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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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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他看出血奴非獨擋不住,閃也閃不了。 血奴就算真的想拚命,常笑也不肯跟她拚命。 短劍未刺到,他的人已然飄飛,可是血奴的劍勢一老,他便又飄回,毒蛇般的劍一卷一彈,再刺出,仍是刺向血奴的咽喉。 這一劍更毒,更快,更准。 血奴雖然兩劍在手,竟無法抵擋,也不知如何閃避。 劍未到,劍氣彷彿已刺入了咽喉。 血奴驚呼都無法驚呼出來,眼中終於現出了恐懼之色。 她還年輕,她還有將來。 劍鋒並沒刺入血奴的咽喉,劍氣卻反而重了。 多了一支劍,劍氣自然更重,何況這支劍的主人,也是一個用劍的高手。 這個高手當然就是王風。 他連人帶劍一旁飛來,那支短劍與常笑的毒劍同時到達。 叮一聲,常笑的毒劍正刺在那支短劍上。 這判斷又是何等準確。 血奴卻已嚇出了一身冷汗。 常笑那一劍若是刺入了她的咽喉,她反而不會這樣吃驚。 ──死人根本就沒有感覺。 常笑沒有吃驚,第三劍也沒有出手。 他冷笑一聲,忽然道: 「你想知道血鸚鵡的秘密,最好就給我拉住她。」 這句話當然是對王風說的。 也不等王風有所表示,他連人帶劍已斜裡穿出。 王風沒有阻止他,亦沒有拉住血奴。 他看出以血奴的身手,除非一開始攔在常笑前頭,否則根本不能將常笑截下。 血奴也沒有追截常笑,並且將那雙短劍收回袖中。 她已完成了她的任務,李大娘已在常笑被截下時,掠過了陷阱,竄入了一面屏風之後。 屏風之後是面寬闊的照壁。 李大娘轉入了屏風便不再出現。 那後面莫非設有暗門?暗道? 王風正懷疑,砰的一下暴響,那面屏風突然飛了起來,凌空飛撞向常笑。 屏風一飛起,李大娘便又重現。 她含笑在照壁之前。 照壁就只是照壁,上面並沒有門戶,她腳下的地面也並沒有異樣。 她卻笑得那樣子輕鬆,神態卻顯得那麼鎮定。 莫非她自信那一面屏風已足夠將常笑撞下陷阱?送入地府? 王風實在懷疑。 他偷眼望了一下血奴。 血奴面上的神色同樣奇怪。 李大娘的輕功很好,兩條腿也夠勁,那面屏風給她一踢,竟能飛出了兩丈多。 如果真的撞上去,也許真的能將常笑撞下陷阱,那下面遍插鋒刀,墜下去就不死也難保不重傷的了。 只可惜屏風還未撞到,常笑的身形已然偏側飛起。 屏風呼的從他的身旁飛過,他的左手一沉,往屏風上面一拍。 叭一聲,屏風給他一掌拍下,他就勢借力,身形更迅速,颼的飛落在照壁面前。 他右手握劍護身,左手箕張,卻沒有抓出去。 李大娘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照壁的兩旁各掛一盞長明燈。 燈光並不怎樣明亮,但已足夠照亮那面照壁,也已足夠照亮照壁上面畫著的那個女人。 水蛇般的腰,飛雲般的發。 她的體態苗條,容顏尤其美麗。 那種美麗並不像人間所有。 她渾身赤裸,只有一條輕紗。 迷濛的輕紗,環飛在她的腿臂左右,並沒有掩遮她應遮掩的地方。 她的人也在飛舞。 上沒有天空,下沒有土地,只有風和霧,寒冰和火焰。 她就飛舞在風霧冰火之中。 王風對照壁上面畫著的地方已並不陌生,脫口道:「那照壁畫著的地方是不是奇濃嘉嘉普?」 血奴反問道:「除了奇濃嘉嘉普,是不是還有第二個這樣的地方?」 「飛舞在奇濃嘉嘉普之中的是什麼人?」 天魔女的相貌竟與李大娘完全一樣。 天魔女在風霧冰火之中飛舞,李大娘的人也就在冰火霧之中消失。 莫非她就是天魔女的化身,在這危急之中又變回天魔女,飛返奇濃嘉嘉普? 魔域中已無生老病死。 魔域中的來客難道也害怕人間的刀劍? 常笑的劍突然高舉,斜指著天魔女。 天劍誅魔,魔劍據講也能夠使妖魔化作飛灰。 他這支劍卻只是毒劍,並不是天劍,也不是魔劍。 他這支劍對天魔女又能夠發生什麼作用? 劍颼的刺出,刺向天魔女兩腿之間。 常笑的面色微現尷尬,那一劍仍然狠勁。 他的劍不能不刺向那個地方。 那殺他的人雖在半空,仍看的清楚,李大娘的手一按在天魔女的兩腿之間,照壁之上便出現了一道暗門,她閃身而入,暗門又消失。 她的人於是也就此消失。 「奪」的劍刺入。 天魔女誘人的笑容彷彿抹上了一層奇異的痛苦。 她的兩條腿倏的向後彎曲。 這一彎,她的小腹便似在向前迎去。 常笑的劍卻反而抽出,他的人也飛開。 一飛半丈,右腳踏實,他左腳便踢出,將旁邊的一張几子踢向那面照壁。 天魔女那兩條腿的確在後彎,畫著那兩條腿的一方照壁也向後彎,彎出了一道暗門。 暗門還未全開便又緩緩關上。 也就在這下,常笑踢飛的那張几子就落在暗門的入口之中。 「喀」一聲,那道暗門正關在几子之上,已不能關回原來的位置。 暗門中並沒有暗器射出,常笑等了一會,才移動腳步,走到暗門的前面。 他卻沒有走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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