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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〇


  他們走的時候,雖然聖主帶來的青衣人燒著了大片的樹林,但那時的樹林綠意繁茂,決不會被那場大火盡數燒光的,此時景象,分明是那聖主又帶人來過了。

  思忘不及細想,帶頭沖到了那塊大石之旁,見那石洞之內,亦有被大火焚燒之後的痕跡,一顆心登時緊了。

  他雖然故意地不理有琴聞櫻,但內心深處,那份情愛是無論如何也抹不掉的,驀然覺得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她了.他的心有如被重重擊了一下,眼中立時湧滿淚水,看出去競然是模糊的一片。

  老頑童看著洞中被燒過的痕跡,奇怪地說;「這石頭也能著火,豈不是怪麼。」

  思忘再也不敢細想,快步從洞中穿了過去,一進入谷中穀,他的猜測果然得到了證實。

  谷中所有的茅舍都已化為灰燼。

  他心情沉重地走到廢墟之旁,看那被焚之後的景象,好似已然被燒過了有許多天了。

  那被火焚過的地方明顯地被雨水澆過,而且木炭上面,又蓋填了一層塵埃。

  思忘禁不住心中更是奇怪。看這情景,那聖主便已帶人來過了。

  那麼有琴聞櫻與揚執呢?思忘幾乎不敢往下想,抬頭看去,桃樹是那般的結滿桃子,桃香陣陣傳來,讓人不禁回想起那食桃之人的如桃之面。

  老頑童驚異地看了半天,也是心情甚為沉重,竟是再也不言語了,渾沒有往日那般頑皮胡鬧的半分氣象。

  汪碧寒已然覺出思忘的難過心情,想要安慰他,卻不知說什麼好,禁不住幽幽地歎了口氣,最後仍自說道:「她們會不會搬到別的地方去呢?」

  周暮渝一直默默看著思忘的臉色。聽了汪碧寒的話,接道,「她們定然會苦苦地在這裡等著公子,決計不會走的,我是要找爸爸才離開這裡的,否則只怕是我也早就變成灰了。」

  「你那麼精明,怎麼會變成灰呢?」楊執說著,從桃林中走了出來,後面隨著有琴聞櫻。

  思忘一見之下,驚喜交集,但隨即覺到汪碧寒注視自己的目光,於是抑制住激動的情緒問道,「聖主他們來了嗎?你們躲到哪裡去了?」

  老頑童道:「她們定然是躲到桃林子裹在吃桃子,那也不用問了。」

  有琴聞櫻一眼就看到了汪碧寒,盯著她看了一眼,之後極為友善地一笑。

  汪碧寒見有琴聞櫻如此,也是極為善意地一笑。兩人之間便算是和解了。

  汪碧寒問道:「怎麼谷中被燒成了這樣,房子也燒了,你們卻好好的?」

  有琴聞櫻轉頭向揚執看了一眼道:「這得感謝楊姑娘,若不是她在忘兒走後就放火燒了茅屋,只怕聖主他們來真要給他們抓走了呢。」

  思忘看揚執時,楊執詭秘地一笑,道:「我猜那聖主可能會來,便將茅屋都燒了,搬到了桃林深處,那聖主來的時候茅屋已經燒光了,只道我們定然不在谷中了,便把谷外的樹林和石洞放火狠狠地燒了一頓,不知為何,卻沒有捨得燒這桃林,否則只怕我和聞櫻姐姐都已被燒成灰了呢。」說完了,瞥了一跟周暮渝。

  六人一同來到桃林深處.原來,在桃林深處居然有一個深譚,有琴聞櫻和揚執在潭邊又蓋了三間茅舍。

  思忘不及同楊執商議去昆侖之事,有琴聞櫻已然將他叫了出去。

  此時夕陽將投,餘輝油然,桃林如血。

  有琴聞櫻看著天空,神情漠然,平靜之極說道,「忘兒,你已然知道了誰是你父親,現在我要告訴你,你的母親是誰。」

  思忘驚駭得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有琴聞櫻,以為自己聽錯了。

  有琴聞櫻收回了目光,盯在思忘的臉上,仍是那般平靜地說著,但已經溫和了許多:「忘兒,其實你見過你母親的。」

  思忘又是一驚。

  有琴聞櫻的這兩句話,一句比一句讓他吃驚不說,更讓他心中登時亂了,他已然有了某種預感,急迫地問道,「我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她是誰?有琴聞櫻緩緩地說道,「六合谷中。你的母親便是聖毒教的教主。她的名字就叫吳海媚。」

  思忘呼吸急促起來,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她就是我母親,她不明明是你的母親麼?」

  有琴聞櫻道:「忘兒,你不要急,讓我慢慢地說給你聽。其實那天我一看到你母親留給你的遺書,便離你而去,你就應該猜到的。世間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事情能夠將我們兩人拆開的。」有琴聞櫻幽幽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的媽媽其實並不是我的媽媽,她是我的嫂嫂。我原本不姓有琴,而姓琴的,我的哥哥叫琴文同,我的原名叫琴聞櫻。後來我的哥哥莫名其妙地就失蹤了。嫂嫂多方查探,最後總算是找到了哥哥的屍首。她一直都咬定說那是少林寺的無色打死的,待幫中諸人要去找那無色,她又多方阻攔。她可能是想要自己前去復仇,也可能是想等你長大了要你去復仇。但我猜想,這中間可能別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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