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鷹 > 十三殺手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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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這最後一人,還需要殺人滅口! 可惜他只有失望。 高歡連半口氣都已吐盡。 劍柄齊沒入! 劍只是普通的劍! 高歡懷中的白巾又已在手。 這方白巾第二次抹的果然是血,是高歡自己的血。 傷在背後,傷在前胸,奇怪高歡的右手也滿是鮮血。 原來白巾上的血不是抹上去,而是他用指頭留下來的。 在劍他也算得天才,在畫他實在應該藏拙。 只可惜他不能不獻醜。 他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團血,再分開,有眼,有爪,居然好像還有一對鉗子。 沈勝衣足看了好一會才分辨得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蟹!」他聳然動容道:「無腸君!」 水煙中似有笑聲回應。 水煙淒迷,人在何方? *** 四更已過,五更將近。 霧濕,霧濃。 山中的曉霧濃於柳堤。 百歲宮霧中迷離縹緲,簡直就像是天上的宮闕。 霧中居然還有歌聲! 可惜竟是男人的歌聲。 幸好這歌聲還不難聽。 挨著靠著雲窗同坐, 偎著抱著月枕雙歌, 聽著數著愁著怕著四更過, 四更過,情未足, 情未足,夜如梭, 天哪,天閏一更兒妨什麼? 好旖旎的一曲《紅繡鞋》。 歌聲尚在曉霧中留連,這唱歌的男人已下了小小樓臺。 這男人竟然還是一個和尚。 一面叫天閏一更兒,一面卻已溜出了院子,這和尚似乎並不老實。 和尚一身月白袈裟,風華絕代,年紀好像還不過三十左右。 春雖盡,院子裡的花還未落遍。 一朵杏花搖曳在風中,霧中。 「杏花!」和尚驚喜地走近去,將杏花折在手中,又唱起歌來。 「小名兒牽掛在心頭, 總欲丟時怎便丟, 渾如吞卻線和鉤, 不疼不癢常拋逗, 只落得一縷相思萬縷愁……」 和尚莫非認識了一個叫做杏花的女孩子? 風中突然傳來了冷笑聲,還有人的說話聲道:「我本以為和尚只有唸經,原來和尚還會唱歌,還會鬧相思。」 和尚應聲回頭。 一人獨立在海棠花下,白衣如雪。 沈勝衣! 和尚拈花微笑道:「和尚也是人,和尚還年輕,年輕人,豈非總喜歡鬧相思?」 「和尚未免多情。」 「年輕人怎能不多情?」和尚一長身,忽然問道:「沈勝衣?」 沈勝衣一怔道:「和尚不簡單!」 「人本來就絕不簡單。」 「不了?」沈勝衣反問。 「百歲宮只有一個和尚。」 「和尚所以就一定是不了。」沈勝衣目光一轉道:「這裡地方不少。」 「住得下一百個和尚,原來也有九十九個和尚,只可惜和尚不是太監。」 「做了太監當然就不用再做和尚。」 「和尚有九房妻妾,和尚不在的時候很多,和尚實在放心不下。」 「其他的和尚只好走了?」 「沒有走。」 「這裡只有一個和尚?」 「廟後卻有九十九處新墳。」 「和尚好辣的手段!」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和尚就不怕下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好一個和尚!」 「好一個沈勝衣!」 「不好也不會到來!」 「不好又怎能破斷金手、流雲袖、六尺劍?」 「和尚全都知道?」 「和尚剛收到飛鴿傳書,本待這就前去蝙蝠那裡,大夥兒好好的商量一下,看怎樣子來接待你才是辦法,沒想到你這就找到來,和尚也只好就這裡奉陪了!」 「大夥兒這下都在蝙蝠那兒?」沈勝衣眼瞳突然一亮。 「沒有這麼快。」 「還要等多久。」 「這兒到蝙蝠那裡,總要二十日路程的……」 「蝙蝠在翼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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