」

　　「不用這麼快啦，只是鬼妖。」馮清瑜哼聲說：「我以前就追得上了。」

　　那就更輕鬆了。林宗方笑著說：「可惜明天還要上課，不然該在印尼多玩兩天。」

　　安盧聽到這句話，似乎大吃一驚，訝然說：「宗方道師還在求學？」

　　「是啊。」林宗方不覺得有什麼好訝異的，聳聳肩說：「我們都是同學。」

　　安盧呆了半天才說：「宗方道師道體己成，竟不專注于修悟生死？還把時間用在這些俗務上？」

　　「對啊！這笨蛋。」馮清瑜連忙撇清說：「我是因為他才去的喔！」

　　如果當真應該一直努力修煉的話，當初盼雪應該會把自己留在那個刹那空間吧？想到盼雪的話，林宗方只好苦笑說：「好像是因為我俗緣未盡、善功不足。」

　　「原來如此。」安盧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心境，沉默地低下頭思考著。

　　馮清瑜卻忍不住撇了撇嘴，哼聲說：「是色難未盡吧？」

　　這話一說，林宗方只好苦笑，劉育萱卻終於忍不住轉過頭偷笑。

　　這麼過了片刻，四人已經破出雲霧，到了空氣稀薄的高空，不過林宗方控制的風神之力，本來就是藉著強大的氣壓差異，匯出各種不同的風型，控制壓力自然是拿手好戲，防護圈中的四人一點都不覺得氣壓有異，而那凝結如實的流轉風罩，裡面蘊涵的高密度空氣更足以支應頗長一段時間。

　　不過林宗方也同時察覺到，當到了空氣稀薄之處，風神的術法，似乎就頗有滯礙……這是因為風的本質就是空氣的流動嗎？

　　不對！林宗方突然醒悟；真空界，根本沒有所謂的空氣可言，風神展現出來的變化，並不是由空氣所展現，把風神的本質當成空氣流轉，是自己體悟上的問題……風神所展現的，其實是一種壓力和能量流轉間的變化，只是使用在空氣中，空氣就變成介質了。

　　所以托載自己的根本不是風，其實是一種強大的壓力、推動力，保護自己的風型也和空氣無關，其實是一種不斷往外的排斥抗拒力，差別只在艙作用的形式和方向。

　　在地表，考慮到氣流的激蕩，使用適當的風型，對於降低阻力會有一定的幫助，但在這空氣阻力很小的地方，就不需要考慮氣流激蕩產生的變化，思考更本質的壓力反而簡單化了……

　　這一瞬間，林宗方對風神的體悟突然到了另外一個層次。他心念一變，以純粹的推動力帶著籠罩住四人的風球，向著南方無盡的海洋飛去。

　　速度一變，四人馬上感覺到不同。

　　馮清瑜小嘴張開，訝異地說：「又變快了？咦？沒風了？怎麼還會變快？」

　　「嗯。」林宗方說：「這兒空氣稀薄，不用風似乎比較好。」

　　「啊！」馮清瑜生氣地搖著林宗方手說：「你又變出新的，這麼多我學不完啦！」

　　「呃……」林宗方只好說：「這是高空用的，平常用不到的話不要學好了。」

　　「不行！我要學！」馮清瑜嘟嘴說。

　　安盧在旁聽著，不由得又吃一驚說：「宗方道師竟是法宗？」

　　「法宗？」林宗方愕然說：「我不懂。」

　　「能自悟道門仙術，並訂立道法流傳的人，就是所謂的傳法宗師，又稱法宗。」安盧臉上的驚訝還沒消失，緩緩說：「我本以為，宗方道師是某隱密道門宗派的後繼者……沒想到……竟是傳法宗師，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說到最後，安盧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如果用這角度說的話，似乎也對，但自己似乎沒到這麼厲害的程度，不需要這麼高興吧？林宗方不好意思地說：「我會的也不多。」

　　安盧不管林宗方說了什麼，緊接著說：「數千年來，能成為創派法宗者屈指可數……傳說中，需有仙聖臨凡，授丹訣、傳術法才能成為這種宗師，這是真的嗎？」

　　盼雪的事情該說嗎？林宗方和馮清瑜對望一眼，見她似乎也拿不定主意，想想便試探地說：「安盧大師，不也是接到靈界的訊息，才找到我們的嗎？」

　　「但。但靈界訊息，都是十分虛無縹緲，不易索解的，」安盧說：「和傳說中的仙人下凡指引，大不相同。」

　　自己當真有少見的仙緣？林宗方卻不覺得多麼幸運，反而把這些事情當成一種不得不忍受的磨鏈，說到底，他本就沒什麼修仙的念頭，這一切都是為了日後有一天能和盼雪長相廂守……小時候曾以為打妖魔挺威風，當真有妖魔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來，可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而劉育萱聽著聽著，才知道林宗方這份仙緣有多難得，自己看著羡慕，也跟著想學仙術，會不會太不自量力了？就連從小和盼雪在一起，身體和常人不同的馮清瑜，都覺得學這些有些吃力，自己又怎能學會？是不是應該乖乖地當個普通的遁能者？

　　但是吸納他人遁能，既然被稱為妖術，總不是好事，明知道有問題，又怎麼能繼續下去呢？想著想著，她不禁煩惱起來。

　　「宗方道師，何時打算開山創派、建立道統？」安盧有些迷惑地問：「清瑜道師……是你的關山弟子嗎？」

　　「什麼？什麼！才不是!」馮清瑜大感委屈，豎起眉毛，嘟起嘴生氣。

　　安盧先是有點迷惑地看看兩人，過了片刻，突然啊的一聲說：「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只差沒翻臉的馮清瑜，板著臉問：「知道他是笨蛋了嗎？」

　　安盧微笑搖頭，一轉話題說：「如果宗方道師有意建立道統，無論是人力還是物資，安盧可以全力支援。」

　　「我不懂怎麼教人修練的。」林宗方忙說：「不用了。」

　　安盧一笑說：「這方面安盧也可以提供一點心得……」

　　「啊，對啦對啦！」馮清瑜突然說：「育萱可以問安盧大叔！」

　　「問……問什麼？」劉育萱正想著心事，沒想到馮清瑜突然扯到自己，不禁有點訝異。

　　「怎麼去空界啊！」馮清瑜說：「大叔一定會。」

　　「啊。」劉育萱雖然有些迷惘，但既然有機會，仍有點忐忑地看著安盧說：「如果大師可以稍加指點的話……」

　　「這位小姐，你也考慮修道嗎？」安盧仔細看著劉育萱。

　　劉育萱眼見安盧詢問，也不敢怠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什麼都不懂，可以嗎？」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