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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他已放下手,伸一個懶腰,忽然道:「睡眠足夠,精力充沛,這個時候最好就活動一下筋骨。」

  四個公差中的一個立時道:「我們一定好好的讓你活動一下。」

  王風的目光應聲在四把刀上掠過,道:「但動到刀子我就恕不奉陪,那些東西向來就有礙健康。」

  另一個公差冷笑一聲,道:「只可惜由不得你。」

  語聲一落,他的人就衝上。

  其他的三個官差亦同時發動。

  雪亮的刀鋒閃著灼目的光芒,這四個官差使的竟是同一樣的刀法。

  兩刀砍向王風的雙肩,兩刀砍向王風的雙腿,他們並沒有下殺手。

  因為常笑還要留下王風的一條命,還要問王風的口供。

  但這四刀砍中,王風就得變做王八,雖然保得住性命,也只能在地上爬了。

  王風雖然不想奉陪,更不想變做王八。

  在他的後面就是那副棺材,棺材的後面卻是牆壁,他,不能再躲進棺材,身後亦已沒有退路。

  他只好想辦法應付砍來的四把刀。一個人要應付四把刀並不容易,好在那四把刀用的都是傷人的刀法,不是要命的刀法。

  傷人的刀法,總比較要命的刀法,容易應付。

  他一聲暴喝,一擰腰,突然一躍起身,迎向左面揮刀砍來的那個官差。

  這一躍,砍向他雙腳的兩刀就落空,那一擰,右邊砍向他肩膀的一刀亦落空。

  一下子閃開了三把刀,不能說他沒本領的了,只可惜三把刀之外還有一刀。

  這張刀本來只砍向他的肩膀,但他這一擰,就變了砍向他的胸膛。

  肩膀不是致命的地方,胸膛卻是致命的地方。

  他避開了三把刀,竟闖入了一條死路。

  以他這麼精明,臨敵經驗這麼豐富的人,實在沒有理由犯上這種致命的錯誤。

  莫非他突然想起自己只能再活五十一天,等的不耐煩,索性就趁這個機會,拼掉這條命算了。

  他雖然敢拚命,不要命,那個官差卻不敢要他的命。

  常笑並沒有命令他殺王風,他絕不敢殺王風。

  因為那往往就要賠上他自己的一條命。

  所以一發覺王風的胸膛撞向自己手上的刀鋒,他已就嚇了一跳。

  好在,他在刀上已留有分寸,連忙將刀帶開。

  他只當王風是被其他的三把刀逼入了這一條死路,萬想不到王風是自己闖入來,看似在拚命,身形那一擰之後還有一個變化,刀即使沒有帶開,亦未必能夠砍上王風的胸膛。

  那一個變化的目的當然在閃避砍胸膛的那一刀,現在刀已帶開,就變了多餘。

  所以王風並沒有施展那一個變化。

  好像他這等高手,又怎會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他施展另一個變化。

  刀倉促帶開,那個官差的面前便有了空隙,他搶入這個空隙,揮拳痛擊那個官差的臉。

  「砰」一聲,那個官差最少飛出了一丈,雖然還沒有倒下,左半臉卻已腫了。

  王風一拳打出,整個身子亦標前了半丈,左右腳一轉,斜踩子午馬,右拳正收回,耳邊就已聽見哧的一聲異響,眼角同時瞥見一道劍光凌空飛來。

  劍光迅急,劍勢毒辣。

  常笑的毒劍終於出手。

  三尺青鋒閃電一樣飛擊王風的胸膛要害。

  聽他方纔的說話,本是要那些官差生擒王風,再重刑迫供,可是看他這下的出手,分明一劍就想將王風擊殺。

  他並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只不過他已看出擊殺王風比生擒王風更簡單。

  對付犯人他向來就喜歡採取簡單而有效的方法。

  一個難以生擒的犯人,要逃走的話也一定很容易,這種經驗他已經有過一次。

  只是一次。

  一次在他來說已足夠,那一次之後,對於難以生擒的犯人,他就開始實行那種簡單而有效的方法。

  不怕殺錯好人他只怕走脫了犯人。

  殺錯好人對他並沒有影響,走脫了犯人卻又要他再傷一次腦筋,再費一番氣力。

  他不同鐵恨。

  鐵恨寧可再傷一次腦筋,再費一番氣力,也不肯枉殺一個好人。

  他卻是寧枉毋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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