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2)_莫仁

二

　　「誰叫你的女性朋友多。」李慧玲輕笑說：「其實你早點交個女朋友不就沒事了？」

　　「沒交女朋友的人很多啊。」林宗方聳肩說：「急什麼？」

　　「你就是這點很奇怪。」李慧玲說：「別人是急著交女朋友，你偏偏沒興趣。」

　　「不是沒興趣……」林宗方頓了頓說：「是不急。」

　　「少來、少來。」不知何時偷偷湊過來偷聽的姜惠綠，突然插口說：「宗方早就有女朋友了，慧玲你不知道而已。」

　　「亂講！」林宗方白了姜惠綠一眼。

　　「我看過喔！」姜惠綠賊賊地笑說：「看起來像是高一還是高二的妹妹喔……宗方似乎對年紀比較小的比較有興趣，嘿嘿。」

　　「真的？」李慧玲訝然輕呼了一聲。

　　「什麼啊？說得跟真的一樣。」林宗方本人倒也是一臉意外。

　　「什麼？」周圍又圍上了三、四個同學，好奇地說：「怎麼了？」

　　「男生走開。」姜惠綠一指湊過來的班長張文豪說：「我們要說秘密。」

　　張文豪不甘願地說：「宗方不也是男的？」

　　「要說的就是宗方的秘密，所以只有女生能聽。」姜惠綠嘻嘻笑，一面揮手驅趕張文豪。

　　「可惡，這個男人公敵。」張文豪故作生氣地離開時，又圍上了兩、三個和眾人交好的女同學，每個人都好奇地問：「什麼秘密啊？」

　　「惠綠說宗方有女朋友。」李慧玲微笑說。

　　「真的嗎？」眾女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她亂說啦。」林宗方眼睛望天，一臉不在乎地搖頭說。

　　「才不是。」姜惠綠得意地說：「我忍了一個多月了，一直沒說，宗方，你要是沒付我遮口費，今天我就要把這大秘密揭穿。」

　　「我倒想聽聽。」林宗方聳聳肩說：「否則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到底有沒有啊？」李慧玲忍不住說：「惠綠快說。」

　　「真要我說嗎？」姜惠綠瞅著林宗方。

　　「說啊。」林宗方一臉不在乎。

　　「還是算了。」姜惠綠臨陣脫逃，癟嘴說：「要是惹宗方生氣就糟糕了，如果借不到地方玩可麻煩了。」

　　「唉唷！」眾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這下圍過來的人更多了。

　　連林宗方都苦笑說：「你還是說好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哼，那我就說了。」姜惠綠雙手在胸前盤起，望著林宗方說：「上個月喔，就是期中考前那個週末，我補習回家時，想找你問幾個問題，所以繞到你家去。」

　　「期中考前的週末？」林宗方皺著眉頭，似乎一時想不起來。

　　姜惠綠接著說：「沒錯！我搭電梯上去，電梯門一打開，卻看到一個穿著便服、挺可愛的女生，正站在你家門口……」

　　「咦——」聽故事的眾女，很有默契地一起叫了起來。

　　「啊？」林宗方僅手想通了什麼，輕呼了一聲。

　　「別叫，這時候阻止我也來不及了！」姜惠綠對著眾人說：「對不對？」

　　「對——」眾女一起拖著長音回答。

　　「不是啦。」林宗方搖頭笑說：「那不是我女朋友。」

　　「才怪，她看了我一眼之後，直接拿著鑰匙打開門走進去耶！」姜惠綠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瞅著林宗方說：「不然她是你的誰？怎麼有你家鑰匙？」眾雌當下嘖嘖連聲，一起幫腔逼問。

　　「你現在不也有我家鑰匙？」林宗方倒是一點都不緊張。

　　「我今天是特例啊，而且是因為你等一下不在家。」姜惠綠挺胸說：「那好孩可是熟門熟路的，直接開了門就走進去，喊都沒喊一聲！快招，那人是誰？害我當時不敢走出電梯找你，期中考考差都是你害的。」

　　「那是我的——小阿姨。」林宗方說：「我外婆很晚才生的一個阿姨，她只是看起來年輕，其實比我們都大喔，已經在工作了。」

　　「小阿姨？真的嗎？」姜惠綠吃驚地說。

　　「真的。」林宗方說。

　　「那……她去找你幹嘛？」姜惠綠又問。

　　「我媽要她定期來抽查，看我有沒有乖乖念書，尤其是考試前。」林宗方攤手說：「你們有事沒事就跑去我家，若真是我女友，怎會只讓你看到那一次？」

　　這話似乎挺有說服力，眾女都沒興致了，紛紛散開，只剩下李慧玲仍坐在林宗方身旁，輕輕地笑著。

　　「啊。」林宗方回頭看著她，突然一拍腦袋說：「差點忘了，你剛是說，要問去峰及大樓，花島晶片的捷徑？」

　　「對。」李慧玲沒露出不耐凡的模樣，只輕笑說：「聽說從西入口進去，有條路可以很很走到，不用繞外面一大圈，大家都說只有你說得清楚。」

　　「那條路不適合女孩子一個人走喔。」林宗方說。

　　李慧玲怔了怔，目光四面掃了掃，見沒人注意，這才有些臉紅地低聲說：「那個……有人……會陪我去。」

　　「啊？」林宗方一陣意外，接著放低聲音說：「交男朋友了？」

　　「還不算啦，只是剛開始碰面。」李慧玲有些害羞地說：「別跟人說喔。」

　　「嗯，有人陪就好，有紙筆嗎？」林宗方問。

　　「啊？」李慧玲微微一呆，隨即從口袋中取出一本附著袖珍筆的小簿子說：「怎會要紙筆？這可以嗎？」

　　「因為有點難記，我慢慢說，你一面記。」林宗方說：「從西門進去，左拐，上樓梯，進『森林火鍋』大門，走後門出去，搭貨運電梯到地下三樓，右轉，走到男女廁所中間的逃生門，進去之後，從對面的逃生門出去，然後往上麶一層樓，往左手轉……唔……」

　　「怎麼了？」李慧玲問：「沒了嗎？」

　　「不是，我突然想到……」林宗方沉吟片刻，放低聲音說：「你們倆認識多久了？那人不會亂來吧……有些地方沒什麼人經過喔。」

　　李慧玲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問題，停了幾秒，才微紅著臉說：「不……不會吧……」

　　林宗方看了看李慧玲，頓了頓說：「不然……等你對那人更認識一些，再走那條路好不好？」

　　李慧玲先是點了點頭，接著突然一笑，抬起頭說：「如果真是這麼不安全的路，不走也好，謝謝你了，宗方。」

　　「不客氣，沒幫上忙。」林宗方微笑說。

　　李慧玲站起身，輕拍一下裙子後面的塵土，突然對著林宗方一笑說：「如果是和宗方去的話，就不用擔心這麼多事情了。」說完，也不等林宗方開口，嫣然一笑，轉身離開。

　　林宗方一愣，隔了片刻之後苦笑了笑，輕歎了一口氣。「男人公敵！」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林宗方回顧，卻見張文豪正咧著嘴，一面笑一面擠到自己身旁。

　　「別這樣叫！還沒跟你算帳呢。」林宗方沒好氣地說：「幹嘛找我出公差？」

　　「大家都沒良心啊，只有你是好人，不然我找誰幫忙？」張文豪苦著說：「當年你逼我當班長，說過有事情會幫我的。」

　　「呃……」林宗方瞪眼說：「那是高一的事，誰知道你一直連任。」

　　「我也不知道。」張文豪呵呵笑了起來：「多虧你幫忙啦。」

　　「幫忙是無所謂。」林宗方皺眉說：「太重我可搬不勤。」

　　張文豪看著林宗方那有些瘦弱的手臂，呵呵笑說：「放心啦，只讓你湊個人頭點名，重的我搬。」

　　林宗方哼了兩聲，算是勉強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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