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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公孫弘怒不作聲,天帝笑著接道:「即使四隻手,還是少了些。」

  無敵斷喝道:「這樣說,你們又準備聯手圍攻了。」

  「門主神功蓋世,萬不得已!」天帝一揮手,風、雷、雨、電身形便展開。

  無敵目光一閃,道:「風、雷、雨、電大陣,見識過了!」

  語聲甫落,雨針已射至,無敵雙掌一合一分,一股掌風劈出,將射來的針雨疾撞了回去!

  雷刀緊接刺下去,無敵轉身一掌,「叭」地正擊在刀身之上,連人帶刀將雷震回去!

  風袖捲向公孫弘,卻被公孫弘閃開,電劍凌空一劍飛刺雖快,還是差一點才能夠刺在無敵身上。

  無敵轉身,彈指,「叮」的將電劍彈開,猱身接上!

  天帝即時喝一聲道:「變!」

  風、雷、雨、電應聲身形交錯,迅速變換,無敵的身形亦緊接變動,雙掌動處,勁風呼嘯。

  以風、雷、雨、電大陣的迅速變化,本來很容易將無敵強勁的掌力消於無形,可是無敵這一次的掌力,與此前觀日峰一戰,明顯的已不一樣。

  此前無敵的掌力與一般的高手並沒有多大不同,只是更加強勁,一掌劈出,猶如排山倒海,勢不可當。

  可是在風、雷、雨、電大陣之內施展,以風、雷、雨、電四人兵器、身形變化的迅速,絕不難將之切成數股。

  現在無敵的掌力一發,卻是迴圈不絕,猶如深海的漩渦一樣,風、雷、雨、電儘管變,不但切之不斷,反而逐漸被牽制。

  無敵的身形同時旋轉,越轉越急,連劈四十九掌,硬生生將陣勢擊敗,又將四人迫得靠在一起!

  天帝一見,暗呼不妙,與傅玉書身形齊展,疾掠上前,四掌急落,將無敵的掌力震開。

  無敵哈哈一笑,倒退回公孫弘身前。

  天帝、傅玉書一左一右地在風、雷、雨、電四人兩側,面色凝重,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他們都看出無敵的武功實力又跨前一步。

  風、雷、雨、電亦看得清楚,面色卻不大好看。

  天帝上下打量了無敵一遍,突然笑道:「看來失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無敵只是「嗯」的淡應一聲,雙掌一合,「叭」的一聲,再一分,看似便要撲上,

  哪知身形一動,反而後退,公孫弘的手中即時多了兩支銅管,無敵的毒針暴雨一樣從銅管中射出。

  ──天絕地滅搜魂神針。

  當日在峽谷,無敵門用來對付子母金環陸璣的就是這種暗器,雖然誤中副手,已充分表現出這種暗器的威力。

  無敵以一敵四,擊破風、雷、雨、電大陣,從容不迫,綽有餘裕,卻就在這種穩占上風的時候施用暗器,更是出人意料。

  這當然是早有預謀。

  天帝眼利,兼且老謀深算,無敵一退,他已知道不妙,想也不想,身形立即倒飛,

  同時喝一聲:「退!」

  傅玉書的反應也不慢,身形立起,武當六絕的「梯雲縱」果然不同凡響,一縱便上了滴水飛簷,暗器盡從他腳下射至。

  風以輕功見長,雖然在聽到那一聲「退」之後才退,一退便已退出暗器的範圍之外。

  雨一生研究暗器,對於暗器的認識,無疑在各人之上,一眼瞥見,已知道公孫弘手中的是什麼暗器,與天帝那一聲「退」同時,偏身貼地疾滾了出去,一雙衣袖之上卻仍釘上了不少暗器,當場捏了一把冷汗。

  電亦退,那柄長劍同時展開,他的應變不能說是慢了,但比起那些毒計還是慢了一分,剎那間,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毒針,他大喝,縱身猛拔了起來,凌空一劍,疾刺向無敵。

  這一劍既勁且快,無敵卻一些也不放在眼內,身形一動迎上前,間不容髮之間讓開了劍尖,雙掌夾著劍鋒連拍了十下,那柄劍竟然被他拍得一截截斷下。

  他卻沒有攻向電,在他雙掌拍到第十下同時,電已凌空倒下來,七竅流血,面色紫黑。

  雷亦同時倒下,倒在無敵的腳前,一截斷劍釘在他的咽喉內。

  斷劍是無敵發出,雖然沒有這一著,雷也是難逃一死,可是雷已經衝到面前,斬馬刀已隨時準備斬下,何況那截劍正好利用。

  雷的面更恐怖,那之上插滿了毒針,紫血逆流,肌肉已扭曲。

  無敵身形一轉,如箭射前去,左手中出現了另一支那樣子的銅管,直追天帝與風、雨。

  傅玉書這時已凌空躍下來,一見這情形,怪叫一聲,忙亦倒翻進去。

  四個人簡直就像是喪家之犬,一刻也不敢逗留,幸好雷、電的撲前,阻擋了無敵一會,沒有立即被無敵迫近。

  無敵直追入忠義堂。

  天帝身形翻滾,閃到一根柱子後面,同一掠直掠上房梁,傅玉書亦不慢,掠到一幅幔幕旁邊,已隨時準備掠進去。

  雨翻手也灑了一蓬針雨,接掠進了迴廊。

  無敵右掌一揮,針雨盡被擊散,凌空落在堂正中,目光一揚,大笑道:「姓傅的,這樣逃怎像一谷之主,一派宗師?」

  天帝從柱後轉出半身,冷笑道:「門主以七巧童子的絕毒暗器來開路,我們怎能不逃。」

  無敵在笑道:「逃不是辦法。」

  「的確不是。」天帝大喝一聲,竟像要撲出來。

  無敵不為所動,天帝也沒有真的撲出,剎那間,無敵腳下突然感覺一軟,他一驚,身形方待拔起,雨針已凌空灑至。

  傅玉書右手同時一揚,亦射出七種不同的暗器來,封住了無敵的上方。

  無敵只顧得閃避、封擋暗器,一個身子便疾往下墜去。

  那附近方圓逾丈的地面竟露出一個大洞來,無敵的身子就墜進這個洞裏。

  這實在大出無敵的意料之外,自無敵門開設以來,就已經有這個忠義堂,這數十年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個忠義堂之內渡過,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地方了。

  每隔十年,這個忠義堂都會修葺一次,一次比一次的氣派大,卻是從未設過陷阱,

  現在不但出現了一個陷阱,而且他還被迫進這個陷阱內,不由他勃然大怒。

  那個陷阱也相當深,底下倒插著無數利刃,四壁也是,無敵差不多貼著一面刀壁墜下,裂帛聲中,被刀鋒劃傷了好幾處,皮開肉翻。

  他的身子及時一翻,左手那支銅管點在底下一支利刃上,「叮」的一聲,那支利刃齊中而斷,他的身子接著往上拔起。

  也就在這一會工夫,陷阱的出口、四壁的邊緣,「錚錚錚」地彈出了好些兒臂粗的鐵枝來,交錯封住了陷阱的出口。

  無敵一頭幾乎撞在鐵板上,傅玉書鎖喉槍即時插下,插向無敵的咽喉。

  無敵偏身急閃,三寸槍尖仍插進他的左肩膀內,他的肩膀也立即脫出了槍尖。

  鮮血怒激,無敵的身子疾往下落,「叮叮叮」雙腳連斷三支利刃,終於站穩。

  傅玉書大笑道:「無敵,這一次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無敵悶哼道:「陰謀詭計,不見得是本領。」反手封了肩膀幾處穴道,阻止鮮血再往外流。

  天帝笑問道:「老朋友忘記了方才毒針的事了。」

  無敵面色鐵青,一聲不發,方才他豈非也是陰謀詭計,以毒針射殺雷、電。

  天帝接著問道:「你大概怎也想不到我竟會在這裏佈置了這個陷阱。」

  無敵的確想不到,天帝又道:「這個陷阱本來並不是用來對付你的,當然用來對付你亦無不可。」

  雨探頭接道:「門主怎麼還不將那支銅管丟下?」

  無敵冷笑道:「我幾乎忘了雨當家乃精研暗器的行家,這假的東西原本就不容易瞞得過雨當家的眼睛。」

  「我也是給趕入堂內才看出。」雨嬌笑。

  公孫弘這時候已經撲進去,看見那個陷阱,當然傻了眼,好一會才叫道:「師父!」

  雨應聲回頭,道:「你這個師父今天是完了。」

  公孫弘怒吼,雙手一翻,日月輪在握,疾衝上前去。

  「不要命的來了!」雨冷笑。

  風接道:「雷、電兩條命,這也是兩條命。」身形一動,眨眼便已到了公孫弘面前,雙袖連揚,「拍拍拍」地疾向公孫弘掃到。

  雨笑著問道:「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風應聲雙袖連掃,將公孫弘迫退了十多步。

  公孫弘那一對日月輪雖然鋒利,竟削不斷風的雙袖,身形的笨重,與風的靈活,更是強烈的對比。

  風迅速繞著公孫弘轉動,再揮出一袖,卻是拂向公孫弘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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