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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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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飛雨剝下「沈勝衣」那張臉皮,交給白玉樓,將散髮往頭頂一盤,再束上一條青巾,才吁一口氣,道:「現在舒服得多了。」無論怎樣看,現在他都只是艾飛雨,與沈勝衣完全是兩個人。白玉樓一面將那臉皮放入袖中,一面道:「現在你看來也是順眼得多,不知道是否先入為主,我總是覺得你就是艾飛雨,言談舉止一點也不像小沈。」 白冰噗哧地笑道:「慕容孤芳他們卻當他真的是沈大哥,好幾次我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 艾飛雨道:「也虧白大人想出這一個妙計來。」 白玉樓大笑道:「相信你們現在不能不承認我乃是一個天才。」 沈勝衣道:「我早就說你是天才了。」白玉樓卻嘆了一口氣,道:「這個天才在賭博方面卻是一個笨蛋,竟連屋子都輸掉了。」沈勝衣一怔,道:「這又是怎麼回事?」白冰道:「爹跟那個慕容孤芳賭紅梅盜是男人還是女人。」 沈勝衣道:「他莫非賭是一個男人?」白冰道:「可不是。」沈勝衣道:「就是以你們在京中那座莊院?」白冰頷首,道:「慕容孤芳卻是以整座快活林!」 沈勝衣亦說道:「好一場豪賭,這個賭注實在不輕。」白玉樓笑道:「比起來我卻是佔盡了便宜,我那個莊院的價值怎能夠與快活林相比。」 「說價值,快活林無疑是遠在你那個莊院之上。」沈勝衣搖頭一笑,道:「可惜這一賭你卻是只有輸,不會贏,一開始就輸定了。」 白玉樓道:「不錯。」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接道:「儘管如此,暫時我還是用不著為搬家這件事傷腦筋。」艾飛雨插口道:「因為慕容孤芳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收這個賭注。」 白玉樓笑道:「可不是。」語聲一頓笑容已斂,嘆息道:「但這樣住下去,卻也不是味道。」 艾飛雨道:「白大人的心境不難明白,問題是,這與其說是賭毋寧說是騙。」 「十賭九騙,不足為怪。」白玉樓摸著鬍子。「願賭服輸,理所當然。」 艾飛雨道:「這個也是。」白玉樓又自一笑,道:「慕容孤芳是很聰明,與小沈比較起來,卻仍然大有距離,所以我們雖然輸去了一場,跟著又贏回一場。」 沈勝衣道:「這一場又是賭什麼?」 艾飛雨道:「賭你與紅梅盜的勝負,是我這個沈勝衣與慕容孤芳賭的。」 沈勝衣道:「你替我賭什麼?」 艾飛雨道:「沈兄放心,絕不是賭你的命。」 沈勝衣笑道:「這我就更放心不下了,你要我賭命反而簡單。」 白冰「噗哧」地笑道:「慕容孤芳賭紅梅盜必勝,她若是勝了,你就得娶她為妻。」 沈勝衣大吃一驚。白冰笑接道:「相反她若是輸了,也就只好委屈嫁給你!」 沈勝衣苦笑道:「輸贏我都要跟她成親,這算是什麼賭法?」 艾飛雨嘆息道:「我當時大概有點聽不清楚,不假思索就替你答應了下來。」 沈勝衣只有苦笑。白冰道:「慕容孤芳年紀雖大一點,模樣兒可也不錯……」她還要說下去,白玉樓已揮手阻止道:「你們再說,小沈要落荒而逃了。」 白冰「哦」一聲,看看沈勝衣,不由笑彎了腰,沈勝衣看在眼內,知道怎麼回事,搖頭苦笑。白玉樓接道:「慕容孤芳要賭的其實是你與她的將來,你若是輸了,從此退出江湖。」 沈勝衣恍然道:「輸的若是她又如何?」 白玉樓道:「她當然亦從此洗手,而且還賠上十九樣稀世寶物。」 沈勝衣道:「其中想必包括她盜自大內的那隻碧玉瓜。」 白玉樓道:「現在我才明白她為什麼賭得這麼兇。」 沈勝衣道:「她既然就是紅梅盜,不敗則已,既然已敗,還有什麼能夠保留得住?」 白玉樓道:「不錯。」 白冰插口問道:「這一次,算不算是她已失敗。」 白玉樓道:「應該算的,可是,她既然傾盡所有來作賭注,所謂勝負,只怕已就是生死的意思。」他嘆息道:「我們卻沒有選擇的餘地。」一頓又說道:「這在小沈來說也將是最艱苦的一戰,因為鬥的非獨力,還有智。」 白冰望著沈勝衣,滿懷信心地說道:「我肯定沈大哥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沈勝衣笑笑,道:「你們卻也莫小覷慕容孤芳。」白玉樓道:「當然不會。」接問道:「對了,你怎會知道那輛馬車有問題?」 沈勝衣道:「說來簡單,那輛馬車我知道是慕容孤芳所有。」 白玉樓道:「這又有什麼奇怪?」 沈勝衣道:「馬車來的時候,前後不少隨從,但方才卻一個也沒有,而且駛得實在太快了。我最初本以為乃是紅梅盜偷來那輛馬車,暗中將小冰送走。」 白玉樓道:「所以你放膽將馬車截下。」 沈勝衣回問道:「那個用明珠寶刀的年輕人可知道是誰?」 白玉樓知道沈勝衣問的是誰,道:「慕容孤芳的手下,姓方名重生。」 沈勝衣道:「這個人的武功不錯。」白玉樓道:「而且是一個殺人的老手。」沈勝衣點頭道:「這個人的殺氣的確非常重,平生殺人只怕不少。」白玉樓道:「毫無疑問。」沈勝衣道:「憑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應該有一席位,卻是名不經傳。」白玉樓道:「會不會因為身為慕容世家弟子,一向只替慕容孤芳做事之故?」 沈勝衣道:「也許。」白玉樓道:「你與他交過手?」沈勝衣道:「他看見我出現,非常震驚,只道我已瞧出慕容孤芳的身份,心懸慕容孤芳安危,不敢逗留,卻又不甘心就此棄車,所以給了我幾刀。」 白玉樓道:「刀法如何?」沈勝衣道:「狠辣迅速,前所罕見。」 白玉樓道:「留他不住。」沈勝衣道:「他脫手飛刀斬向小冰,不由我不趕快去封擋。」 白玉樓道:「這個人的心腸倒也夠狠。」 沈勝衣道:「慕容孤芳在他的心目中,顯然比什麼都要緊。」白玉樓道:「不過以我看,他對於那把刀,似乎不大在行,很有可能,那把刀並非他慣用的兵器。換句話說,他別有秘密武器,還沒有施展出來。」沈勝衣道:「不無可能。」白玉樓道:「他的身上不像另藏有兵器的樣子。」沈勝衣道:「也許就藏在那個包袱內。」 「包袱?」白玉樓很奇怪。沈勝衣道:「他背著一個長形的包袱,內藏武器亦未得知。」白玉樓道:「方才你們可見他背有包袱,不知道那又是什麼兵器?」 艾飛雨道:「總會拿出來的。」 白玉樓道:「這個人可真不簡單。」 艾飛雨道:「否則風入松也不會那麼注意他的。」 沈勝衣道:「何以又動疑?這方面他可有解釋?」 艾飛雨道:「那是因為方重生飛刀殺人,大概這種殺人手法與獨孤雁有點兒相似。」 沈勝衣道:「以我所知,獨孤雁用的是一把鏈子刀,隨時脫手,殺人丈外!」艾飛雨道:「不錯。」沈勝衣道:「後來風入松又何以對方重生釋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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