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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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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該學習一下別人的──」白衣人很少說話,這時候突然開口道:「武當派的七絕是不是最為適合?」 灰衣人點頭。 彩衣女人又笑了起來,道:「只可惜我們的年紀已實在太大,而且即使我們有這個誠意,又不惜拜在武當門下,也只是一廂情願,人家絕不會答應。」 「那該怎樣?」紅衣大漢急問道。 「要學習別的門派的武功,以我所知,最少有七百種方法。」 「不錯──」白衣人接問道:「大哥這樣說話,相信已經想到了一個最好的方法了。」 灰衣人點頭道:「這個方法不是我想出來的,這之前已經有人用過。」 其他三人剎那間彷彿想起了什麼,聳然動容。 「有過一次的失敗經驗,應該不會再重蹈覆轍。」灰衣人顯得有些感慨。 白衣人忽問道:「我們之中,誰做這件事合適?」 「誰也不合適。」灰衣人目光再轉,道:「我們的年紀已實在太大,而且憑我們的身分,也嚥不下這一口氣。」 白衣人白眉一揚,若有所悟地道:「大哥是要他?」 灰衣人一笑,道:「你說他是不是最合適、最理想的人選?」 白衣人頷首。 彩衣女人媚眼一瞟,「格格」嬌笑道:「他實在也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最少比我要聰明。」紅衣大漢居然這樣說。 「既然大家都不反對,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灰衣人語聲一落,身形一動,一縷輕煙般,竟然逆著倒瀉下來、天河一樣的那條瀑布飛掠上去。 紅衣大漢將刀從地上拔出的時候,那個彩衣女人已經不知所蹤。 「有趣有趣!」他縱聲大笑,連聲大呼,大踏步往來路走回。 白衣人目送紅衣大漢背影消失,一翻腕,將劍鞘從石上拔出,身形接展,飛越激流,掠入楓林深處。 那塊巨石即時四分五裂,散落在激流中,激起了無數水花! 水花消逝的時候,一切又恢復正常。 西風卻更吹急了。 *** 清晨,曉色未散,朝霧仍濃。 二十七峰在朝霧中迷離,天柱峰更就仰不見顛,整座武當山如人間仙境。 一聲鐘鳴,山回谷應。 在武當山來說,這一聲鐘鳴,就是表示這一天的開始。 鐘鳴不絕,一聲緊接一聲,朝霧漸淡,彷彿為鐘鳴聲擊散。 誦經聲在紫霄殿消散的時候,武當派弟子亦已經齊集在廣場上,練他們要練的武功。 吆喝聲此起彼落,一群武當弟子赤裸著上身,在練他們的拳術。 他們的動作與呼喝聲同樣整齊。 再過十數丈,一道高牆的前面,千數個武當弟子在打點暗器。 一個高而瘦的漢子在他們後面逡巡,他的一雙手臂同樣枯瘦,手掌卻闊大得有異常人。他就是武當派年輕一輩中,輕功與暗器練得最好的姚峰。 高牆的前面三尺,插著一個人形的木靶,上面已釘著幾枚暗器。 姚峰走過最左邊的一個弟子,腳步一頓,身形暴射,手一揮,「颼」一飛刀從手中飛出! 刀直飛向那個木靶,疾勁至極。 「叭」的一聲,刀飛封在木靶上,整個木靶片片碎裂! 那些武當弟子都應聲抬頭,都為之一驚。 更驚的卻是離木靶丈許,靠牆站著的那個人。 清晨的山上無疑是比山下寒冷,可是還不是穿棉襖的時候,那個人的身上卻穿著厚厚的好幾件棉襖,甚至手腳亦用厚布纏著,連頭也沒例外,只露出一雙眼睛,最怪的,卻是他上身前後都掛著一塊大鐵板。 他應聲回頭,眼旁的肌肉一跳,眼珠子幾乎瞪了出來。 姚峰即時道:「練暗器非獨要準確、巧妙,而且還要疾勁。」 目光一轉,盯著靠牆站著的那個人道:「輪到你了。」 那個人渾身一震,道:「我?」 姚峰暴喝道:「還呆在那裏幹什麼?」 那個人目光閃動,終於俯身捧起了一塊木靶。 姚峰半身一轉,接著揮手道:「擊鼓!」 那邊的樹下放著一個牛皮大鼓,一個赤著上身的武當弟子雙手各執木棍,用力地擊下。 「砰」的鼓一響,那個人便自一跳。 他一跳一跳地跳出來,跳到那塊為飛刀擊碎了的木靶旁邊,雙腳便似乎軟了。 姚峰隨即大喝一聲:「開始!」 語聲一落,那十數個武當弟子立時將手中暗器射出去。 「篤篤」聲立時大作,有些暗器釘在木靶上,有些往那個人身旁射去。 他們的暗器各異,身形、手法也不同,或擰腰,或蹲身,或凌空拔起,但看來都不大準確,捧著木靶的那個人看來隨時都會有可能為他們射殺在暗器之下。 幸好他穿的衣服夠厚,前胸後背要害還擋著老大一塊鐵板。 他當然不是一個瘋子,卻簡直就是一個活靶。 在練習暗器來說,活靶無疑是比死靶困難,死靶練好了,才有資格練活靶。 那些武當子弟已經有了這個資格,卻還是第一次練活靶。 對他們這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對那個拿木板當活靶的人來說,卻就無趣得很了。 那個擊鼓的武當弟子也不知是否故意與他為難,越擊越急。 「咚咚」鼓聲中,活靶左右急急地移動,那七個武當弟子的暗器也就更快、更密了。 快密且強勁,卻不準,「噹噹噹」七聲,七支透風鏢先後打在鐵板上。 「篤篤篤」之下,活靶的左肩隨即又插上三支袖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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