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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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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鶴被禪杖震飛跌下,搖搖擺擺地又直立了起來,迫向楚輕侯。 無我雙刀已逼近,左一刀,右一刀,看似亂斬,但實際都有招式,角度奇詭,斬的更必定是要害! 六絕名動江湖,無我據說出身少林,在刀上不過一番苦功,另創了一套狠辣陰毒的刀法,這套刀法當然奇詭變幻,否則也不能置身六絕之中,令江湖中人聞名色變。 現在楚輕侯卻只是一閃便閃開,一繞竄到無我的後面,攔腰就一杖! 無我砰的倒下,雙刀砍地,沒入盈尺,他的腰骨已經被擊碎,就像是一隻螳螂似的,斜倒在地上。 孤鶴的劍,並不因為五絕倒下而退縮,五尺劍又飛刺前來。 楚輕侯雙手握杖應戰,身形多少亦有些影響,已沒有方才那麼靈活,可是要閃開孤鶴的劍還是輕而易舉。 他方自一閃,身形一擺,長衫下襬竟被孤松的左手抓住,孤松腰已折,倒在一旁,右腕於跌下時亦折斷,不能再舉劍,可是左手還能用,他只是倒下,仍能夠活動, 楚輕侯向他這邊閃來,他的左手自然就抓了過去。 孤鶴劍立至,嗤的從楚輕侯身旁刺過,說險當真是險極。 楚輕侯及時一偏首,目光落處,知道孤松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禪杖立即回攻孤鶴,一杖將再刺來的一劍撞開,再一杖,撞在孤鶴的面門上。 孤鶴整塊臉頓時四分五裂,倒飛了出去,「奪」的五尺劍刺入了一根柱子,竟就懸空掛在那柱子下。 楚輕侯這才回杖,一咬牙,一狠心,一杖擊在孤松後心上。 孤松脊背盡碎,半邊身子幾乎被擊得平陷入地面。 楚輕侯反手將禪杖插在地上,接著一劃,裂帛一聲,下襬斷下,他這才吁了一口氣,也這才感到恐懼。 尖針一樣深貫骨髓的恐懼。 *** 風未止,雨未歇,楚輕侯扶杖而立,好一會,身子才停止顫抖。 他的目光終於從六絕支離破碎的屍體上移開,近乎呻吟的道:「想不到竟然真的有這種事。」 癱軟在地上的楚安掙扎著爬起身子:「公子,你說我們應該怎樣做?」 他的牙關不住在交戰,語聲簡直就像在哭泣,實在不容易聽得出他在說什麼,他昏迷的時候也不長,這一幕恐怖又殘忍的惡戰最後仍然看在眼內。 「一定要盡快逃出這個孤島,趕回中原去!」楚輕侯的回答很堅決!「那個東海留侯顯然要天下大亂,第一步的目標就是蕭十三,我們若是不能及時趕去制止,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公子以為他……」 「昨夜他已說得很清楚了,以蕭十三現在的財勢,足以割據稱霸一方,若是我沒推測錯誤,只怕他就是要借助蕭十三的力量,逐步去傾覆天下。」 楚安越聽越心驚,突然想起了什麼,道:「那位蕭大爺老奴也見過,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而且,他也未必輕易受唆使,隨便相信那個鬼王侯的話。」 「你又忘記了。」 「什麼事?」 「那個留侯並不是活人,說不定有他的一套鬼魅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夠應付的。」 楚安不由又打了一個寒顫。 楚輕侯嘆息接道:「我們知道他們的本來身分也未免太遲了,否則今天正午在暴風雨降臨之前,我們便能夠離開。」 「但是那麼多白衣人守著……」 「那些白衣人必然都是像空門六絕那樣的殭屍,所以神態舉止才會變得那樣可怕。」 「那……那我們如何應付得來?」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許根本就不能夠移動,若我們要離開,說不定輕而易舉。」 楚安忙問:「現在又該怎麼辦?」 「空門六絕既然能夠移動,那他們當然也是一樣,若是一齊向我們襲擊,我們未必能夠應付得來。」 「公子……」 「我們卻又非走不可。」 「殭屍……」 「另一個問題是這種天氣出海。」楚輕侯皺眉。「一葉輕舟在狂風暴雨的海上,除非又出現奇蹟,否則我們未必能夠安然飄流回到中土。」 「老奴就是這意思。」 「只好碰碰運氣了。」 「若是離不開?」 「也是天意,總之我們拚盡全力就是了。」楚輕侯舉步又停下。「安伯,你……」 楚安立即叫起來:「老奴就是死,也不願再留在這個鬼地方。」 楚輕侯沒有勉強,道:「好,我們一起走。」再次舉步,這一次也只是走出三步,突然又停下來。 楚安奇怪:「公子……」 「他們來了──」楚輕侯的臉色很難看。 「他們……」楚安怪叫起來。「公子是說那些殭屍?」 楚輕侯點點頭,一陣陣奇怪的颯颯聲即時傳來,楚安也聽到了,往殿外看一眼,只見無數白影一跳一跳地向這邊跳來。 他有如驚弓之鳥,忙躲到楚輕侯的後面,楚輕侯的雙手也冒出了冷汗來。 顫抖著,他拔起那根禪杖,再次緊握在雙手之中,胸膛不停地起伏。 這些年來,他身經百戰,從未有過這樣緊張,有生以來,他也是第一次遇上殭屍,而且和殭屍拚鬥起來。 好像這樣的經驗,一次已太多。 第一個白衣人才跳入,他的雙手已完全鎮定,大喝一聲,橫杖胸前。 那個白衣人毫無反應,只是繼續跳上前,第二、第三個緊接著跳入。 他們跳得異常迅速,手執不同的兵器,有短只尺的匕首,也有長槍大矛,甚至又重又大,佈滿了尖刺的狼牙棒。 楚輕侯先發制人,暴風一樣突然撲上前去,迎頭瘋狂地一杖擊下。 「噗」的一聲,一個白衣人的腦袋四分五裂,爛泥般倒在地上,那腦袋竟然就只是一個空腦殼,裏頭什麼也沒有。 「殭屍……真的又是殭屍……」楚安更加恐懼。 楚輕侯不是不害怕,只是已不容他害怕,他嘶聲大喝,一根禪杖劈掃撞挑,每一杖都貫上真力,只聽「砉砉砉」一陣骨碎聲響後,幾個白衣人被禪杖擊得疾飛了出去! 後面跳進來的白衣人都視若無睹,繼續和楚輕侯主僕拚殺,手中兵器不停揮動。 他們根本就沒有生命,當然也沒有恐懼。 楚輕侯禪杖吞吐,又將三個白衣人撞飛。 那些白衣人前仆後繼,越來越多,一跳一跳之間,所發出的力道也非常大,倒在地上的白衣人一沾上,立時被撞飛,有些竟向楚輕侯飛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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