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令狐庸 > 風流老頑童 | 上頁 下頁
一〇二


  矮道人雙手下垂,一副漫不經心樣子。楊執把那雕羽拿在手裡,甚是好看,向前一站,也不說什麼,舉起雕羽便向那矮道人臉上撫去。矮道人投料到這白衣少女一上來沒有任何禮節儀式的就動起手來,匆忙之間險些被那雕羽撫中了。急忙向後躍開,白衣少女身輕如燕如影隨形的跟了上去,仍是那麼輕描談寫的一撫。『矮道人原可以不在意她的一撫,那雕羽雖說是堅硬異常,畢竟不同于武功高強之土所用的沸塵。若是幾十年前女魔頭李莫愁所用的拂塵,那自是非同小可,中腦立碎。雕羽卻是直直地即不能當做劍來直刺,也不能當做拂塵來甩,即使被它撫中了;最多也就是勉出點兒鮮血出來,絕然不至於有性命之擾。而且那些疤面人本就醜陋異常,臉上再加點兒傷也是稀鬆平常之事。

  但那矮道人極是顧及臉面的,在這一干人面前若是被那白衣少女撫中,自然是臉上大大無光。

  白衣少女似是已經看透了那矮道人的心思,放著許多的要害穴道不顧,單單是相中了那矮道人的一張醜臉,左一下右一下的全是上三路招式,盡是圍著那矮道人的頭臉之上展開了進攻。

  矮道人一招失態,登時有些忙亂,但躲了幾躲之後發現對方並無特別怪異招式,也就穩下心來,兩隻手掌封住了面門,防那雕羽撫到自己的臉上,兩條短腿也是不閑著,盡是向白衣少女的下腹部踢去,招式極狠辣下流。

  思忘只看得極為憤怒,恨不得一舉將那矮道人斃了。

  白衣少女卻是臉色極為平靜,一面繼續用那雕羽攻擊矮道人的面門,一面腳下展開輕身功夫,防那矮道人踢到自己。

  這樣鬥了將近五十金招,猛地那白衣少女縱了起來,將那雕羽從右手遇到了左手,卻是倒握著,如同使劍一般的向那矮道人頭頂刺落。矮道人慌忙之間急向後一躍,躲開了少女的一刺。白衣少女落下地來,立即改變丁招式,將那雕羽當做一柄寶劍來使,右手的手掌也立即劈了出去,短道人忙伸拿抵住了那白衣少女的手掌,右手伸出,向那雕羽抓去。看看就要抓到了那雕羽,猛然之間那雕羽一顫,改刺他的咽喉為刺他的小腹。矮道人萬萬沒有想到這白衣少女會在雕羽之中使出如此高妙的劍法來,再也躲避不開,登時被那雕羽刺中,道袍劃開了一道口子不說,更有點點鮮血濺了出來。

  白農少女躍開了站定.倘若她手中是柄寶劍,那矮道人已然喪生在她的劍下。

  但也同樣可以說,倘若她的手中拿的是一柄寶劍,那麼矮道人就會加意防範,決不會被那寶劍刺中的。

  思忘暗暗地佩服這白衣少女的聰明過人。

  矮道人瞪著兩隻血紅的眼睛,好似準備要立時沖上來再戰。

  揚執卻再也不看那矮道人,回到了思忘身邊,將那雕羽交了給思忘。

  眾疤面人一時之間沒了聲息。

  僧人道:「昆侖信使聰明過人,這一場算是我們輸了,那麼下一場,便是你們的繡花枕頭出場的麼?

  思忘不語,白衣少女看了思忘一眼,接口道,「他一會兒會叫你改口的,現下你最好是叫他琴公子。」

  僧人哈哈一笑道:「你們死到臨頭了,還這般的顧著面子.這是為何?反正你們只有兩個人.男的是一個,女的是一個,狗男狗女的,總共是一對,我叫一個,自然不是叫另一個。你們只要知道我叫的是誰就可以了,何必這般的計較我叫什麼?」

  思忘道:「那禿驢,你說完了麼?你如果說完了就下來和我比上一比,我定然會叫你的禿頭禿得更禿一些。現在你的禿頭雖然是沒有了耳朵,鼻子還是有的,一會兒我把你的鼻子也揪下來,叫你這個老不死的禿驢名符其實一些。」

  僧人被思忘一頓罵,只氣得眼中冒火,喝道,『賊小子,你死到臨頭還這般的叫麼,待會兒定然叫你舒舒服服地一塊一塊地死。」

  思忘道:「你要吃我麼,我的屁股給你聞一聞是可以的,待會我打落你的滿口牙齒,再割去了你的舌頭,我看你還吃什麼,叫什麼!」』楊執吃驚地轉頭看他,不明白何以他忽然這般地與那僧人對罵起來。』其實思忘早就忍無可忍了,但他不知楊執的武功如何,擔心群打群毆之際,顧不到她時她會出現危險。看到她和那矮道人比武,才知道她不但武功不錯,輕功亦是更佳,心下一寬,再也無所畏懼,便和那僧人對罵起來。那僧人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隔了一會兒,正欲說話,思忘又罵道:「看來你這禿驢對名字頗有造詣,我叫禿驢,你馬上就知道是在叫你。沖這一點,一會兒我割了你的舌頭,打掉你的牙齒,然後弄斷你的一條胳膊一條腿,便不再管你,定然讓你好好地活下去,琢磨名字。」

  眾疤面人紛紛道:「這小子瘋了麼?」「這小子太也狂妄!」

  「須得好好地懲戒一番,這般地心也不服口也不服,只怕吃起來不大受用。」

  思忘聽了這些愚人的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痛恨,他從那包裡之中把寶劍拿了出來,然後把包裡負在背上,拎著寶劍道:「我本來今天不想殺人的,但你們這些人太也無恥。我可沒有昆侖信使的慈善心腸,用一根雕羽打敗了對手就算了事。我是必須用劍的,而且誰要是敗在我的劍下,必死無疑。好罷,誰先上來領死?

  僧人這時已是喘勻了呼吸,惡毒地說道:『你以為你這般說,便沒有人敢上去和你比武了麼,你以為我們臉上的疤痕,是被別人嚇出來的麼?好罷,哪位英雄先去教訓教訓他,讓他心服口服。」

  眾疤面人立時嚷嚷起來,但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同思忘比武。

  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思忘的武功底細。思忘的那一香話,確實對他們產生了不小的震動。他們的命是今天剛剛撿回來的,因此他們都是加倍地珍借,誰也不肯冒險。

  思忘見他們嚷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便對白衣少女楊執道:「我們不用跟他們講究什麼比武的規矩,現在就走,讓他們自己在這裡嚷嚷罷!」

  楊執道:「我們沖得出去麼?」

  思忘道,「待會兒你優在我的背上,我背著你沖出去。」語音甚輕,只有那楊執一個能夠聽到。

  楊執看了思忘一眼,亦是十分小心地問道,「琴公子,你當真如同他們傳言的那般,武功深不可測麼?我心中可是覺得有點駭怕!這些人可是與瘋子差不多,當真是說得出做得出來的。」

  思忘見楊執那高貴的臉上罩上的了一層陰影,叫人看了甚是伶愛,便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聲安慰她道:「楊姑娘,你放心,我會盡力保護你,你不會有事的,我雖然不若傳言的那般武功·深不可測,這幾個瘋子卻是不懼的,諒他們也奈何不了咱們。」

  僧人道,「快看快看,那對狗男女臨死還樓樓抱抱的,當真是知死不知羞,讓他們多活一刻,當真是讓我們的眼睛也不乾淨了,我們也不用圖那個什麼好吃不好吃了,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同這個賊小子繡花枕頭動手,怕失了自己的身份,我們便一齊動手,將這兩個人剁碎了吃掉,如何?」

  眾疤面人巴不得那僧人有這名話,聽完了立時大聲應和,紛紛抽兵刃便欲上前動手。.思忘已是恨極了他們,但願到自己自出於魔洞之後,殺戳一直太重,而且接連而來的一系列變故,也讓他覺得殺人當真是噁心之極的事情。

  在古洞之中他沒有殺過一個人,因此他活的幸福面平靜。

  但是自從出來之後,他的生活變得動盪不寧了,難道這是上天對他的報應和懲罰麼?」

  腦中這般的想著,他忽然對殺人產生了一種厭煩的感覺,於是沉聲說道,「各位英雄豪士,我便是你們五年之前到六合穀去救的那個小孩楊思忘,不論怎麼說,我謝謝大家對我的一片恩義,今日能否請大家看在我的面上,放這位楊姑娘回去?她回到昆侖山之後.自然也就再也不能招惹各位,不知各位能不能允可。」

  眾人立時悄聲地議論起來,這時那僧人道,「賊小子,你想用神雕大俠楊過來嚇我們的麼,那個五年前的楊思忘早就死了.葬身密火海之中,你如果編一個別的故事,我們或者可以放你走路,現下你運氣不好,編的故事都是我們這些人知道的事實,你只能怪自己了。」

  思忘道:「和尚.你須得平心靜氣,這般的動起怒來、終究有違佛門規矩,我確是那個揚思忘,我爸爸是楊過,媽媽是小龍女,你們如若不信,可以找到我爸爸楊過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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