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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蟋蟀道:「我原是要讓你們知道我一直在提心吊膽,現在還是給看出來了,但只要能夠拉成平手,又有什麼關係?」

  蕭展鵬目光回到昆侖奴面上,搖搖頭:「別將事情放在心上,我們面對天衣,只有互相照應才是上策。」

  昆侖奴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蕭展鵬再看蟋蟀,仍然是一副得意樣子,不由道:「別太得意,小心又出亂子。」

  蟋蟀大搖其頭:「絕不會的,難得有機會拉成平手,以後我只有更小心。」

  蕭展鵬目光再轉:「路上也許還有其他陷阱埋伏,大家相信也累了,我們索性就在這裡歇息,明天早上才動身,前往順天侯府。」

  對於他的建議當然不會有人反對,司馬長風早已有話吩咐下來,一切的行動以蕭展鵬為主。

  蕭展鵬所以選擇這個時候歇息,當然有他的原因。

  路上是否還有其他的陷阱他雖然不知道,卻知道一點,就是已走過那一片大樹林,無論如何已安全得多,而天衣的手下暗算失敗,暫時應該不會再出現。

  更重要的就是在進入順天侯府之後,可能會有更多的麻煩。

  順天候也就是魏大中,王妃的父親,極有可能就是天衣的心腹手下。

  司馬長風交給他的地圖,最後要到的就是順天侯府,那其實是晉王爺的主意。

  使者在到達皇覺寺之前,必定會走一趟順天侯府,所有的證據最後也就是在順天侯府內交到使者的手上。

  皇覺寺之行其實只是一個圈套,誘開天衣的注意。

  晉王也可以說是設想周到,只是他安排的周到,天衣也並不笨,而蕭展鵬的固執更就在他意料之外。

  由於蕭展鵬的堅持,魏大中方面損失了一個豹尾,沒有了豹尾,他們對天衣的行動當然也沒有那麼清楚。

  若是魏大中,當然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以他的聰明應該可以推算得到豹尾其實並沒有他們心目中的重要,希望從豹尾的口中清楚天衣的行動,是絕沒有可能的事。

  丁磊謝方平可不是這樣想,發現蕭展鵬對自己二人動疑,豹尾因此而死亡,多少都有些心亂,心一亂,難免便出錯。

  他們立時考慮到聯絡魏大中留在附近的人,企圖將消息送到魏大中手上。

  他們有意無意分別臥在不同的地方,看准了各人已入睡,丁磊便藉故離開。

  他的動作很自然,完全不覺得造作,移動同時眼觀四面,小心蕭展鵬等人的反應。

  他臥在矮樹叢中,以防範敵人為理由,要離開不驚動其他人原就是一件易事,只是昆侖奴也就臥在他附近。

  昆侖奴這樣接近丁磊,當然是出於蕭展鵬的安排,蟋蟀他則是安排在謝方平的附近。

  丁磊一有所行動,昆侖奴,便發覺有意無意站起身,向丁磊的方向移去,雖然沒有丁磊動作的接近,但也一些不覺得造作。

  丁磊立即發覺,也同時發覺蟋蟀亦同時醒來,向這邊走近。

  蟋蟀的神態很奇怪,眼睛也不是看著丁磊,只是盯著昆侖奴,看樣子又像是看有什麼機會,捉弄昆侖奴似的。

  在丁磊來說完全是這種感覺,在謝方平來說也是,看見蟋蟀向昆侖奴那邊移動,謝方平立即悄然移動,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丁磊沒有發覺謝方平移動,卻知道蟋蟀一動身,謝方平一定會把握機會,一顆心立即放下來,一心一意將昆侖奴蟋蟀誘開。

  他是故意走遠,到了相當距離才轉進一株樹後,拉開褲子。

  昆侖奴很自然的做著同樣動作,蟋蟀一眼看見,脫口一聲道:「哪有這樣笨的人?」

  「什麼?」昆侖奴目光一轉,雖然壓著嗓子,聲音也甚是嚇人。

  蟋蟀立時按著嘴唇:「你這樣大呼小叫,難道就不怕驚動了那個小子?」

  昆侖奴一怔,望向丁磊,正好與丁磊的目光接觸,蟋蟀一旁隨即一笑:「已經驚動了。」

  昆侖奴回頭看蟋蟀一眼,手一抬,一拳便要擊去,不等他拳到,蟋蟀已跳開。

  昆侖奴看丁磊一眼,故意走向另一從矮樹,丁磊知道他們是跟蹤到來的,也不說破,自顧裝模作樣。

  蟋蟀看著他們,也是自顧裝模作樣一番。

  謝方平看著蟋蟀追蹤昆侖奴離開,立即把握機會,悄然離開。

  聯絡的地方距離他們歇息的樹林並沒有多遠,是一個驛站,負責人易沖,是魏大中的心腹,一個中年人,表面上看來完全不像是一個練家子,適如其份。

  他知道蕭展鵬一夥的行蹤,所以謝方平出現,他一些也不覺得奇怪。

  謝方平開門見山,隨即告訴他豹尾的事,易沖一聽立即搖頭歎息:「豹尾是我們的主要臥底,沒有了他,我們根本不可能再得到有關天衣方面的消息。」

  謝方平接道:「我就是擔心大爺不知道,等候豹尾的消息。」

  易沖笑笑:「豹尾既然死了,又怎還會有消息給我們?」

  謝方平道:「豹尾的秘密到現在是否仍然不為天衣所知,我們還是不清楚。」

  易沖笑容一斂:「你是擔心豹尾的身份已經被天衣揭穿,這一次的襲擊其實是一個圈套?」

  謝方平道:「表面上看來應該不是,但細想之下,亦不無可能。」

  易沖道:「我不明白。」

  「從豹尾得到的消息,豹組是天衣手下最厲害的一組,可是來勢不外如是。」

  「所以你懷疑豹組並不是豹組。」

  「這豹尾應該知道的,除非豹組裡的成員彼此都互不認識。」

  「不無可能,但亦有一個可能,豹尾對豹組的分量過分強調。」易沖又淡然一笑:「沒有人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是不重要的。」

  謝方平一怔,道:「我看豹尾不是這種人。」

  易沖道:「我也只是胡亂揣測,但正如你們說除非天衣早已有所安排,又或者豹組的確就是這許多本領,否則沒有理由這麼容易給擊敗。」

  謝方平沉吟著:「其實也不是怎樣容易的。」

  「但既為天衣的心腹,全力一擊之下,應該有一定的威脅。」易沖說道:「以你所說,你們都是並不太過困難便將之了結。」

  謝方平不由又道:「我們對付狼組的時候,一樣是不太困難。」

  易沖看著他笑了:「你現在是什麼心情?」

  謝方平一怔,搖頭:「這的確是一般人的毛病,為了強調自己的本領,縱然是易事,也強調並不容易。」

  易沖道:「我當然是希望豹尾也是這樣。」

  謝方平又搖頭:「希望就是了。」

  易沖到道;」否則豹尾的底細已經被天衣揭破,天衣一定會把握機會,利用豹尾去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蕭展鵬本領很好,他叫來的朋友也不錯,還有那個昆侖奴,其實豹組失敗,也不是不無可能的事。」

  「那個蕭展鵬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現在我也瞧不透。」

  「大爺覺得這個人不像是盲從附和的人,可能還不清楚司馬長風的底細。」

  「司馬長風的底細,我們難道又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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