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風流老頑童 | 上頁 下頁
一三〇


  這無音之音如同最初他們喝的那兩碗無語的酒,讓思忘覺得心閱又舒暢了好多。

  那音還在向下沉著,好似沉到了不能再沉和時候,殷天正的玉蕭又緩緩地響了起來。

  這次是由低沉面起,好似那悲哀如泣的蕭聲沉入海底,在海底經過脫胎換骨又浮了上來。雖然同樣的低沉如訴,卻巳然被洗去了悲哀。

  思忘聽這蕭聲,胸臆之間好似寬闊了許多,好似人問的喜怒哀樂都無足輕重了,只想要到很遠的地方去走一趟。至於到什麼地方去,他也不知道。但聽了這低沉悠遠的蕭聲,他只想出去走。

  蕭聲一轉,漸漸地由低沉悠遠轉為高亢昂奮.有如大群大群的駿馬在草原上賓士。忽然之間從馬群之中沖出一匹神駿非凡的馬來,跑到馬群的前頭,帶著馬群向遠處賓士而去,漸漸地遠了,遠了,終至消失了蹤影……蕭聲完了.殷天正也站了起來。端起了最後的一碗酒,等著思忘。

  思忘擦了把淚水,也把酒碗端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特那酒碗撞在了一起,然後各自一飲而盡。

  段天正什麼話也沒說,兩手握緊了玉蕭,內力到處,那玉蕭頓即斷為數截,向地上落去,他亦鬆手拋下了手中的兩截,轉身走了出去。

  思忘的淚水又流了下來,跟著將殷天正送到了茅屋之外。

  周暮渝,楊執都站在茅屋門口。楊執也是滿眼淚水。

  在不遠的地方站著有琴聞櫻,她怔怔地站著,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晚霞。

  那晚霞殷紅如血,遍佈在天空之中,如奔湧的赤色的海浪,層層選迭,綿綿不絕。

  第二天一早,思忘剛剛起床,長眉老人走進了茅屋,告訴思忘,殷天正走了,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定了。

  思忘怔了一下,說道:「那麼我們也走麼?』長眉老人看了思忘半晌,希望能從思忘的眼裡裡看出點兒什麼來,但是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思忘、老頑童及長眉老人從那山洞中出穀,有琴聞櫻及楊執還有周暮渝在後面相送。

  將近洞口,後面又傳來有琴聞櫻慈和之極的叫聲,「忘兒,你真的就不理我了麼?」

  今天早晨,思忘沒穿那件有琴聞櫻縫好的魔衣,.他仍是穿那件自己買的白袍,但卻暗暗地將那件魔衣打在了包裡之中。

  有琴聞櫻自然看到了他並沒有穿那件衣服,因此叫了他一聲又這麼問了一句。思忘站住了,但馬上又邁開大步走了。

  這時洞外忽然傳來眾多的人聲,六人齊都站住了,長眉老人冷笑一聲道,「果然來了?」思忘聽他話中之意,知道來的定然是絕頂高手,於是回頭說道,「外面來了強敵,你們二人就不要出去了。」說話之間,他的目光在有琴聞櫻的臉上一涼而過,但他不得不又向她多看了一眼,他被震撼了。

  有琴聞櫻幾日間已除瘦脫脫了相,兩頰深陷,兩眼大大地睜著,面皮臘黃。

  但她看向思忘的眼神卻是充滿慈愛的。

  思忘怔了半晌.還是轉身向外面躍了出去。

  老頑童已然與人鬥了起來,思忘抬頭一看,不禁暗暗吃驚。

  原來那與老頑童相鬥的,正是那個被他一掌打得飛了出去的黑人,而現在,共有大大小小的黑人近十人站在一個綠袍青.面老者的身旁,他們背後更是站了大批的青衣人。長眉者人站在那個綠袍老者對面不遠的地方,與他相對面立。青面老者冷笑一聲,看了長眉老者身後的思忘一眼,道:「獨孤求敗的大弟子也要找幫手的麼?」

  長眉老人道,『我追了你這麼多年,只為了能與你面對面見高低,你如果不讓那些徒子徒孫的上來圍攻,我自不舍要別人幫忙!」

  青面老者哈哈笑道:「我這次來中原,只為了取你老兒的狗命,至於我讓不讓這些徒子徒孫的幫忙,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至陰大法練成之前不會冒險逞能的,你追了我幾十年,難道對我這一點還不瞭解麼?」

  長眉老人道:「哼,什麼至陰大法,那是殘害良家婦女大法,你這麼傷天害理,有多少婦女毀在位這魔頭的手裡,老天有眼,不會叫你練成的!思忘聽他二人對話,隱隱地聽出了一些端倪,想到青衣幫的所做所為,不自禁地心中一顫。

  周伯通不管旁邊說什麼,只是將那自創的追逐功夫使出來與那黑人相鬥。鬥了不到兩百招,便一拳把那黑人打得飛了出去。

  周伯通哈哈大笑,道,「青面老兒賊斯鳥,你不用在那裡裝腔作勢,什麼至陰大法,我送你到陰間閏王老子那裡去便了。也不用你費這許多的時間去練,又糟踏了許多良家婦女!」

  思忘聽他這麼一罵,才知道适才他與那黑人相鬥之際耳朵心思都沒有閑著。

  那青面綠袍老者見周伯通將黑人打得飛了出去,已是一怔,見他竟然大膽妄為地向自己挑戰,更是驚訝萬分,盯著他看了半晌問道『「你是誰?」.老頑童一楞,如這般打鬥之前的詢問姓名甚不習慣,中原武林中凡有些本事的都知道他老頑童的名字,誰也不會問。當下見那青面老者問自己,也反問道,「你是誰?

  青面老者道:『我是聖主、你呢?」

  老頑童道,「我是聖主他爺爺。。

  青面老者道:「我問你勝什麼,叫什麼,沒問你是誰的爺爺。

  老頑童道:「那麼你姓什麼,叫什麼!」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