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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兩人奔到近前,那人已然逃得沒了蹤影,月光映照之下,只見一個白衣少女怔怔地站在當地,腰懸寶劍,臉上神色仍是驚疑不定。

  楊過道,「守兒,你沒事吧?」

  思念一聽,立即驚喜交集.奔到了那少女跟前問;「是守妹麼?我好想你!」

  不料那少女一見思忘,立即警覺地向後退了—步,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思忘一怔、禁不住心下一陣刺痛,當真是難過已極。他只道是自己的臉變得醜了使楊守厭煩,並沒有想到別的。

  楊過道,「守兒,他是你哥哥思忘,並非剛才那人。」

  思忘猛然明白過來,原來是楊守誤以為自己是适才逃走之人了。

  揚守聽了揚過的話,淚水立即流了出來,嘎咽道,「哥哥,哥哥,你怎麼一去這麼多年,也不回來看我們,你把我們忘了麼?」

  思忘與楊過再次回到方丈的憚房已是三更時分了。

  思忘仍自沉浸在與楊守相會的喜悅之中。

  楊守雖被楊過幹說萬說地去了郭襄和局暮渝的撣房,但臨別之際仍是那麼依依不捨地看著思忘。思忘看著楊守,好似忽然之間明白了好多的事情。

  他明白何以郭襄對他爸爸楊過那般的鍾情了,也明白何以楊過故作聽不懂郭襄的話卻回到撣房難以成眠了。

  不待眾人詢問,思忘道:「我已然想得清楚了。只要于武林同道有利,只要是爸爸讓我去做的事情,我定當去做。」

  方丈喜道:『此乃江湖同道之福。少俠此番行事,須得小心慎重,若沒有把握,萬不可魯莽行事,以免打草驚蛇,讓那聖主有了防備。」

  思忘已然從方丈的話中隱隱約約地聽明白了那方丈要自己去做的事情。回想那日百花谷中一戰,至今仍覺得驚心動魄,能不能勝那聖主,他心下實在是沒有把握。

  楊過道:「現下只伯是那聖主已然有了防備了。」

  達句話說完了,人們立即想到那逃走的偽裝成思忘模樣的白衣人。

  思忘道:「他定然走不遠的、雖然在黑夜之中我沒有打中他的穴道,但他的那條右腿恐怕半月之內不會很靈便的。」

  楊過一聽,心下稍寬,禁不住暗暗地替思忘高興。适才他聽得思忘彈指之聲,那石於破空之聲強勁已極,又是那般短促,比之自己從黃藥師那裡學得的此項功夫顯然要高明許多了。他知道那定然是黃藥師近年的所悟所得又融入他的彈指功夫的結果,禁不住心下對黃藥師湧起一股思念之情。

  他不知黃藥師已然故去了。

  方丈細緻地小聲地與思忘說了他要做的事情,並告訴他只可暗暗進行。

  思忘一一點頭答應,最後,天鳴方丈凝視著思忘的臉道,「你的臉上情狀,證明你在練功之際受到了干擾,或是在行氣療傷期問為情事所牽,心傷不與腎合.因此造成陰陽分立各行其政。若是修練我寺鎮寺之寶易筋經.當可得到醫治,只可惜那易筋經非短時可以見效。待你大事一了.便可再到敝寺中來,把這固疾根治,不但面容可復舊貌,功力更將大進。你眼下的功力與你實際應有的功力相比,只怕還不到七成。」

  思忘一聽自己的臉貌還能恢復.說不上是一種什麼心情。又是驚喜又是招優,好似還有一種淡淡的失落之感.倒好似自己現在的樣子已然成了自己身體心靈的—部分,如若改變了就丟失了某種東西一般。

  楊過問道「除了修習易肋經,便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醫治麼?」

  方丈想了一下道:「有倒是有,那可是看機緣了,若能碰到如此機緣,少俠只怕可算得上世間最為有福之人。但那太是渺茫,須得種種情由合到一起,方能匯成這種機緣,所以說若說世間並無醫治少俠之法那也不能算是過份。」

  楊過本想問問都要哪些情由合到一起,但聽得方丈說得如此高深莫測,知道那機緣定是非人力之所能及的,問了也是待增一份煩惱,便住口不再問了,轉頭看思忘時,見他好似對自己的病能不能夠治得好並不十分關心,禁不住心下略感奇怪。

  孩子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心思,楊過想。

  次日清晨,合寺僧眾集結在寺後山坡上,將那無色禪師火化了。

  思忘在心中生出許多的感慨。

  楊過想起與無色的交往,又想起了襄陽城中殉難的郭靖,竟是神情鬱鬱,半日無語。

  楊守一直跟在思忘身邊,看見思忘不語,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後,也是一句話也不說。

  葬禮過後,楊過帶同諸人辭別方丈及眾僧下山,方丈帶同無相,紫面金通及達摩堂的十八名弟子將眾人進送到少室山下,方始告別回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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