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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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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護花接道:「無可否認,他實在是個寫故事的天才,也是個殺人的天才,一石五鳥,這種辦法也虧他想得出來。」 他嘆息又道:「一直到那些金銀珠寶失竊,我才懷疑他並未死亡。」 楊迅道:「這又是什麼原因?」 常護花道:「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夠如此利用那個地下室的機關,將那些金銀珠寶搬光?」 楊迅點頭,但又隨即搖頭道:「你方才說的甚麼一石五鳥,我仍是不明白。」 常護花道:「昨夜我整整想了一夜,才想通整件事,現在我就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如有錯漏,你不妨補充一下。」 說到最後的兩句,他的目光就在崔北海的臉上,這最後兩句話當然也就是對崔北海說的。崔北海沒有表示。 各人店內坐定了,常護花才繼續說下去,道:「事情說起來得從三年之前開始,當年我們兩個好朋友從龍玉波一夥的手中搶去金鵰盟藏寶,原是約定了變換成金錢糧食,救濟黃河兩岸當時被洪水禍害的窮苦人家,誰知道我一時走開,我這位好朋友竟就將所有的金銀珠寶據為己有,悄悄搬走了。」 他一聲嘆息又道:「這就是我們兩個好朋友交惡的原因。」 高天祿道:「那之後你怎樣?」 常護花道:「我沒怎樣,能認識他的真面目,已是一個收獲,龍玉波他們不肯罷休,不久龍玉波就已追查到他頭上。」 崔北海道:「不錯。」 常護花道:「龍玉波是多方試探,以你這樣精明的人,又豈會不覺查,結果你採取行動搶先下手,伏殺阮劍平。」 崔北海並不否認,道:「阮劍平的確是我殺的!」 常護花道:「你卻不敢對龍玉波採取任何行動。」 崔北海道:「因為我還有自知之明。」 常護花道:「你自知不是他對手。」 崔北海點頭,道:「否則第一個我就是殺他。」 常護花道:「你當然擔心他找來!」 崔北海道:「不擔心才怪。」 常護花接道:「當時你的心中還牽掛著一件事。」 崔北海道:「你認為是什麼事。」 常護花道:「郭璞與易竹君那事。」 崔北海眼角一跳。常護花繼續說下去:「你當時一定已查清楚易竹君處子之身給了郭璞,以你的性情,當然絕不會就此罷休。」 一頓他又道:「龍玉波其時卻亦已越來越迫近,要應付這個敵人,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裝死,由裝死而想到乘機陷害郭璞、易竹君,也是由裝死你想到遺囑,轉而再想到用遺囑設下圈套,連我也害上一害──因為我知道你的事情實在太多,無疑就是你的眼中釘!」 崔北海道:「我當然想拔掉這顆眼中釘。」 常護花接道:「計劃擬好了之後,你就按照計劃逐步採取行動──首先你製造吸血蛾的種種怪事,然後在十五月圓之夜,給自己製造一具死屍……」 楊迅不住截口問道:「那具死屍其實是……」 常護花反截他的話,道:「是史雙河的屍體。」 楊迅道:「哦?」 常護花道:「史雙河對於當年的事情必是耿耿於懷,時思報復。」 崔北海道:「事實如此。」 常護花道:「你勢必已經知道史雙河有這個心,索性就結果了他。拿他的屍體來頂替!」 崔北海道:「正是。」 常護花道:「你再將屍體放在閣樓之上,這一被發現,郭璞、易竹君難免牢獄之災。何況在事前,你已經以郭璞的身份,亦安排好種種對他不利的證據,只不過三年不見,你的易容術越來越厲害了。」 崔北海道:「過獎。」 常護花道:「然後你進監牢之內,擊殺易竹君、郭璞,留下吸血蛾,使別人以為他們兩人真的是兩個蛾精。」 崔北海默認。常護花道:「你能夠進入監牢,勢必又有賴那些易容藥物。」 崔北海道:「還有迷香。」 常護花道:「當時你是以什麼身份混進去的?」 崔北海道:「胡三杯的身份。」 常護花道:「你事實是怎樣處置郭璞、易竹君兩人的?」 崔北海道:「就是擊殺了他們。」 常護花道:「屍體搬到了什麼地方?」 崔北海道:「城西的亂葬崗。」 常護花一聲微喟,道:「事情到這個地步,無疑就告一段落,之後便是我與龍玉波登場了。龍玉波既然調查到你,又豈會不調查我,珠寶不見了,我與他不免就會發生衝突,拚一個兩敗俱傷。」 崔北海道:「我是這樣希望。」 常護花道:「這你就只有失望,事實龍玉波一死,事情反而就變得簡單了。」 崔北海一驚問道:「龍玉波死了?」 他似乎全不知情。常護花並不奇怪,道:「還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崔北海道:「誰有這個本領殺他。」 常護花道:「崔義。」 崔北海失笑道:「崔義有這個本領?」 常護花道:「你大概也知道龍玉波曾經決鬥毒童子。」 崔北海道:「我知道,所以我更擔心他找來。」 常護花道:「你卻不知道他中了毒童子的五毒散,非獨毀去了面目,而且散去一身的武功。」 崔北海頓足長嘆。常護花道:「可是你也不必長嘆,崔義一知道這秘密,已替你夤夜殺了他。」 崔北海還是嘆息道:「他無疑是個忠心僕人,只是這樣做於我又有何好處?」 常護花道:「於我卻有一樣好處。」 崔北海替他說了出來:「這使你更加肯定我仍然在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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