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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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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瞠然道:「我以為你應該知道做兒女的應該孝順父母。」 紅綾道:「我只知道什麼是好,是壞,什麼應該做,不該做。」 黑狗道:「無論如何堂主都是你的父親,對你有生養的恩義。」 紅綾反駁道:「我只是欠他一條命,但已經還了,若不是我跟查捕頭談條件,現在他已經不在人世。」 「那條件卻是將花名冊交出去,要堂主將金龍堂解散。」 黑狗接問道:「你知道金龍堂花了堂主多少的心血!」 紅綾冷笑道:「他人若是死了,金龍堂還存在?而且也是他答應查捕頭,將金龍堂解散。」 黑狗道:「這只是權宜之計,若非先假作應承,查四又怎會放心。」 紅綾道:「江湖人不是很講義氣,一言九鼎,至死不悔?」 黑狗道:「這要看是否出於被迫,若是並非出於本意……」 「那即使下了毒誓,也大可以不必理會了?」紅綾又一聲冷笑:「我看無論家父怎樣做,在你來說,都是對的。」 黑狗道:「他也只是為了金龍堂的前途。」 「金龍堂還有前途?你不知道金龍堂的人在江湖上全都抬不起頭來,一被發現,江湖中人都群起而攻之?」 「那些人總有一天會知道金龍堂的厲害。」黑狗眼中殺機畢露。 紅綾看在眼內,歎息道:「我倒是奇怪金龍堂中還有一個你這樣守信重諾的人,一命之恩,不惜為家父做任何事,甚至殉死。」 黑狗道:「堂主待我恩深義重,我若是背叛他豈非連禽獸也不如?」 紅綾歎息道:「若是你也明白現在金龍堂所做的十九是禽獸所為就好了。」 黑狗搖頭道:「金龍堂也許有些事做得很不對,但只是金龍堂的事情,應該由堂主來整頓。」 「他若是不管?」紅綾追問,一雙眼盯穩在黑狗面上。 「那當然有他不管的理由,我們應該服從他的一切決定,隨時隨地為金龍堂效命。」 黑狗說得義正詞嚴,在他的心目中,除了金龍堂主,沒有第二個是值得信服的了。 紅綾歎息道:「不管怎樣,花名冊交出去,金龍堂的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黑狗冷截道:「做官的沒有一個是好人,他們的話你也相信?」 「我們還是不要說了。」 紅綾只是歎息。 黑狗道:「我只是問你一句,你是否願意跟我回去?」 紅綾沒有回答,黑狗接道:「堂主只是一時衝動,只要你回去請他原諒,他一定會原諒你。」 紅綾冷冷道:「不管事情怎樣,我是絕不會回去的了。」 黑狗盯穩了紅綾,紅綾毫不畏縮,反盯著黑狗,一臉凜然不可侵犯之色。 沈勝衣沒有作聲,只是一旁看著,到底是過來人,不難看出黑狗對紅綾的感情,也看出紅綾對黑狗並無太大的好感。 那只是片刻,在黑狗的感覺卻像已過了幾個時辰,他的目光終於軟弱下來,突然一清,盯著沈勝衣,道:「你居然沒有出手暗算?」 沈勝衣坦然道:「也許我知道即使出手暗算,也沒有把握將你擊倒!」 黑狗冷笑道:「總算你有先見之明,你就是暗算得手亦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沈勝衣無言,紅綾忍不住道:「沈大哥所以不暗算你,只是他不屑這樣做。」 「這樣做有什麼不好?」 「若是你,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了。」紅綾冷冷的盯著黑狗,「能夠將對手擊倒的任何機會都不應該放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這是家父教你的,你認為這很對是不是?」 「最低限度,我因此能夠活到現在,要殺的人從不會失手。」黑狗目光轉向沈勝衣面上:「只是這一次,但方才只是開始。」 紅綾咬了咬嘴唇,終於揮手道:「你走吧。」 黑狗看著紅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花名冊交給我,我就走,你跟姓沈的到哪裡去我都不管。」 紅綾搖頭道:「你可以殺我,就是不能將花名冊交給你。」 黑狗恨恨地道:「你一定要迫我動手。」 「是你在迫我們。」 紅綾回顧沈勝衣:「他不走,我們走。」 她轉身走向沈勝衣,沈勝衣半轉身,腳步還未舉起來,黑狗已嘶聲大喝道:「站住!」 紅綾霍地回頭:「你要怎樣?」 黑狗避開她的目光,盯著沈勝衣,道:「姓沈的,你有種,跟我一決生死。」 沈勝衣道:「我若是自承沒種,是否就可以帶著花名冊離開?」 黑狗厲聲道:「不可以。」 「那是說我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 「沒有……」黑狗腳步移動踱了開去。 沈勝衣將花名冊交給紅綾道:「你拿著。」 紅綾頷首,「放心,就是死我也不會將花名冊交出去。」 沈勝衣淡然一笑,道:「我已經很久沒有遇上這種對手,但相信仍能應付得來。」隨即移步走向黑狗那邊。 黑狗冷笑道:「想不到天下有名的劍客也會說出這種話。」 沈勝衣道:「我從來就不會低估任何對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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