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劍魔獨孤求敗 | 上頁 下頁
五三


  那白馬正在用嘴咬獨孤身上的繩子,眼中落下大滴的淚水來。

  她也是一個喜愛馬的人.見到白馬對獨孤這樣忠實,不自禁動了側隱之心。

  於是她對那馬說,她暫時不會殺它的主人,要那白馬不要難過。

  那白馬果真止了淚水,並走到她的身邊挨挨擦擦起來。

  香姑心中頓時就懷疑起來:「一個馬都這樣愛的人,會是一個那麼殘忍的殺人犯麼?」

  香姑便決定待藥性一過,獨孤醒時問得清楚時再說。

  她算定獨孤應是次晨醒轉來的,於是便到溪水中去洗浴,把他放到了山坡的草地上,不料獨孤卻提前醒了轉來。

  這就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獨孤聽香姑講完了,方知自己已然到鬼門關去這一回了、若不是白馬,他可能已然當真便成了冤魂。

  香姑見他沉思不語,以為他定然在想著自己蒙受冤屈之事,便道,「你也不用急,總有水落石出之日,那時冤枉你的人便都明白了。」

  獨孤道:「我並不在乎誰冤枉我,更不在乎誰害我。我只是不明白,為甚麼會有人單單挑中了我而不是挑中了別人。」

  香姑道,「洛陽城中,你可有甚麼仇人?」

  獨孤道:「沒有任何仇人。只有一次約會比武卻因故沒有去。」

  香姑道:「那麼你可有甚麼朋友?」

  獨孤猶豫了一下道:「這和朋友有甚麼關係?」

  香姑道,「當然有關係。适才我們不是說過殺人乃是救人,救人乃是殺人的麼?現在也同樣可以說交友乃是樹敵,樹敵亦是交友的。」獨孤道:「我知道了。我朋友的敵人也把我當成了敵人。」

  香姑道,「那麼你是有朋友的了,是誰呢?」

  獨孤道:「我不知道那能不能算是朋友。還是不說罷。」

  香姑審視著他。過了一會兒道,「你不說我便不能幫你找出那陷害你的人。」

  獨孤道,「任他是誰好了。」

  香姑道:「我們在明,他在暗.你就能這麼活得很放心麼?」

  獨孤道:「香姑。你若不離開我,這三個月我便足夠了,若是有人害我,知道了我只有三個月的命,他便也不會再費心思了.我們又何必費這份心思呢。」

  香姑默聲不答,想了一想.轉身離去了。

  獨孤叫道,「香姑!」

  但是香姑仍是沒有回答,競自轉身去了。

  獨孤默立半晌,覺得天地之大,當真難尋—個值得信任的人,唯有白馬是他誠實不渝的朋友,便把兩手放在嘴上,低嘯起來。

  白馬片刻之間便來到了近前,他騎上白馬。沿著山谷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上大路,本欲放馬急奔,但想到那青袍老者曾告誡他不能騎馬,便信步任馬行去。

  白馬甚通靈性.平穩之極地慢慢走著。

  看看天色將晚,來到了一個市鎮,剛欲進鎮去找客店投宿,卻見一家客店的店小二已然迎了上來。

  那店小二道:「客官,你可是這匹白馬的主人麼?」

  狼孤奇道,「是啊,怎麼?出甚麼事了?」

  店小二道:「小人可是等了客官很久了,快請進店去歇息。」

  獨孤忍不住在心裡笑出來,他不動聲色地跟了那店小二走進客店。果然那店中已然給他安排了客房,並備了酒萊,獨孤也不客氣,只管享用。

  但是直到安寢,他仍然沒有看到香姑的影子。

  入夜,他翻來覆去地不能成眠,不知何以香姑不與他同行.但卻給他安排好了這一切。

  第二天,一如昨日,他要列投宿的時候,果然就有人前來接他。

  他坦然地吃飽喝足,然後進房安寢。將近二更時分,他猛然驚醒過來。

  他聞到了那熟悉的香氣。

  他急忙坐起來,這時窗外忽然躍進來一人。他憑著濃郁的香氣判斷這人定然是香姑無疑,正欲開口說話,不料香姑猛然伸手將他的嘴捂上了.伸手向上指了一指。

  獨孤雖不明就理,但他知道定然是發生了甚麼事情,便悄悄地起身,穿好衣服,懷寶珠揣軟劍,阿香站一起從那家客店的窗子中躍了出去。

  香姑帶著他拐進了一條胡同,跳進了一道院牆之內。

  獨孤心下狐疑起來,心思:「莫非她前來借盤纏,卻非要拉著我的麼?敢情是怕我笑話她做賊,這樣我同她一同進來一同出去,大家便都扯平,誰也笑話不了誰了。」這樣想著,便即坦然,放心地跟著香姑向裡邊走去。

  可是瞬即他便發覺自己錯了。

  因為這並不是甚麼大戶人家、而是一家客店,和他住的那家一樣的客店,只是比他住的那一家客店大得多了,還有一個二樓。

  香姑拉著他,,直接上了二樓.進了一個房間。

  獨孤的心狂跳起來。

  香姑進屋之後,返身將門拴上了。然後向獨孤走過來。

  獨孤伸手把她抱住了。

  香姑似乎很吃驚,但也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就牽著他的手把他領到了窗前.伸手把窗子打開了。

  獨孤這時臉紅了,覺得心中不太是滋味。

  但他向下一看的時候、頓時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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