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劍魔獨孤求敗 | 上頁 下頁
三八


  白衣女子怔了一下,隨即鼻子哼了—聲,又走到一邊坐下了.仍是那般地背對著獨孤,面向著夕陽沉思起來。

  獨孤道:「我看你也不用費腦筋想了,你現在若是殺了我.這幾帖這麼好的膏藥就白費了。」

  白衣女子猛然回過頭來,也不見她身形如何動,已然站到了獨孤身邊,又伸劍指著他道:「你死到臨頭還貧嘴麼?

  獨孤道,「我自小就被別人逼迫慣了,你愛殺就殺,我卻不能因為你在那裡想著殺不殺我就閉起嘴來不說話。殺不殺我是你的事.說甚麼卻是我的事。」

  白衣女子聽他如此說.好似並不那麼生氣了.道:「你這麼想說麼?那麼我問你,你..你.共奸殺了多少女子?」

  獨孤頓時驚呆了。

  他想到了這其中定然有誤會,也想到了這其中定然有人給他裁了贓,但他絕沒有想到白衣女子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白衣女子逼問道:「是不是太多了,你想不起來了?」

  獨孤突然抬起頭來,雙眼瞪視著白衣女子,一宇一句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問的是甚麼意思.我也絕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問我,可以說..可以說.。」可是他臉上一紅就再也不說了。

  白衣女子道,「可以說什麼?你說!你不是要說的麼?

  你不是要想說甚麼就說甚麼?」

  獨孤盯著白衣少子,臉更紅了;但仍然誠懇地說了出來;「可以說,在今天之前。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女人……」

  白衣女子的臉立時騰地紅了.挺劍就欲刺下去。但獨孤的眼神是那麼誠實和坦蕩.她終於沒有刺下去。

  白衣女子道:「你是稟性難改,你知道我……你還看我?」

  獨孤道,「我並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甚麼地萬,我起身看的時候.就看到了你……」

  白衣女子道,「那你就不該看,你為甚麼要看?」

  獨孤道,「我想不看,但你太美了……」

  白衣女子氣得幾乎要哭出來,當真就欲挺劍刺下去,猛然間一陣響亮的笑聲傳來。

  那笑聲刺耳之極,響亮之極,顯然發笑之人的內功已臻極高境界。

  笑聲過後,一個聲音學著獨孤的話,陰陽怪氣地道:「可以說,在今天之前,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女人。」

  另外一個聲音也是陰陽怪氣地學著白衣女子的話道:「你是稟性難改,你知道我……你還看我?」

  這兩句話被斷章取義地這麼一說出來,立時就變得極為不堪入耳,獨孤立時聽得怒火填膺、他猛地站起來,可是又立時坐倒了。

  他的傷口劇痛難當。他的兩隻腳還被捆縛著。

  白衣女子的臉亦立時羞愧得通紅,也說不上是因為懊悔還是因為憤怒,她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衣抉帶風之聲驟然而至,在距他們三丈遠的地方落下二人,一青一綠的裝束,這兩人都是白淨面皮,一副書生模樣.但從兩人的眼神上看,兩人顯然是因為縱欲過度。以至雖只三十左右的年紀,但臉上已佈滿細密的皺紋,下眼袋也松松地垂了下來。

  兩人都是緊身衣著.雖然一青一綠、但只是顏色不同而已.如果不是因為兩人的衣服顏色上的差異,當真難以分得清兩人的模樣。他們顯然是一對雙胞兄弟。

  那身穿青衣的人手中拿著一隻銅錘,這只銅錘當真是有些怪異.錘頭不是圓形.也不是八棱形,而是圓柱形.好似是一節紫竹.卻足有碗口粗細.看上去足有三十餘斤。銅錘的錘柄靠近錘頭的地上系著兩根銅鏈,各接著兩隻銅球,使他的銅錘乍一看上去倒很像是貨郎用的搖鼓。

  那身穿綠衣的人手中則拿著一根魚杆。那魚杆有拇指粗細。杆上無線也無鉤,卻在魚秤的頂端穿著一隻銀球,在上面微微晃動著,顯然那魚杆純系精鋼所鑄,否則定然承受不起那麼大的一隻銀球。

  那兩人一站在那裡就旁若無人地說起來,身穿青衣的人道:「都說香姑冰清玉潔,原來也會偷漢子。」

  那身穿綠衣的人道:「別瞎說.人家香姑到處去抓採花淫賊,累得香汗淋漓,汗流挾背,偶而也脫得精光洗個燥甚麼的,你可不能說人家偷漢子。」

  那青衣人道:「你說她不是偷漢子?那麼這麼一個好端端的男人被他捆了來這裡,盡說一些讓人聽了頭皮發麻的話,不是偷漢於是甚麼?」

  綠衣人道:「最多能說是搶漢子,怎麼能說是偷,偷是別人看不到的時候幹的.搶則不然,要在光天化曰之下。」

  青衣人道:「抓淫賊抓得累了,偷個漢於其麼的。也是可以的。」

  綠衣人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不應該把人家用劍刺傷了。」

  青衣人道:「刺傷了好過去貼上膏藥,這樣就可以貼得更近—些了……」

  兩人這樣一唱一和地說著,盡已把那白衣女子氣得胸脯起伏不定,終於一轉身躍了過去,張口罵道:「兩個淫賊.胡說八道……」

  顯然白衣女子從來沒有罵過人.憤怒到了極點也只會罵「淫賊」和「胡說八道」。

  青衣人道:「她罵我們淫賊。」

  綠衣人道:「那是說她要用繩子捆我們了,捆了之後再脫衣服給我們看。」

  青衣人道,「不好,接下來恐伯要遭殃。」

  綠衣人道,「是要遭殃,她就要用劍刺我們。」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