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血飄香(32)_黃鷹

三二

　　秋雁道：「爹卻落空了！」

　　伍鳳樓道：「那是意外，爹沒有提防，不會再有同樣情形發生的了。」

　　秋雁道：「女兒就是不相信。」

　　伍鳳樓淡然一笑，抽出另一支箭，對準了一隻正由那邊飛過來的山雞。

　　秋雁立即嚷道：「常大哥，你得準備了。」

　　語聲一落，伍鳳樓一箭射出，常護花的反應也很敏捷，隨即拔箭，上弦，迅速射出。

　　伍鳳樓這一箭比方才那那一箭顯然更凌厲，可是常護花射出的一箭卻較之更加迅速。

　　也就在這剎那，伍鳳樓射出了第二箭，這一箭竟然比第一箭還要快。

　　跟著常護花那一箭便射在山雞上，伍鳳樓的第二箭已射至，卻是正中常護花那支箭的箭桿，兩支箭立時左右彈飛。

　　與之同時，伍鳳樓的第一箭已射中了那隻山雞。

　　秋雁拍手叫好，常護花亦由衷道：「侯爺神乎其技，晚輩佩服。」

　　伍鳳樓笑笑道：「我已經盡了全力，也是你要迫我盡全力將那支箭截下來。」

　　常護花道：「要侯爺費這許多氣力，晚輩實在很感不安。」

　　伍鳳樓道：「你能夠明白我實在很不想費這些氣力的就好了。」

　　常護花道：「晚輩雖已明白，可是箭已離弦，不能罷休。」

　　伍鳳樓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有可原，可是一個江湖人不在江湖，卻走進官場中，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那就真的罪無可恕的了。」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常護花仰首望天，道：「而且侯爺也應該明白，好像一個我這樣不在乎名利的人，若不是給迫進官場，是很難會走進去的。」

　　伍鳳樓道：「江湖上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但也不算少的了。」一頓一嘆，道：「吹縐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常護花道：「這又要怪晚輩為什麼是江湖人了，江湖人以情義為重。」

　　伍鳳樓打了一個哈哈，沒有再作聲，常護花也不說話，秋雁看了看他們，搖搖頭道：「你們怎樣了？說的全都是那麼難懂的話。」

　　伍鳳樓道：「因為妳還是個孩子。」

　　秋雁不依地道：「這麼大了，還是孩子？」

　　伍鳳樓道：「在爹眼中，孩子永遠都是孩子。」一頓轉問道：「你們還要到那兒去？」

　　秋雁道：「他接不下我雙刀，答應整天要侍候在我身旁。」

　　伍鳳樓微笑道：「他真的接不下你雙刀？」

　　秋雁道：「當然是真的。」

　　伍鳳樓轉顧常護花道：「想不到小女的武功一下高了這許多，連聞名天下，被稱為最有前途的劍客也不是她的對手。」

　　常護花道：「任何人都有大意疏忽的時候。」

　　伍鳳樓點頭道：「這倒是不錯，看來雁兒的運氣真還不錯。」』

　　常護花道：「也許。」

　　伍鳳樓道：「也許我也有這樣不錯的運氣。」

　　常護花道：「晚輩已經在步步為營，盡可能避免出錯的了。」

　　伍鳳樓轉顧秋雁道：「你現在打算要他侍候妳到那兒去？」

　　秋雁道：「本來是要繼續射獵的，可是他的箭法那麼好，贏了也是他在讓著我，沒意思，倒不如到處走走算了。」

　　常護花接道：「侯爺的府邸據說冠絕洛陽，晚輩倒想趁這個機會參觀一下。」

　　伍鳳樓未置可否，秋雁已點頭道：「這也好，你不妨看看，到底是你那座萬花山莊美麗，還是我們這座莊院美麗。」

　　常護花搖頭道：「萬花莊已經給燒掉，我也沒有留下多大的印象。」

　　秋雁道：「你不是住在那兒？」

　　常護花道：「就是沒有留意。」

　　「怎會這樣的？」秋雁有些兒奇怪。

　　常護花笑笑道：「這大概也就是所謂身在福中不知福。」

　　伍鳳樓道：「若是真福，絕不會不知道的，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知道的總不會太多。」

　　常護花只笑不語，秋雁接問伍鳳樓道：「爹，讓常公子進去看看成不成？」

　　伍鳳樓聽到這句話，心裡總算舒服一點，笑道：「妳說好，爹怎敢說不好？」

　　秋雁笑起來，接問道：「爹現在要回去了？」

　　伍鳳樓搖頭道：「你與常公子先行，我還要在這兒待一會。」

　　秋雁又問道：「爹的氣全消了？」

　　「全消了。」伍鳳樓笑了笑，這笑容之中彷彿藏著些什麼，可是秋雁瞧不出。

　　常護花也一樣瞧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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