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50)_莫仁

五〇

　　按照慣例，廣播會報告兩次，但當說到第二次的時候，林宗方的班級已爆出一大片笑聲。

　　誰也沒想到姜惠綠會這麼做，看來她和庶務主任應該也有點交情，不然不會幫她開這種玩笑。

　　比較晚來的同學自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忙四處詢問，這也包含了劉育萱，她先是聽到廣播中提到馮清瑜的名字，接著就看到一堆人哄堂大笑，她遲疑了片刻，終於忍不住起身，走到林宗方身旁低聲問：「怎麼回事啊？和清瑜有關？」

　　林宗方自然也在愉笑，他一面搖頭，一面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劉育萱聽完，不禁也笑說：「惠綠好厲害。」

　　「是啊。」林宗方笑說。

　　「怎麼了？大家這麼高興？」張文豪剛到教室，他先是看到班上人人興高采烈，跟著發現劉育萱和林宗方正笑著說話，連忙加快腳步走近。

　　「班長早，你問宗方吧。」劉育萱笑著打了個招呼，接著一轉身，馬上離開。

　　張文豪連回個早的機會都沒有，當然有點失望，他輕輕歎口氣，對著林宗方苦笑說：「早啊，剛出了什麼事情？」

　　林宗方剛講一兀，姜惠綠和馮清瑜已經一前一後地走入教室，教室內馬上爆起一陣歡呼和掌聲，姜惠綠當仁不讓地鞠了個躬，受了這些歡呼，這才走上講臺揮手說：「請安靜、請安靜。」

　　當班上同學漸漸安靜下來，姜惠綠接著說：「可愛的清瑜是我們班上的吉祥物，對不對？」

　　「對！」一大半人起哄般地一起回答。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別班的人搶走！」姜惠綠又叫。

　　「對！」

　　「我們要盡全力阻止！」

　　「對！」

　　「以後別班男生的禮物、信件不准進入教室！」

　　「對！」

　　「清瑜就算是被追走，也不得被別班上的人追走！」

　　「對！」這一聲，男生們喊得特別大聲。

　　「保護我們的吉祥物！」

　　「保護吉祥物！」

　　「謝謝大家支持謝謝大家支持！」姜惠綠這才在眾人鼓掌聲中下臺。

　　至於馮清瑜，她本不知事情會如此發展，回教室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見姜惠綠上臺喊了幾聲，下麵人歡喜回應，她微皺著眉頭，訝異地四面看了看，似乎不大明瞭發生了什麼事。

　　坐在林宗方身後的張文豪，笑著拍林宗方肩膀說：「我看姜惠綠比我還適合當班長，下學期選她當班長好了。」

　　「她說不定會做得有聲有色喔。」林宗方也笑著說：「但是可能會搞出不少奇怪的事情。」

　　「怎樣？」姜惠綠正往林宗方走近，一面得意地說：「有沒有支持我呀？」

　　「支持、支持。」林宗方笑著說：「可是你自己好像不只讓班上的人追耶？」

　　「哎呀！」姜惠綠揮手說：「我又不是吉祥物，有沒有象徵意義差很多的！」

　　「我覺得你是有陰謀的。」張文豪突然嘿嘿笑說。

　　「什麼陰謀？」姜惠綠眨眨眼問。

　　「你覺得清瑜的威脅太大了，所以把她的影響範圍縮減到我們班上。」張文豪一臉認真地說。

　　「去你的。」姜惠綠笑彎了腰說：「原來班長也會說笑話。」

　　「什麼呀？我本來就會說笑話。」張文豪大感委屈。

　　「那為什麼育萱看到你就跑？」姜惠綠笑說。

　　「呃……」張文豪不由得老臉發紅，說不出話來。

　　「惠綠。」林宗方不忍心看張文豪發窘，搖頭說：「你也別這樣。」

　　「嘻嘻。」姜惠綠放過張文豪，回頭對林宗方說：「昨天你怎麼突然就跑回家了，害我擔心一晚上。」

　　「擔心什麼？」林宗方一時沒能會過意。

　　「清瑜啊。」姜惠綠聲音放低說：「她那樣對你說話，你沒生氣啊？」

　　「啊！」林宗方這才想起，連忙搖手說：「沒事啦，我不會在意的。」

　　「度量這麼大？」姜惠綠抓著林宗方的手臂說：「唉，那你還欠我一次，什麼時候還我？」

　　「欠你什麼？」林宗方訝異地問。

　　「昨天不是跟你說，我有事情想和你說？」姜惠綠掐了林宗方手臂一下說：「這麼快就忘了？今天放學陪我！」

　　眼看這兩人似乎逐漸進人打情罵俏的層次，張文豪聳聳肩，自動以靜音模式退開。

　　今天放學得去幫忙搬家呢……林宗方一呆說：「我最近比較忙呢，今天也不行。」

　　姜惠綠一怔放開手，看著林宗方的眼睛說：「是真的有事情？」

　　「真的。」林宗方問心無愧地點頭。

　　「好吧。」姜惠綠笑了笑，轉身往自己座位走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笑容看起來似乎有點勉強。

　　她是怎麼了？林宗方有點擔心，起身走到姜惠綠桌旁說：「惠綠，你有什麼事情想說？急不急？」

　　坐在椅子上的姜惠綠似笑非笑，微翹著唇，看著林宗方說：「你擔心我嗎？」

　　「當然啊。」林宗方說：「你有急事的話，我忙完撥電話給你？」

　　「不要，人家要當面說。」姜惠綠扭頭說。

　　「不能現在說嗎？」林宗方為難地說。

　　「好吧，你過來一點。」姜惠綠招招手，等林宗方低下頭，她靠到林宗方耳朵邊說：「我告訴你唷。」

　　「嗯嗯？」林宗方忙說。

　　姜惠綠聲音更低了：「人家那個……三個月沒來了……」

　　「啊？」林宗方大吃一驚。

　　「都是你害的，所以你要負責……」姜惠綠接著又說。

　　「什麼……我……？」林宗方看向姜惠綠，見她正強忍著笑，林宗方這才松了一口氣說：「你開玩笑的喔？」

　　「當然是開玩笑的。」姜惠綠忍笑說：「你還真相信喔？那你想負責嗎？」

　　「我……」林宗方站直身子，板起臉說：「我真的不管你了。」

　　「好啦，等等啦，別這樣。」姜惠綠連忙拉住林宗方撒嬌。

　　「到底要不要說啦？」林宗方歎口氣說。

　　「私下才能說。」姜惠綠嘟嘴說。

　　「唉，那再找時間吧。」林宗方搖搖頭，回自己位置坐下。

　　一天的課程，風平浪靜地過去，今日課堂間，圍著馮清瑜的人數已經比昨日少了些，跑來教室外偷看的男生也變少了，這或者和今早的廣播有點關係。

　　到了放學時間，林宗方收好書包，抬頭和劉育萱交換了一個眼神，劉育萱微微一笑，走到馮清瑜身旁說：「清瑜，一起走吧？」

　　馮清渝一愣，回頭看了林宗方一眼，見林宗方微微點了點頭，她會意地噢了一聲，背起那看來有點過大的書包，站起身和周圍同學道別。

　　「你們住在附近啊？」張文豪雖沒圍在馮清瑜旁，卻很注意劉育萱的動靜，當下忍不住湊過去問。

　　「是啊。」劉育萱說：「昨天放學才發現的。」

　　「也好。」姜惠綠也在旁邊，聽了笑說：「聽說今天早上有人攔路獻花，對不對？」

　　「真的嗎？」在旁湊熱鬧的陳佩蓉訝異地說。

　　「惠綠怎麼知道？」馮清瑜微微吃了一驚。

　　「當然知道，我耳目可多著呢。」姜惠綠得意地笑了笑說：「想避免這種問題，最好別一個人走，最穩當的是找個男生一起走。」

　　經過今早的事故，不大擅於處理人際關係的馮清瑜，其實已經挺佩服姜惠綠，對姜惠綠的建議都很認真地傾聽，聽到這句話，她不禁把目光轉向林宗方，她並不是很清楚「一起走」三個字的含意，只暗想若和林宗方同行就可以少掉這些麻煩的話，一起走倒也並非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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