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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店東家忙不選老神仙、老神仙叫個不住。

  周伯通對那大和尚,「這個大和尚當真是狗熊,膿包,假正經,這般的出來打抱不平麼?你傷了人家的小姑娘,害怕別人說你,競自起來幫店東家找起女兒來,我老頑..老神仙神機妙算,早就知道你這大和尚沒安好心,偷了小始娘又來假正經!」

  思忘見楊執一直沒有出來,早就擔心會出什麼事情,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脫光了衣服,塞在周暮渝的被窩之中,他的心中猛地一驚,對那大和尚道:「大和尚,哪個是你的房間?」

  那大和尚嘿嘿冷笑.誼,「老的欺負我大和尚還不夠麼,少的也來欺負我,要殺就殺,要刮就刮,少林寺的清譽豈能容你們這些妖孽之輩來敗壞!」

  思忘見他不可理喻,走到楊執的門前,推開一看,果然楊執不在屋內,這一下心中更急,轉身對那店家道:「店東家,這大和尚的房間在哪裡?

  店東家向老頑童看了一眼,老頑童神色詭秘地一笑,都裝做怒容滿面地一吼:『快說!」店東家一抖,馬上伸手指了指那大和尚的房間。

  思忘過去.推開門,一怔。

  那屋裡床上果然躺著一個女人模樣的人,頭髮長長地露在外面,身體的線條起伏,都明顯地證實那躺在床上的絕不是男人。

  思忘回頭看了老頑童一眼.目光中競似是流露出責備。這有點太違倫常。但老頑童身上處處透著違背倫常的詭異,徒弟責備師父在這些行為當中算是正常之極的事情了。

  老頑童睜大了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有沒有,是不是這大和尚把別人家小姑娘藏在屋子裡?」

  大和尚哼了一聲道:「我屋子裡能藏著別人家的小姑娘,那當真是活見鬼了!」思忘想起楊執的聰明和高傲來,當真駭怕她忍受不了這樣的羞辱,但一時之間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進去,輕聲問道:「楊姑娘,他點了你的穴道麼?」那躺在床上的楊執並沒有回答,思忘進去,在她身上拍了幾下,終於知道她被點了昏睡穴,忙伸手替她解開了,那楊執回過頭來,道:「爹爹,我在哪裡?」猛地兩個人都是一聲驚呼。原來思忘發現那躺在床上的女子並非楊執,而是一個陌生女子。在這同時,那女子也發現思忘是一個年輕男子而並非是她的爹爹。店東家聽到那女人的喊聲,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進來,女兒女兒的大聲叫著。思忘忙轉身走了出去。

  那店東家的女兒大聲哭嚎起來.又要上吊又要投河地嚷著,把她爹爹急得用力抱住了她不鬆手。

  那些旅客們都又從房間裡伸出頭來看著。

  思忘看那老頑童時,老頑童亦是不解地甩手抓著頭。

  那個大和尚只嚇得大張著嘴直喘著粗氣。老頑童聽那店東家的女兒在大和尚的房間裡哭嚎不休,躍身跳到大和尚身旁,劈劈啪啪地打了大和尚四個耳光,大聲罵道:「大和尚賊鳥,我說你賊喊捉賊,果然一點也沒有說得屈了你。你怎地把那店東家的女兒藏到自己屋子裡卻出來打抱不平主持公道的硬要來授我女兒的房間?著不是我老頑童攔住了你,只怕你一偷再偷,一藏再藏,連我老頑童的女兒也要偷去了藏在屋子裡。我老頑童果然是有些先見之明,昨天你一進店就看出你不是幹個正經貨來,我說你兩罪同罰,現下只伯要三罪同罰五罪同罰,一罰再罰!」

  那個大和尚被打得鼻青臉腫,本就十分寬大的一張臉直是腫得如豬頭一般,眼睛也腫得成了一條縫。

  周伯通仍是嘴上不休地罵著,問道:「你說該怎麼罰你?若讓你到那牢房裡去念經,須是太便宜了你,須得怎生想個法兒……」老頑童竟自在那裡想起法兒來。

  大和尚被打得幾欲昏暈,口中仍是在自言自語道:「這不是怪麼?怎地這店東家的女兒會在我的房間裡,這當真是怪異之極。」

  思忘只道是老頑童搗鬼,將楊執點了穴放到大和尚的房間裡。待看到那女人不是楊執而是店東家的女兒時,一時之間也不明所以,不知老頑童怎麼會異想天開,將那店東家的女兒放到和尚的被窩裡。

  實際上他更擔心楊執現在在什麼地方,思忘過去,將老頑童拉開,走到一邊去問道、「老頑童,你把楊執藏到哪兒去了?」.老頑童道:「怎地你也叫我老頑童,不叫我師父?」

  思忘道:「除象個師父的樣子我自然叫你師父,似這般的胡鬧我卻不能叫你,你收了一個徒兒若是功夫不好怕他丟了你的臉面,自然不會認他作徒兒。我也是一樣的,若是師父所作所為沒有師父的樣子、師父的風度,我自然不認你做師父。」

  老頑童道:「我教了你那許多的功夫,難道還不配做位的師父麼?」

  思忘道:「你教我功夫不假,但我常聽爸爸說,師夫教徒,功夫和做人是都要教的,您這般的胡鬧,卻是讓我太也瞧你不起,我瞧不起你,自然只叫你老頑童,不叫師父。」

  老頑童可憐嬉戲地說道,「我當真胡鬧了麼,那可是大大地不該,這都怪那酒,讓我喝了之後神志不清.我當真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事出來。」

  思忘道,「師父,這些做過的事也就做過,現下卻是非得找到那楊執不可。我答應了要送她回去的,自然是送她回去。你把她放到什麼地方去了,快告訴我。」

  老頑童道:「大和尚一一好徒兒,她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可是萬分地不知道,若是她會那遁術妖法,不但是我抓她不著,只是你也抓不著她,你既抓不著她,那也就不用找她了。否則你找到了她又抓不著她,心裡須是不好過,不是不好過,是大大地不好過,簡直有點不好過之極。」

  思忘正欲再問,周暮渝走了過來,對思忘道:「人家看見你有了別的女人,唯恐讓你兩面為難,私下裡悄悄地走了,也是有的。」

  思忘一想,猛地想起昨天晚上曾給了她一張紙條,那紙條約她三更起身,偷偷地走掉,沒想到自己一喝了那酒便稀裡糊塗地啥也不知道了,待得被弄醒過來時,卻是在周暮渝的床上。

  那麼難道她三更時自己已經起身走了麼?」這樣想著,瞧了周暮渝一眼,恰好周暮渝此時也正瞧著他。想起昨日情景,思忘頓然覺得臉燒得滾燙,周暮渝亦是臉現紅潮,微微地扭轉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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