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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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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虎落平陽 在西歧和北燕邊境的一處深山之中,兩名漢子正在比鬥。 這兩人一刀一劍,招式揮灑自如,流暢純熟,武功自是不差。 二人攻守間皆有保留,未盡全力,而且往往是點到即止,並無傷人之意,看來是在比武試招。 遠於數丈之外,更有一人在默默看著二人招來招往,全神貫注,對身邊其它事物渾無所覺。 細看之下,比鬥的二人原來是佑德和王飛虎,而在看著二人比鬥的是王飛鳳。 佑德三人離開了王飛虎的故居後,便找到這地搭建一間簡陋大屋居住。 此地位於兩國接壤之處,山巒起伏,人煙稀少,相信微子衍的耳目不易伸延至這裡,於是佑德便選了此地暫時住下,並日夜練功,希望能儘快回復功力。 二人從清晨一直練至正午,渾身大汗淋漓,但仍沒有停下休息之意。 王飛虎道:「佑大哥,你的王者劍法確是驚世絕學,精妙無窮啊!」 佑德卻道:「飛虎,我知你還有絕招未使出來,別留手,全力施為啊!」 此刻雖是練功較技,但王飛虎明白身為武者,對手若處處留手,實是一種莫大侮辱,於是他驀地雙目暴綻異彩,道:「既然大哥有命,飛虎不敢不從。」 「我這一套刀法,已有多年沒使過了,希望不會令大哥失望吧!」 「大哥,看我家傳的──」「吞天刀法!」 「鯨吞四海」! 王飛虎刀招一出,祇見漫天刀影亂舞,刀風扯得樹搖葉落,草木翻飛。 千萬刀影把佑德團團圍攏,佑德仿如置身於怒海驚濤之中,被黑日刀影所吞噬! 想不到黑日配合吞天刀法,竟有如斯威力。但佑德性格剛烈,遇強愈強,看著這式驚世刀招,激發起萬丈戰意,手一緊,抖地使出絕招──「王者劍」第二式──「龍躍九天破淩霄」! 一團紫龍劍氣,張牙舞爪地沖天而起,迎上王飛虎的黑日刀網,刀光劍影悍然相撞,爆出耀目豪光。 紫龍能衝破刀網,騰躍九天之上嗎? 若是三年前,絕對可以! 祇可惜佑德目前功力,委實已大不如前。 紫龍,赫然被刀網吞噬,無法沖上九霄雲外。 佑德更被雄渾刀勁震回地上。 王飛虎怕傷及佑德,立刻收刀散勁。王飛鳳第一時間跑過來扶起佑德。 剛才一式「龍躍九天破淩霄」,佑德已使出全力,但威力僅發揮出從前的一半,他心頭一陣激動,猛把手中長劍重重擲到地上。 王飛虎跑過來,面帶歉意地道:「大哥,對不起!剛才是我出手太重……」 佑德卻黯然道:「與你無關,是我太窩囊而已。」 佑德此話說時蒼涼無限,教人感到他內心此刻是何等淒酸難受。 王飛鳳聽進耳裡,頓覺心頭絞痛,同時也在痛恨自己幫不上半點忙。 「唉!難道我的功力,當真無法回復舊觀?」 「難道真如那元始天魔所言,普天之下祇有他才能醫好我體內的傷?」 ※ ※ ※ 是夜,佑德心情納悶,無法成眠,於是獨個兒拿著酒瓶,跑到屋外借酒消愁。 對著一彎眉月,佑德更覺抑鬱難解,舉瓶對月進酒,望能稍解心頭鬱結。 「唉!這三年以來,我暗地裡拼命苦練,功力也祇能回復一半,而且每次催穀功力,也會被巨闕穴的劇痛折騰得死去活來。」 「後來,得義弟之助,巨闕穴的傷患算是暫時解決了,令我能暢順地提氣運勁,可是……」 「這段日子以來,我已日夕拼命苦練,但進境卻甚為緩慢,照這樣練下去,再過十年也末必能練回『滅陽訣』的功力……」 「以我目前功力,就連飛虎也打不過,何況微子衍還有嬴飛簾、嬴惡來這等手下,而他的功力也不知高到何等境界……」 「聞說父皇的病情已很嚴重,萬一他駕崩,而我又不知所蹤,繼位的人順理成章便是微子衍那禽獸。而且目下朝中盡是他的黨羽,即使我返回朝歌,也是死路一條。若我的功力不能勝過他,亦決不能保住性命登上帝位。」 「唉!我真窩囊,莫說母仇報不了,就連萬里河山也快要落入小人之手,我他日在黃泉路上那有面目見母后?」 佑德越想越是愁苦難當,舉瓶又是大口大口地把酒喝進肚裡。 辛辣的感覺由喉頭直進肚中,酒入愁腸,祇有更愁。 驀地,一個念頭在佑德腦中飛快閃過:「當日那來歷不明的元始天魔,輕描淡寫間已轟退微子衍及嬴飛簾,且一招便敗了飛虎,功力之高簡直如神如魔,若學得他的武功,也許能治好我的傷,而且功力想必能突破從前境界……」 「不!不!他的武功屬陰邪一路,我決不能為了登基報仇而誤入魔道,這樣怎對得起商朝列租列宗?我決不能再有此念。」 就在佑德內心交戰之際,一條人影自木屋步出,悄無聲息地步至佑德身旁。 來人正是王飛鳳。她察覺佑德不在屋內,心下懸念,於是跑出屋外找他。 「飛鳳?」 佑德察覺身後有人,回過頭來,與王飛鳳四目交投。 「佑大哥,又在胡思亂想,借酒消愁嗎?」 「唉!」 佑德無言,祇能低聲輕歎。 「武功不好,可以慢慢再練啊!我相信我絕對沒有看錯,你他日必定能夠登基為帝,掌管天下的。目前雖陷入困境,但也許是上天給你的一點考驗,一定要支持下去啊!」 佑德此刻心緒紊亂,一腔愁苦抑鬱之氣也不知從何說起。但對於王飛鳳的支持和鼓勵,佑德卻是萬分感激,不由得輕握王飛鳳玉手,溫婉地道:「飛鳳,很多謝你這樣支持我和鼓勵我,我現在淪落到如斯田地,你也願意跟著我過這些逃亡的日子。」 「你對我情深義重,我決不會忘記的。假如他日我能夠繼承王位,王后之位,除了你之外,不會有其它人。」 王飛鳳粉臉緋紅,窘態畢露,不由自主地輕輕依偎在佑德胸膛。 枕在佑德寬厚結實的胸膛上,王飛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寧靜。 她深信,終有一人,眼前這個男人,必定能夠成為真龍天于,建立一番豐功偉業,造福天下百姓。 而且,她更深信,她沒有愛錯。 即使要為他而死,她也毫不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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