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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奇怪!你的傷口顯然已經治理,難道是那少女所為?」

  「喲,你腰間玉珮何來?」

  「玉質澄明通透,色澤嬌翠欲滴,是弱翠中的極品,好貴重啊!」

  「上面有燕子圖案,必定是燕九妹所有。」

  「啊!小於,你好大膽子。幾個月小娃兒,競學人到處招惹相思債?看來那九妹看上你了!」

  「師伯,什麼相思債,看上我啊?」姬發一臉的不解。

  「哼,男女之情,是天下第一煩事,亦是第一壞事,你今回是惹禍上身了!」

  「為你療傷,免你流血過多而死,表面看來是救你的小命!」

  「啊,那我該好好報答她的救命之思才是!」

  「笨蛋!你忘記她是你的敵人嗎?她今日救你,說不定將來要害得你更慘,你千萬不可對她動情!」一憂子曆聲對姬發道:

  「你若要成為廣成仙派掌門人,就萬萬不可與女人發生感情,更不可發生關係!」

  「師伯,什麼叫做感情?什麼叫關係?我不明白啊!」姬發更被搞糊塗了。

  「九妹對你發生感情,所以救了你,但卻背叛了她父親妖帥,此乃不忠不孝!感情累事也!」

  「救了我一命,感情是好事啊!」姬發嬉笑道,直氣得一憂子吹鬍子瞪眼。

  「呸!她今次對你好,一定是另有居心,信不得!」

  「女人最喜歡用甜言蜜語騙男人,一旦失身,練不成童子功,就不易成仙!」

  「什麼叫做『失身』?為什麼要『成仙』?」

  「你年紀尚少,慢慢就會明白,現在最緊要乖乖養傷!」

  話說西伯侯府內,魔帥大軍到了城外五十裡,正在安營立寨。

  「好個魔帥,行軍快如疾風,究竟是何目的呢?」

  「侯爺,我們雖然只有四萬兵員,但城池堅固,那怕他十萬大軍!」樂將堅定地說。

  「唉,一旦交兵勢必生靈塗炭,非我所願啊……」候爺一臉憂慮。

  「但西岐城若落在魔帥手上,這魔頭濫殺成性,也是慘不可言呀!」數相進言。

  「啟凜侯爺,魔帥麾下,石先鋒求見。」

  「五大先鋒之一的先鋒!」語問剛落,只見石先鋒身長逾丈,巨大魁梧傲然人殿,故意步步碎堂階,飛揚跋扈。

  「奉魔帥喻,西伯侯姬昌,立即往中軍帳接聖旨。」

  「好囂張的傢伙!滾回去告訴魔帥,侯爺只會在侯府接旨!」

  「哼,小小西伯侯,膽敢違令不接聖旨?!」

  「只道魔帥恃權跋扈,氣焰迫人,想不到聯手下一隻狗也如此囂張!」樂將立時忍不住道。

  「老匹夫出言不遜,有本事與本先鋒較量。」

  「較量就不必了,不如本將先為石先鋒吹奏一曲吧!」

  「好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啊!」石先鋒不臉不屑。

  「哈哈,人家道對牛道彈琴,想不到老夫今日要對狗吹笛

  樂將善以音律克敵聞名,石先鋒口說不怕,心中甚為戒備。

  「此人自大狂莽,目中無人,就讓樂將一挫其銳也好。」候爺想道。

  笛子曲緩緩吹奏,石先鋒只覺音韻悠揚,起聽越舒服,不禁陶醉起來。

  「以為是什麼古怪音律,聽來倒是平和悅耳,絲毫不感殺氣陰!」

  「晤,不錯……」

  漸漸進入忘我境界,渾不知已中樂將之計。

  只見石先鋒身體左扭右擺,已受音律操控,聞曲起舞。

  如此魁梧巨人,在大殿上怪模怪樣的「翩翩」起舞,情景趣怪,滑稽之至。

  看見石先鋒如此怪相,侯府眾臣莞爾而笑。

  一眾衛士亦忍俊不禁,只是不敢笑出聲來。

  石先鋒卻糟然不知,越跳越投入。

  正舞得興起之極,笛子聲嘠然而止。石先鋒呆在當場。

  「你的武功如何,未得知,但舞技嘛,就實在不敢恭維了。」

  石先鋒如夢初醒,方知剛才中了樂相的笛音神功,為之羞憤大怒。

  「豈有此理!竟敢戲耍老子,要你知道我的厲害!」

  石先鋒猛拳轟至,樂將一個飄身,已避過拳鋒。

  「好一隻蠻牛,讓我收拾你!」

  鋼笛向頭部疾刺過去,石先鋒竟不閃避,故意以頭盔迎擊。

  頭盔洞穿,但樂將被震退兩步。

  鋼笛雖未折斷,但亦震至屈曲。

  「樂將的笛子乃精鋼所鑄,加上內力,能分金裂石……」

  「……競也傷他不到,此人的外家硬功,絕不簡單!」

  樂將改攻穴道,石先鋒手背合谷穴和手肘曲池穴,同時中招。

  樂將連消帶打,石先鋒避無可避,笛子已到眼前。眼看石先鋒就要遭殃,誰知被一手一按,原來是西伯候及時相救,只見姬昌手按石先鋒左肩,龐然巨物,頹然跪倒,堪堪避過失目之災。

  「哼!算你走運,還不快謝過侯爺救命之思?」

  石先鋒驚魂甫定,但已被嚇得一身冷汗。

  石先鋒氣急敗壞地道。「呸,他奶奶的,有什麼了不起?!」正欲提膝站立,只覺一股強橫內勁,從左肩直透而下,四肢百骸立時受制,全身酸軟乏力。

  「哼!難道這就是西伯侯府待客之道嗎?」石先鋒狂吼道。

  「那得視乎客人是否有禮了!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姬昌正色道:「況且你不過是魔帥手下一條狗,根本不配作侯府之客!」

  姬昌手臂一揮,石先鋒便撲個狼狽不堪!

  幾經艱苦,才勉強站起來。

  「若非侯爺手下留情,你已經變成了廢人。」

  「呸,誰希罕你手下留情?今晚子時之前,你若不親自到中軍晉見魔帥,一切後果自負!」石先鋒毫不領情。

  「違抗聖旨,血洗西岐!」

  石先鋒羞憤而去,故意運勁腿上,將侯府大殿地堂,踏個碎爛不堪。

  形勢危急,姬昌急忙與眾臣商議對策。

  「此石先鋒長得碩壯魁梧但武功看來只是二流貨式,魔帥遣他來此搗亂,到底用意何在?」繡尉首先諫言。

  「晤,此人只擅長領軍衝鋒陷陣,但若論武功,卻是魔帥麾下五大先鋒之中,最弱的一個!」禮相道。

  「哦!難道魔帥派他,是故意示弱?!」書尉不解地問。

  「不錯,!此舉分明是要使我們放鬆防備,魔帥險奸詐。侯爺千萬去不得!」數相道。

  「以我軍實力,足以退敵!」樂將不以為然。

  「魔帥以傳達聖旨,為名,若我不親往接旨,就是犯欺君之罪!」

  「出師有名,到時,朝廷加上各路諸侯的百五大軍,必定聯手攻打西岐!」

  「單是朝廷的五十萬大軍,我們已經吃不消……」

  「況且,魔帥若無合理的解釋而強攻西岐,則是朝廷理虧在先,勢難令諸侯信服。相信封王絕不敢輕率行事!」

  姬昌所言有理,眾皆默然。

  「以我的武功而言,魔帥亦難對我如何。我準備帶同禮相入營,你們則穩守城池,以防萬一!」。

  商議完畢。仁者無懼,姬昌親率禮和數十親兵,毅然赴會。

  馳抵西岐城五十裡處,只見漫山遍野,盡是魔帥大軍的營帳,陣容鼎盛,氣勢磅,並隱透出一股雄奇肅殺、懾人的軍勢!

  未到營寨之前,已見一彪人馬,如疾風卷至。

  「哈哈,西伯侯果然聰明,不敢拈持帥爺的虎須,乖乖就範,算你識時務啊!」禽先鋒得意地笑道。

  「哼!廢話少說,侯爺已至,趕快通傳!」

  「帥爺有令,只傳召西伯侯一人,他人等,均不得入營!」

  本侯已應魔帥之邀,親率部下抵營,你一是帶路引見,一是我們部此告辭!若是故意刁難,就讓天下人來評個公道!」

  西伯侯理直氣壯,禽先鋒一時亦無辭以對。

  「好!既然如此,本先鋒就大膽作個決定,讓西伯侯一起入帳,晉見帥爺。」

  禽先鋒引路之下,來到軍中元帥的金帳之前。只見沿途滿布大批兵馬,整齊列陣,刁鬥森嚴,軍威甚盛,氣氛凝重。

  「啟稟元帥,西伯侯到!」

  「哈哈,所謂識時務者為俊要,本仙軍令如山,西伯侯果然不敢抗命,不愧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只見魔帥坐在大堂之上,背後還站著眾位先鋒,虎視丹丹盯著姬昌。

  「姬昌個人的生死榮辱,又何足道哉?!今日親自入營拜訪魔帥,只不想生靈塗炭;上天有好生這德,但願閣下能多積陰功。」姬昌凜然道。

  「哈哈哈!侯爺果然大仁大義,難得今日賞面大駕光臨,本帥自當敬你一杯,以表謝意!」說問未落,酒杯已破勢而出。

  魔帥擲杯來勢洶洶,顯然不懷好意,禮相護主心切,飛身搶前接過。

  酒杯葛然爆個粉碎,禮相雖早有準備,但亦縮手不及,手掌遭碎片插傷。

  禮相吃驚,忙運勁迫出碎片。

  「喂!這杯酒你還未夠資格飲!勉強出頭,自取其辱!」妖帥指著禮相怒喝道。

  「哼!隔空擲物,竟然蘊藏如此強猛內勁,功力非同小可!」禮相暗付道。

  』

  魔帥安排姬昌二人,于客席就座。

  「剛才一杯真掃雅興!獸先鋒,快呈美酒,好等本帥再敬侯爺。」獸先鋒雙手一拍。

  只見一頭雄猛巨獅,背負美酒一杯,緩緩入帳。

  「嘿,待巨獅步至姬昌座前,我便發令撲殺,就算傷他不了,也要他狼狽不堪,出醜當場!」

  「出動如此畜牲,定想攪花樣折辱本侯,可惡!」姬昌見來者不善。

  巨獅走到姬昌面前,沉吼示威,作勢欲撲。

  獸先鋒即以口哨傳令巨獅撲殺姬昌。

  姬昌鎮定如山,雙眼綻發精光,炯炯有神。

  巨獅接觸到姬昌的淩厲眼神,當堂止步。

  心生懼意,縮肩而退!

  姬昌眼神光華倍增,逼視巨獅。

  巨獅大驚,全身癱軟,競如小狗般乖乖伏下。

  「呼……畜牲,起來,快給我起來!」

  「姬昌單以眼神便制住一頭兇猛巨獅,果然厲害!」

  「美酒當前,本侯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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