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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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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不能肯定,為什麼只是想到易容方面?」方直實在很奇怪。 沈勝衣笑笑:「因為我今天看到的,相貌完全相同的人並不是你們。」 「還有誰?」方直追問。 「冷血歐陽,」沈勝衣一面說一面留意方直的表情變化! 「歐陽立?」方直顯得有些詫異。「這個人怎會走來嘉興?」 「你認識他?」 「見過一面,在黃鶴樓,四年前的事了,這個人相貌很恐怖,所以給我的印象也特別深刻。」 「好像他那樣子人,就是雙生子,只怕也很難相像,可是今天我看見他的同時……」 「是不是……還看見一個與他一樣的人?」 沈勝衣點頭,方直看著他,一會,忽然歎了一口氣。「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我相信未必會相信你的話。」 「也許我還看見了另一個艾飛雨。」 「艾飛雨——」方直震驚。 「他是我們的好朋友……」 「所以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們應該很清楚,可是我今天見到的這位好朋友,相貌雖然一樣,行事作風卻完全是另一個人。」 「又怎樣不同?」 「簡直是一個冷血殺手,在南湖之上連殺多人。」 方直喃喃道:「第二個我不清楚,艾飛雨絕非那種隨便殺人的人,絕不是。」 「就像你絕不會偷偷摸摸的進來這種地方。」 「怎麼一下子出了這麼多相似的人?」方直用力的搖了一下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非獨他想不透,沈勝衣到現在為止,仍然如墜五裡雲霧之中。 只是他已經推測到一個非常可怕的陰謀正在暗中進行,卻因為那個假方直的嫖妓客,終於露出了一角。 這無論怎樣都應該是私事,不會是陰謀的一部份。 從尚威的說話來分析,秋紅只是一個既可憐,又不幸的妓女,對那個假方直無論是肉欲抑或是真情,亦不過在加速結束自己的生命,而那個假方直所以選擇秋紅,除了秋紅還有幾分姿色之外,秋紅住在這種不為人注意的地方,未曾不是一個原因。 他當然也應該知道秋紅的痛,卻毫不在乎,若說是一片忠心,那實在難以令人置信。 也許他是連自己的生命也一樣不在乎,亦不無可能,那是一種錯覺,他認為自己不過在摧殘方直的生命。從他的化名阮環,亦可以看得出在潛意識中,已經將這件事算在方直頭上。 這個陰謀沈勝衣雖然還未知道目的何在,到這個地步,亦已經看出非獨關係重大,而且地出人意表,也安排得非常周密。 若說錯,也許就只是錯在用了一個不適宜做君子的人冒充君子。 做君子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勝衣有時也懷疑,好像方直這種君子江湖上到底有多少個。 所以這個錯,未嘗不可以說是天意。 那些人顯然在盡力填補這個漏洞,能夠殺的人似乎部不準備留下。 沈勝衣卻有多次經驗,當一個計畫被發覺出現漏洞需要補救的時候,通常也就是失敗的開始,那些為補救這個漏洞的人,每一個都可能形成另一個漏洞。 因為他們必須行動迅速,在這種迅速的行動之下,通常都缺乏一個周密的計畫來配合。 若是要滅口,連弩再加上那一劍已足夠,毀去那張臉,亦應該在同一次行動完成。 第二次行動若非要補救第一次行動的不足,根本就是多餘,兩用到火藥更就未免有些小題大做,這除非那個假方直身體上某一部份有一個非常特別,很容易為人辨別出來的特徵。 這個可能性當然不高,連面貌也能夠改變,還有什麼改變不了。 最合理的解釋,乃是在補救第一個行動之外,在警告沈勝衣不要追查下去,而且相信主要還是在警告。 這種警告他們當然也應該知道,對沈勝衣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在警告之後,應該就是採取進一步行動,除去沈勝衣這個障礙。 從他們這種行事作風看來,他們不開始行動則已,一開始,沈勝衣只怕便無寧日。 沈勝衣並不在乎,現在就是有一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改變不了他的主意了。 好奇心只是其次,方直與艾飛雨都是他的好朋友,這件事,就是拚了命他也要弄一個清楚明白。 又過了半個時辰,沈勝衣方直才離開怡紅院。 在他們離開之前,三姐當然已經醒轉,雖猶有餘悸,但很快就能夠冷靜下來,她沒有強迫沈勝衣方直留在怡紅院,也沒有多說什麼。 沈勝衣一樣沒有,一個人在那個房間又逗留了一會,才與方直離開。 出了怡紅院大門,方直實在忍不住了,奇怪的問道:「沈兄,怎麼你就這樣離開?」 沈勝衣反問:「你方才沒有聽清楚三姐怎樣說?」 「她叫我們放心。」 「那我們還擔心什麼?」 「出了這麼一件事……」 沈勝衣笑截道:「她若是一個沒有辦法的女人,根本做不了這間怡紅院的老闆娘,事情在她手上甚至比在我們手上來得簡單。」 方直沉吟著「嗯」了一聲。 沈勝衣道:「別再想這些了。」 方直搖頭,一聲歎息。「沈兄,我們現在應該怎樣?」 沈勝衣想想。「我先與你回去,然後走一趟張家。」 「張家?」方直追問道:「是那一戶張家?」 「張千戶。」沈勝衣摸了摸鼻子。「這件事我正要跟你說,還有一些關於艾飛雨的事情,也要向你打聽一下。」 「他的事情相信沒有人比找更清楚的了。」 「很好。」沈勝衣突然停下腳步,又笑笑。「很好——」方直不由亦停下,他已經發覺沈勝衣的神態有些特別,順著沈勝衣的目光望去,當場一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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