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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第十二章 癡女心傷劍有靈

  獨孤一愕之際,公冶紅已然將酒罈接了過去,為自己倒滿了一碗酒。

  公冶紅放下酒罈,將酒碗端起來,向獨孤一舉,輕聲說道:「公子請。」

  獨孤心下對公冶紅的內功極是佩服。他為了發射銀魚鏢,專門練了內功。可以說暗器方面他不遜於任何當代的一流高手,但是像公冶紅這般的用一件物事打到另一件物事之上,另一件物事那般不被損壞地飛到預先指定的地方,他定然是沒有把握做得來的。

  獨孤端起酒碗與公冶紅碰了一下,兩人各自將酒喝幹了。

  公冶紅將酒罈拿了起來,獨孤料定她必然先會給自己倒滿了酒,正自籌思著對策,想著用甚麼辦法把這酒送到公冶紅面前的時候。卻見公冶紅並沒有為他倒酒,而是先把自己面前的酒碗倒滿了,然後把酒罈放到了獨孤面前。

  獨孤只好給自己倒滿了酒。剛剛放下酒罈,那邊公冶紅已經將酒腕端了起來,兩人一碰,又各自喝幹了碗中的酒。

  獨孤為了緩和氣氛,拿起酒罈,並沒有給自己面前的酒碗倒酒,可是、當他給公冶紅倒完了酒之後,公冶紅又是手指一彈,那碗酒又是淩空飛來,撞在了自己面前的空碗上,而那只空碗,又是極為準確地飛到公冶紅面前。

  就在獨孤一愕之際,那酒罈又到了公冶紅的手裡。

  公冶紅又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碗酒。

  一切都同第一次一模一樣。

  但是獨孤低下頭去看酒碗的時候,他忍不住心中一動。

  桌上掉下了極小極小的一塊碎瓷。那是從碗上掉下來的。

  獨孤並沒有看那塊小碎瓷是從誰的碗上揀下來的,那其實是一樣的。無論從誰的碗上掉下了這塊碎瓷,都證明在喝下了兩碗無語酒之後,公冶紅的心情已是極不平靜。

  公冶紅又端起酒碗,獨孤看到她的手微微有點抖了。

  兩人各自喝下了那一碗酒之後,公冶紅又為自己倒滿了酒,但卻仍是把酒罈放在了獨孤面前,不給他倒酒。

  這次獨孤並沒有為自己倒酒。

  他沉默著。公冶紅一直盯著他看,等待著。她的眼睛此時更加迷蒙,那看向獨孤的眼光柔順而憂傷。

  獨孤只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轉向了酒罈。他實在是受不了公冶紅的目光。

  獨孤道:「你莫怪我。」

  公冶紅仍是那般柔順而又憂傷地看著獨孤,輕聲說道:「我並沒有怪你。我怎麼會怪你?再說,我想怪你也找不到怪你的理由。就象這喝酒,自己倒酒自己喝,醉了須怪不得旁人,若有一碗酒是別人倒在自己腕裡的,那情形就大不—樣了。」獨孤頓時明白是公冶紅在暗示那日他被強留在鳴風莊上,結果對自己產生了感情,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那她是沒有理由怪自己的。

  但是當真公冶紅的酒就沒有一碗是他獨孤給倒的麼?

  當真只是公冶紅一廂情願而獨孤一直無動於衷的麼?

  獨孤心下頓覺歉然。

  因為他自己心裡明白,那日公冶紅強自留他時,他心中不自覺地有些甜意。

  因為公治紅是第一美女,第一美女的青睞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有魅力的。雖然他獨孤天生傲骨,但對公冶紅的那份心思也不能不有些動心。因為他也是一個成年男子了。

  公冶紅也似已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柔聲問道:「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也喜歡我?並不討厭我?」

  獨孤聽了心中一蕩。他沉思良久,仔細地想著公治紅的這句話,想著在他的心中公冶紅到底是甚麼樣子。

  公冶紅見他沉思,仍是那麼看著他。

  獨孤終於還是點了一點頭。

  公冶紅見地點了頭,臉孔一下子漲得通紅,喘息了一陣,又再問道:「那麼,如果沒有碰到她,你會再到鳴風莊上來找我,你不會見了我的面也不相認,對不對?」雖是極力控制住自己,但公冶紅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聲音的顫抖。

  獨孤並沒有想得太多,他只是順著公冶紅的問話想下去。

  他在狹穀之中跟羊舌之學藝的那段時間。一共是兩個月,這兩個月中偶有空閒,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鳴風莊,想到鳴風幫的幫主公冶紅,甚至有的時候也想到鳴風四香。

  他想到公冶紅的時候絕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般鍾情。

  他也沒有想過要得到公冶紅,因為公冶紅的名聲太響了,追她的人也太多了,因此他獨孤就不會再對她投注感情。因為他天生傲骨,他不想讓公冶紅瞧他不起。

  相反的,他倒是對鳴風四香頗有好感。

  因為公冶紅既是第一美女,她自然是極注重外貌的人,因此她在手下的幫眾之中千挑萬選,最後選了四個俏麗窈窕的女子出來,教她們習練上等武功,最後做了自己的貼身侍衛,一直跟隨在左右,這就是鳴風四香了。

  獨孤跟公冶紅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公冶紅太高太遠同時也太過霸道了一些,但是和鳴風四香在一起的時候,卻覺得自在得多了。

  他對她們四人都有好感。鳴風四香雖然穿著豐貌相近,性情卻是截然不同。春香嫻淑文靜,但武功最好;夏香聰明多智,豁達大度;秋香活潑多情,溫柔細緻;冬香潑辣率真,心直口快。

  相較而言,他更喜歡秋香多些。

  若是不碰到香姑,不中毒受傷,那麼習武之後,他是定然要再去鳴風莊的,因為這世上他只有一個親人,到現還沒有找到,他沒有別的地方好去。

  獨孤道:「如果不遇上香姑,我會再到鳴風莊上去的。」

  公冶紅聽了獨孤的話,頓時靜默下來,再沒有了聲音,獨孤看她時,見她正在盯著自己的酒碗發呆。

  獨孤正欲說甚麼,公冶紅已然站了起來,給他把酒倒滿了。

  公冶紅端起酒碗,跟獨孤碰了一下,卻沒有喝,想了一想,好似是有甚麼事不妥,終於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在哪一點上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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