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劍魔獨孤求敗 | 上頁 下頁
四七


  司馬食道:「三弟,二弟就這麼不打一聲招呼就去了,也太不講兄弟情份,你不會也象他那樣子棄我而去罷。」

  老三道:「大哥說哪裡話.二哥也是一時糊塗、說不定待會兒他還會回來的,咱們哥兒三個就我老弟沒病沒災,若是不幫大哥這個忙,可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木屋中人不待司馬食繼續客套,已然把話接了過去道,「段無殘麼?你放著大理國的皇太子不做,那麼好的段氏功夫不練.卻專愛結識這些左道旁門之士,江湖敗類之屬,練甚麼九傷功。大理的六脈神劍和一陽指神功都是江湖上欲求不得的頂尖兒功夫,你棄寶玉而撿瓦右,絕金銀而拾爛鐵;卻練起這般害人害己的九傷功來。你自認完好無損是不是?你練九傷功才只十年,就巳然耳鳴目花.口鼻生瘡.若是再練下去,傷就不只在九竅.而必然達於四肢,禍就不止於自身而必延子孫。人身九竅,是通天上九星,萬萬不可傷之.傷之必遭天罰,你擊別人一掌.別人九竅受傷.內力反震其主.必傷你之五臟。腎臟開竅於耳.你現今耳鳴腎臟已然受傷;肝開竅于目,你現今眼花肝臟已然勢衰,兼之你口鼻生瘡,心肺必有餘毒,還說甚麼只你體好無損,若是你也能叫—個體好無損,死人就能稱之為健康了。你損天之德,不慕生火.天之殘你.報應不爽。」

  段無殘聽了這番話.也頓時呆住了。

  良久,段無殘嗓音沙啞地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沒有聽說你這麼一個人,是我大哥帶我來這裡的.你卻將我的事情知道得這般清楚。若非你不是神仙,定然也不是妙手醫聖,你到底是誰.何不現出本來面目?」

  木屋中人道,「憑你?你有何本事要看我本來面目?若是你父親親至我或可與他一見.我在乎段氏六脈神劍和一陽指,甚麼傷人不足自傷有餘的九傷拳也配見我妙手醫聖老人家的尊額麼?」

  段無殘尚自沒有說話,司馬食已然笑了起來道,「你這麼老氣橫秋地說話。定是撒謊無疑,妙手醫聖才只四十出頭,你卻在我們面前自稱是老人家。你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我老人家已經七十出頭了.尚且沒敢自稱是老人家、你卻說自己是妙手醫聖老人家,可笑啊可笑。」

  木屋中人道『「你有什麼好可笑?我就是妙手醫聖老人家、用得著你管麼?你七十歲就自稱老人家,那才當真是可笑啊可笑,給我妙手醫聖老人家當兒子只怕也有所不配!」

  司馬食一個七十餘歲的者頭,聽了別人這般的罵自己,這口氣如何能夠忍得,他大喝一聲,揮掌便向那架起木屋的大樹上拍過去。

  猛聽得哧的一聲響,從木屋之中飛出一件物事,直奔司馬食的手掌射過去,司馬食慌忙之間急忙收掌,掌上的力道沒有能夠發出去,立時臉憋得通紅。

  那射來的物事沒有射到司馬食的手掌,卻射到了他腳下的巨石之上,但聽得啪的一響,火星進濺,司馬食竟是一驚。

  那物事一直進了進來,黑暗中香姑眼尖,伸手一把抄在手裡。

  獨孤忙湊近去看,一看之下.不由驚得呆了。那物事竟然只是一枚普通的小石子。

  這邊司馬食掌擊古樹沒有得逞,被木屋中人射出的小石子阻住了,那邊的段無殘卻已然躍到樹下,啪啪啪啪四掌、在每根松樹上各拍了一掌,然後就躍開了。

  那松樹及小木屋竟然紋絲不動。

  獨孤和香姑都忍不住心下奇怪。

  猛然之間,那四株松樹好似炸開來—般突然從中間斷了,一時之間水屑橫飛,四棵松樹一同慢慢地倒了下來,那小屋亦從空中墜列地上、立時摔得粉碎。

  但木屋之中並沒有那妙手醫聖躍出來。

  司馬食與段無殘對視一眼。都是心下感到甚是奇怪。

  猛聽得頭頂響雷一樣發出震天般的笑聲.司馬食與段無殘都是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去,卻見在另外一株樹冠上坐著一個老者,鶴髮童顏,身穿青袍,也不知有多少年歲了。

  司馬食與段無殘見了那老者都是一驚,隨即臉上傲然變色。

  老者輕輕一縱就躍下地來,落在了司馬食與段無殘中間的一塊石上。

  老者道,「你們逼我老人家出來現身有甚麼好處?只是為了叫我爺爺麼?」

  司馬食道,「這卻怪不得我們,是你自稱妙手醫聖.非是我們不敬老人。」

  老者道:「你這人太也不夠誠實,當面說謊.我只是說我是妙手醫全老人家,何時說過我是妙手醫聖來著?」

  段無殘道,「這還不是一樣麼?」

  老者道,「不一樣,這有甚麼一樣?難道你段無殘和你段無殘的老人家一一你的爺爺是一樣的麼?」

  司馬食與段無殘雖然知道是這青袍老者強詞奪理,卻也終於無話可說。

  司馬食眼睛翻了一翻.似在想在武林這些已然成名的人物之中,這個老者到底是誰.但他想了半天,還是毫無結果.只好直言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老者道,「我是誰?找已經告訴你好幾遍了.我是妙手醫聖老人家,我今天是特意趕到這裡來尋你們三人的晦氣來的,如今那羊舌之乖乖地跑了,我只好拿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算帳!」

  看著他那一把年紀,卻吹鬍子瞪眼地叫那另外的兩人為「老不死的」,獨孤聽得直是想笑。

  司馬食道,「我們也沒在甚麼地方得罪你.你憑甚麼找我們晦氣?」

  老者指著那摔得粉碎的小木屋道:「我在裡面呆得好好的,你們硬是把這麼一個好端端的房屋摔壞了.把我從裡面進出來。難道還不算是得罪我麼?」

  段無殘道,「你自信勝得過我們兩個人麼?」

  老者道:「打著看、沒甚麼自信不自信的。」說話間竟然已是一掌向司馬食拍了過去,同時食指連彈,兩枚石子帶著尖厲的嘯聲向著段無殘射了過去。

  老者隨手揮灑之間競是同時連攻兩人。

  司馬食見老者來掌淩厲之極.急忙雙掌一立迎了上去。

  但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司馬食被老者擊得向後退了兩步,那老者卻已然借這一掌之力向後躍起.一個筋斗轉過身來,雙腳連踢,攻向段無殘面門。

  段無殘見那老者的兩腿來去如風.快速之極,異常淩厲,不敢怠慢,只好向後一縱避了開去,那老者也不追趕,立起身來,穩穩地站在石上,風動衣衫,灑脫之極。

  司馬食與段無殘雖是被老者各自逼退、但卻不曾落敗.稍一喘息,已然同時攻了上來。

  頓時之間.三人在一塊岩石上鬥了起來。

  老者顯然比那兩人的武功耍高出甚多,只是他卻並不急於取勝。在保持不敗的情形之下與那兩個人戰成了平手。

  獨孤雖然武功並沒有那麼高,但他自幼與高人在—起。

  自然能夠看出那老者應付起來遊刃有餘。

  香姑卻是暗暗地替那老者擔起憂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