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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天衣絕無疑問是一個人才,以他的身手及組織能力應該是大有作為的,問題只是在他太過不信任別人,空有一群得力助手也不能夠發揮最大的殺傷力。」

  司馬長風接道:「而且為了保密,他將手下分成多組,彼此之間毫無聯繫,雖然不至於互相發生衝突,也不能夠同心協力,並肩作戰。」

  燕王道:「若是我早些知道,也許還有補救的方法,可惜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

  「王爺除了天衣本人之外,相信與天衣的手下一向都沒有多大的來往?」

  「就是與他本人也沒有多大的來往,任務交給他之後,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執行的。」

  「可是他一直都沒有令王爺失望。」

  「也所以我一直都沒有過問,疑人勿用,用人勿疑,這個原則我是有的。」

  「他就是連王爺也不信任。」

  「他不信任的不是我,而是我身旁的人。」

  「那是擔心王爺透露給身旁的人知道,那與不信任王爺有什麼分別?」

  「沒有。」燕王苦笑了一下:「其實我可以嘗試勸服他改變這種作風的。」

  「王爺現在才說這番說話,難道不覺得太晚?」

  「實在太晚了。」燕王歎息:「所以連這種話我也不該說,這也許會給你一種感覺,你在我眼中沒有天衣的重要。」

  「王爺難道沒有這個意思?」

  「有的。」燕王道:「但天衣有一件事實在不如你,就是你的心計。」

  司馬長風道:「王爺若是知道整件事的經過,就會覺得並不是這回事。」

  燕王又歎息:「所以我實在替晉王可惜,這一戰應該是他穩操勝券的,魏大中與你聯手,天衣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

  「人算不如天算。」

  「天意既然是要我為皇,就是怎樣也改變不來的,魏大中應該看得出來。」

  「王爺已經說過了,這個人就是不甘心,企圖與天爭命,乃達至這個地步。」

  「那他應該連你也爭取,再與天一爭高下。」

  「這些到底已經過去了。」司馬長風道:「我明白王爺的心意,這也的確是歎息的時候,大局已定,沒有人能夠再威脅王爺的了。」

  「錯了。」燕王搖頭:「最低限度還有一個人。」

  司馬長風道:「哪一個?天衣後面難道還有什麼人?王爺其實還未能夠肯定死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衣?」

  「不能夠肯定,有些話我是不會說出來的。」燕王笑接:「無聊的事情我也不會做。」

  司馬長風道:「那麼,我就真的放心了。」

  燕王道:「你放心我也放心。」

  司馬長風微笑道:「天衣若是知道王爺與我合作,應該不肯甘休,王爺相信也不容易對他解釋清楚。」

  燕王笑笑:「他不是一個喜歡聽解釋的人,卻一定會聽我解釋的。」

  「哦——」司馬長風道:「我只知這個人有仇必報,器量並不大。」

  燕王道:「這只是道聽塗說,真正是怎樣,只有我清楚。」

  司馬長風道:「他追隨王爺多年,王爺若是也不清楚他的性格,還有什麼人清楚?」

  燕王道:「這只能說我清楚一些別人不清楚的事情,知道他們投身官場,目的只是爭權奪利,並沒有其他原因。」

  「既然是爭權奪利,當然不會開罪王爺,除非已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

  「所以他即使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只是如何在你手中將失去的奪回。」

  司馬長風道:「這也是等於向王爺展示實力,若是他能夠將我擊倒,王爺還是會重用他的。」

  「到那個地步已經沒有我考慮的餘地。」燕王道:「這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若是覺得無可挽救?勢必玉石俱焚,以他對燕王府的熟悉,如何防備得來?」

  「王爺洪福。」

  燕王展顏大笑:「天衣對這個地方的一切固然很熟悉,否則也不會來去自如,他喜歡賣弄自己的本領,出其不意的出沒,完全不管別人的感受。」

  「這種討厭的所為我是不喜歡的。」

  「我也不喜歡,卻不能不裝作喜歡,只有這樣才能夠令他解除敵意。」燕王一頓:「有時我甚至懷疑他就是住在燕王府內。」

  「王爺見過他的真面目,現在應該可以肯定了?」

  「他是的,可是我不知道他之前到底在幹著什麼,王府的地方實在太大,每天進出的工作人員也實在太多,有誰能夠一一認出來。」

  「看來他不單止以王爺的侍衛出現,可能還以其他人的身份出現。」

  「極有可能,真面目偶然也會出現,所以王府的人才會認出來。」

  「我也認出來,這個人的樣子雖然平常,也甚至令人一看便會忘掉,但再見便會省起來。」

  「這是平凡中的不平凡。」司馬長風道。

  「話是這樣說,他實在費了不少苦心。」燕王道:「其實我也曾考慮過你過去追蹤他的所在,但每一次都倒在地上,就是沒有生命危險,也就像在給我一個反省的機會,別再追下去。」

  「他沒有當面跟你說?」

  「沒有。」燕王笑了笑:「由於還要依賴我有所作為,所以他是不會當面拆穿的。」

  「也所以王爺看得很準確,他是以名利為主,並非以個人的尊嚴為主。」

  「一個連真面目也不肯示人的人根本就沒有尊嚴可言。」

  「到他認為成功,可以以真面目示人的時候,他還是會出現在王爺面前的。」司馬長風笑了一笑:「但王爺則一定不會習慣。」

  「還未成功的時候也就是我最需要別人説明商量的時候,如果他能夠以真面目相見,有很多事我用不著一再重複,浪費時間。」

  「王爺的心情我是明白的。」

  「我也沒有放棄監視。」燕王微笑著:「這一次我們的人很接近,天衣卻仍然沒有反應,與魏大中一夥的惡戰繼續進行,所以我更加肯定。」

  「現在王爺的心完全放下來,我也就更放心了。」

  「我是明白的,你若非對天衣仍然有懷疑,也不會這麼快便跑到這裡來。」

  「這是在王爺意料之內。」司馬長風淡然一笑。

  燕王道:「說到底我還是喜歡你這種人。」一頓又一笑:「我可以猜測到你的行蹤心意,用不著對天衣那樣,總是摸不著頭腦。」

  司馬長風淡然道:「我們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王爺又何妨直說我本領不如天衣?」

  燕王道:「我好像已經說過了,但除了天衣之外,要找一個可以與你一較高下的人,也是難事,我絕對承認,你是一個殺人的好手、老手。」

  司馬長風道:「王爺誇獎,我明白在王爺心目中不如天衣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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